“公子!”柳开平伸手拉过正欲开口的雨梦,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担忧,雨梦刚要说话在,被柳开平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雨梦竟是吓得全身一缩,终是没有说出口,只听得柳开平说道:“请恕未将教女无方,如小女梦儿冒犯了公子,还请恕罪!”
“她,她,她是你女儿?你不是……”锦贤和那位贵公子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雨梦更是瞠目结舌,怎么一下子他就成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他什么意思?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刚刚说与锦贤的那句话了!原来这个锦贤是太史的儿子,难怪气焰那么嚣张。
“公子!”柳开平仿佛没看到他们脸上的惊异,他自己竟表现得无比的伤感:“她确实是未将的女儿,这事说来话长啊,全都是当年的叛乱之祸啊!”
“是吗?”一直没吱声的贵公子终于开口了,雨梦还以为他会从头到尾都不会吱声呢?不过,简单的两个字,确比锦贤那一堆废话要有深意得多。
那个锦贤更是气人,一屁股坐在店内的长凳上:“我倒是知道将军还有一个女儿,不是说六岁那年失踪了吗?怎么,找到了啊?这可真是一件喜事,反正今儿得空,将军的女儿是怎么找到的,我们倒是愿闻其详,是吧,公子?”
“唉!”柳开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有几分的痛苦的样子,却也无比镇定,他应该早就料到这个锦贤有此一问了!“既然锦贤公子如此感兴趣,刚好今日本将军得空,告诉你也无防。”说完,竟对着贵公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坐在了店内的木凳上,而雨梦只能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吱声。小二倒是识相,赶紧提来一壶茶,为三人倒上茶水。
柳开平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像说书一般娓娓说道:“小女自小多病,六岁那年突然得了心绞痛,疼得她死去活来,终日不得安宁,城中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听说瑶山上有一位神医,能治百病,只是性格乖张,轻易不见人,还有一个怪号,叫做‘不死不治’。怕人多坏事,于是夫人只身带着小女去了瑶山。想不到祸从天降,在去瑶山的途中,遇到了劫匪,与夫人失散。这此以后,夫人便住入后院祠堂,天天念佛祈福,祈求老天能把女儿还回来。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或许我们的诚心打动了老天,前不久夫人在圣母庙上香时,竟巧遇同在圣母庙祈福的女儿。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缘由,原来,阴差阳错,当年小女晕倒在路边,竟被刚刚下山的神医给发现了,于是小女竟幸运被救。这些年,神医也在四处打探小女的父母,我与夫人连日到了神医处,千恩万谢地谢过他,便带着她回了府。只是小女在瑶山住久了,回来之后对都城的事物倍感新奇,没想到竟顶撞了贵公子与锦贤公子,失礼之处,还请贵公与锦贤公子海涵。如若贵公子不信本将所言,可以回去问问大王,这事大王也是知道的!”
“父,父王也知道此事?”姬贵脸色一黯,雨梦果然没有猜错,他与子乔是手足兄弟。
锦贤也奇怪的看了雨梦一眼,一改刚才的趾高气扬:“难怪梦儿姑娘胆识过人,原来是将军之女,又经过神医调教,这就不足为怪了!既然如此,刚才得罪之处,还请将军与姑娘见谅!”
“十年之久,梦儿小姐该是长变了好些吧,夫人能一眼便认出她是自己的女儿,真是好忆力啊?”雨梦发现姬贵这小子就是个人精,要不就不说话,一出口那真是一鸣惊人哪!雨梦不禁为柳开平捏了一把冷汗,人家说得何尝不是实话?
哪知柳开平却笑笑点了点头:“公子所言极是,要是一般人确是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但是小女有一个自娘胎里带来的胎记,所以未将与夫人再怎么眼掘也是不会认错人的!”
“哦?”姬贵立即表现出非常高的兴趣。
“小女双眉间的那颗红色胭脂记!想当初小女年幼时,得大王见怜,大王也曾说,这颗胭脂记长在小女额心,那简直是锦上添花!”雨梦简直太佩服柳开平了,他能使出这一招,姬贵小子,你无言了吧?
果然,姬贵惊异地看了一眼正抚额的雨梦,不再说话。
“贵公子若无他事,恕未将带小女告辞!”柳开平双手一拱,也不容雨梦说话,拉着她穿过同样惊异的人群便走,莲儿自是低头跟在后面不敢吱一声。
“将军请便!”姬贵瞪了一眼锦贤,非常客气地对柳开平说道。
“梦……梦姑娘!”明月见雨梦被柳开平拉走,心里急了,她刚刚一直站在雨梦身后,与雨梦一样想说话却是一直没机会。这柳将军什么身份,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今日之事,岂能不会传入子乔殿下耳中,要是问起来,她该如何说起?
孰不知,雨梦心里更急,想着这明月何其无辜,竟被牵扯在内?殿下这几日心情又不佳,还不知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可是现在她又不得不跟着这个横空出世的父亲走:老天,她林雨梦是煞星缠身吧?怎么走在哪儿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雨梦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开平,虽然一肚子的质疑,想着双眼还盯着他们的锦贤和姬贵,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是雪上加霜,咽了一下口水,雨梦诺诺地说道:“父……父亲,她是女儿刚刚结识的姐妹,女儿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她是,是子乔殿下的婢女!”没办法了,只能搬出子乔来,看能不能救明月一条小命了!
“唉,你何时才能懂事?”柳开平看了一眼明月,回头瞪了雨梦一眼,瞪得雨梦心里直哆嗦。要是撇开别的不说,倒还真像一个严父的样子。
明月可是个鬼灵精,还不知道雨梦的用意?马上跑上前来攀亲:“柳……柳将军,明月不知梦……梦姑娘是您的女儿,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是明月姑娘!”柳开平可真会装蒜,人家明月可不是一直都站在哪里吗?:“这样说来,你与小女倒是有缘了!”
明月赶紧一躬身:“明月不敢!”看了雨梦一眼,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柳开平看也不看雨梦一眼,对明月拱一拱手:“小女本未朋友,如今你与小女投缘且有八拜之交,实在是她的荣幸!本应相邀到寒舍与其庆贺。但明月姑娘是子乔殿下的人,诸事繁忙,本将军便不打扰了,日后本将军自会禀明子乔殿下,再相邀姑娘与小女相聚!”看来这个柳开平真的是软硬不吃,子乔殿下可能也拿他无奈何吧!
“将……将军,明月有眼无珠,不知梦姑娘是您女儿,才会冒犯,明月岂敢高攀将军与她姐妹相称。还请将军不要告诉我家殿下!明月将永记将军的再造之恩!”明月咚的一声便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不愧是将军,看把明月吓得,都魂不守舍了!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他们真是幸运,今儿个真是饱了眼福了,都城这么些名人都竟然聚在了一起,这种日子可不是天天有的!茶余饭后,他们又可添油加醋地讨论一番了。
雨梦想挣脱他的手去扶明月,可是柳开平却紧紧的拉着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这演技,不愧是在宫中打转的人,好像说得雨梦真的是在街上偶遇明月似的。只听到身后的明月泪流满面的在说:“谢将军,谢将军!”
主角散场了,围观的人群也一边摇着头一边议论着也慢慢的散开了,在锦贤那两道冷冽的目光下,雨梦跟着柳开平这个凭空而降的父亲给带走了。而明月也流着泪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进了屋子里,柳开平这才放开雨梦的手,雨梦甩甩有点疼痛的手,低头一看,手腕上霍然一圈红色的印子,果然不愧是将军出身,手劲不可轻窥啊,还好没断!
“将军,是莲儿没照顾好姑娘,请将军责罚!”雨梦正要说话,身旁的莲儿却开了口。
“不!”雨梦赶紧拉开莲儿,“此事因我而起,与莲儿无关,请将军责罚!”
“梦儿,我并无怪罪之意,再说那个锦贤公子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看不惯,今日的对象就算不是你,被我遇见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刚才不得已,说话重了一些,请不要见怪。”柳开平一边说着,一边与雨梦走进了屋内。
“将军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刚才又救了梦儿于危难之中,梦儿岂敢见怪。只是将军所说之话,那个锦贤公子岂会善罢甘休?到时梦儿只怕又连累了将军了!”
雨梦话音一落,柳开平又开口了:“我说的可是真话,他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只是,要委屈姑娘了,要暂时认了我这个父亲了!”
雨梦一惊:“将军说的是真话,你真有个女儿走失了?”
柳开平脸色一黯,双眼有些发红:“如果她还活着,也该你这么大了吧!只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将军女儿,真的患有心绞痛?”
柳开平沉痛地点了点头:“要不是她病得那么严重,她母亲怎会着急单独带她求医,怎么会遇到强匪,与她失散?”
“那,你女儿额心……不会真有一颗胭脂记吧?”雨梦咽了一下口水,尽量把话说得很自然。
“自然是有的!”柳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只是没有梦儿你额心的这颗艳丽!而且……”
柳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柳开平制止了。“孩子你千万别多心,如果你真的是我失散的女儿,源儿岂会不告诉我们?刚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日后,有人到访问及时,得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