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看了看元忆,不屑一笑:“此处如此荒僻,毒草丛生,生命随时会被这些毒物吞噬,只怕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在这空寂的大山中生活一辈子吧?”
元忆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当年古乌初建,为防万一,玛雅山神把这里视为古乌唯一的一条避难处。虽说他把此道中的毒物都赶到了山壁,但他还是不放心。为了全面控制道中的这些毒物,他潜心研究了一种毒丸,喂养了一些小动物,当小动物到达此道后,道中的这些毒物都退避三尺,丝毫不敢靠近它们半步。可过不了两年,他便发现小动物突然全身抽噎,口吐白沫而亡,于是他便又开始研炼解药,只是这解药炼来繁琐,而且小动物们每隔两年必须得吃才能保障道中通畅,而且小动物的生命毕竟是有限,不知是不是因食用了毒丸,差不多寿命都只有十年左右,解药便有些供不应求。后来,玛雅山神因犯下天条去了,此事便交给了父亲和姑姑,古乌本来动物稀少,而且动物本就有灵性,没过几年,它们便逃的逃,死的死,几乎就灭绝了。正在父亲与姑姑踌躇之时,族人踊跃站出来要以身试毒,誓死守护麒麟秘道,于是便有了这些山中的神秘的族人!”
雨梦冷笑:“其实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被你父亲用药物控制了,否则他们将中毒身亡!”
元忆有些无奈:“古乌它也是一个国家,为了族人,诚如大周的士兵,总会有人要付出,要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国家,家园。所以,古乌也会每年都培养一些麒麟守卫,并用一生誓死守护在此山中。梦儿,其实父亲,他真的不是有心的,不然,他怎么会让我带着你们从这条秘道离开呢?”
“哼!”雨梦被说得有些张口结,但却还是嘴硬地说了一句:“他心中有愧,不然为何还蒙住我们的眼睛?”
元忆摇头苦笑,耐心地解释:“蒙住眼睛是因为,第一:此为古乌的秘道,除了国主和公主,便只能是这些神秘而特殊的族人才知道开启麒麟秘道的山门,这也是他们此生不得回古乌的原因,因为此中秘密不可外泄!更何况,我们这一行人中,身份还如此特殊?第二就是山壁上蛇虫毒物众多,毒草丛生,蒙住眼睛便不会对外界有非份之想,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作想,谁知你……!”
雨梦白了他一眼,这话不是明说她这人蒙住眼睛都还不安份吗?看了一眼已有些消肿的手背,便硬生生地把心里那点不满收了回来。突然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我刚刚一伸手便被毒蛇咬了,那,那,这些马匹呢?为何无恙?”
元忆笑笑,仿佛知道她会这样问似的。“在我们上车之后,这车身,马身,都被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所以外面的毒物都对它们无可奈何。至于我们,只要你乖乖地坐在马车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但只要你离开车厢,与秘道中的气息接触,山壁上的活物便会趁机下手,更何况你还把手伸出那么长在外面挥舞!”
看吧,又在说她的不是了,雨梦撅撅嘴,看着红肿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轻声说道:“你又没说,我哪知道!”
元忆好笑地听雨梦嘀咕完,便不再吱声,一时间车厢里只闻两人的呼吸声和外面哒哒的马蹄声。看了看元忆身旁的那瓶药粉,雨梦没话找话地问:“你刚刚给我手上抹的是什么药?”
“解药!”真是言简意赅,雨梦当然知道是解药!看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元忆接口道:“放心吧,这药对胎儿没有影响,只是你自己要多受两天的罪了,还好是左手,不然,你吃喝只怕都诸多不便了。不过,估计到了洛邑,也差不多好了!”
雨梦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是没什么知觉?”
“它只是药,又不是仙丹!”元忆憋住笑,“就算是仙丹,也不会那么快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吧?”
哼,雨梦撇过头不再理他,不过身子还是没有挪开,毕竟外面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让人胆颤心惊。
随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雨梦知道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细细回想了一下,这条秘道还真是不短,差不多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而且还是马车呢!仿佛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马车才慢慢的稳稳地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恭敬地传来一声:“公子,到了!”
元忆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怅然所失,雨梦则有些惧然,不敢贸然掀开帘幔。好一会儿,元忆轻轻起身,走了出去,雨梦才紧跟其后,望了望,原来马车已到了一处宽敞的大道边,两边是高大而茂密的树木,而那座麒麟山已远远被他们抛到了身后。香媚和明月已下了马车走跟了上来,雨梦扶着明月的手下了马车,左右环顾了一圈,此地风景还不错的,比起古乌好像也要暖和一些。
当香媚、明月和夏荷看到雨梦红肿的手时,也吓了一跳,硬是让元忆解释了半天,发誓说不会有什么大碍,他们才放下心来。
雨梦正要问此处可是元忆刚刚说的柘皋时,却见守护麒麟山的其中一位白衣人从身上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口中轻轻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轻啸响起。不一会儿,便从左右两边的密林中跑出十来个人,只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古乌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为首的只对刚刚吹啸的人拱了拱手。然后两人便窃窃私语了一阵,雨梦看到那个为首的那人看了他们这边几眼,由脸色由原来的面无表情立即变得恭敬,兴奋。
“这些人是柘皋人吧?”雨梦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忆,轻声地问。
“嗯!”元忆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轻皱着眉看了几眼把他们晾在一边的几个人。
雨梦暗暗好笑:“果然这古乌少主人的身份不同凡响啊,想必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目睹古乌少主人的容貌,今日终得一见,岂能不受宠若惊?”
元忆鄙视地白了她一眼:“你怎知他们不是因为见了你这个大周王子妃才有这副表情的?”
“看他们的表情,估计他们错以为梦姑娘是公子的夫人了!”夏荷几乎是接着元忆的话吃吃地笑着说。
“呵呵……!”明月跟着傻笑了两声,看着雨梦和元忆说:“夏荷说的一点没错,男才女貌,他们俩站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说完以后才发现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可她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是来不及了,雨梦和元忆都有些尴尬,香媚则装做没听见一样,眼望着远方,猛一看,仿佛在欣赏风景。
还是明月这丫头反应快,赶紧撇开了话题,问元忆:“元公子,王妃是不是该换药了?”
“呃……哦!”元忆好像如梦惊醒一般,吞吞吐吐半天才憋出一句:“是该换药了!”
接下来便有些戏剧话了,香媚抢过元忆手中的药瓶,夏荷拿过他手中的白色布条,明月则慢条斯理的为雨梦解除之前裹住的手的布条。三个人围着她的手磨磨蹭蹭美其名曰为她换药,元忆则悻悻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慢慢的折腾雨梦那只可怜的手。至到白布条完全解开,她们好像才发现,其实现在是不需要换药的。
“你看,这……!”看着还新鲜的药粉,明月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不,等会再换?”夏荷看了雨梦一眼,脸有些微微发红。
“我看行!”香媚倒是装得挺一本正经,“明月,你再给姐姐裹上呗!”
雨梦也只能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摆弄着自己的手,至到那边为首的那位柘皋大哥走了过来对着他们施了一礼。
本以为他会替他们解解围,哪知他先是看着元忆和雨梦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让雨梦竟是哭笑不得。“申庆见过少主,少夫人!请少主、少夫人稍等,马车马上就到了!”
雨梦正要上前解释,元忆却笑着打断了雨梦:“原来是申将军,有劳了!”
“公子知道小人?”申庆两眼一亮,兴奋之余脸色竟有些发红,想必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申将军在柘皋威名远扬,元忆岂能不知!”元忆倒也是八面玲珑,说起客套话倒也是头头是道,字字动听。
“小人今日能见到公子,真是必生之幸!”申庆呵呵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雨梦有些担心今夜他能否睡得着觉!
想到这儿,雨梦不由得好笑,原来他的想法与她刚刚跟元忆说的不谋而合。早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情景,一时竟没能控制得了自己,一手扶腰,一手捂住嘴轻笑起来。这一笑,倒把申庆给笑得面红耳赤,雨梦顿觉唐突,刚要致歉,却被元忆生生的打断。“申将军见笑了,夫人自从怀孕后情绪便经常这样,有时候连说话都会结结巴巴!”
雨梦看着元忆,又急又气,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我……!”这下,就连明月三人也是没有忍住,全部低头捂住嘴偷笑起来。雨梦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才发觉自己上了当,但因申庆在旁,又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还好,蹄蹄的马蹄声解了她的围,还是三辆马车,不过看上去却是极为普通,雨梦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为了不引人注意?毕竟他们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不是说他们从古乌到柘皋走的是一条秘道吗?为何还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