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修文中)
夜晚,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地走着,街边店铺的七彩的灯的灯光还在闪烁着,发出朦胧的美感。
路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挎着个竹编篮子正在等着出租车。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白嫩的小脸,一双棕褐色眼睛是那样的平淡无波,嘴角勾起的幅度让人觉得似笑非笑。
许久,一辆车子来了,女人坐上车子。
开出租车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很慈祥的样子。他见女人上车,问道:“小姑娘,去哪里啊?”
“古连街道。”
中年人听后皱了皱眉,说:“小姑娘,那可是一个很冷清的地方啊!大晚上的,虽然在最热闹的地方,可是那边可安静了,你怎么要去那里啊?”
女人说道:“我住在那里。”
“哦,这样啊!那你晚上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最近不太平呢!”说着,中年人发动车子,向古连街道开去。
女人微笑,道:“您说的是前几天发生的绑架案吗?”
中年人点点头:“可不是嘛,嫌犯虽然已经落网了,但是,现在人们听见还是心有余悸。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住在那么冷清的地方,还是小心点的好。”
“谢谢。”
“谢啥,都一个地方的人,没什么谢不谢的。”中年司机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那个被绑架的小姑娘算是倒霉了,大晚上出门还要被绑架……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中年司机轻轻念叨着。
车窗外繁华热闹的景象逐渐退去,被无边的黑色的代替,在黑色间闪烁着一点一点的光芒,公路上安静得很,路边偶尔会有出现几栋还亮着灯的高楼。
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灯,橙黄色微醺的灯光洒在车子上,透过玻璃,投在车座上。女子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段回忆。
十天前。
略带凄凉的街道上,夏天夜晚带着抚平一切烦躁的风吹过,挂在古朴大门屋檐上的那两盏红色的灯笼轻轻摇晃,烛光闪烁。
“滴答滴答”低不可闻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淡淡的铁腥味。
道路不远的尽头,那一扇古朴的大门并没有关门打烊,里头依然亮着惨白色的灯光。
狼狈不堪的女人左手捂住胸口,指缝间流出一滴有一滴红色的鲜血,面色惨白,牛仔裤已经破烂不堪,左腿小腿上还有这一道长长的伤疤,源源不断地流着鲜血。
许久,女人踉踉跄跄地走进店里,还未等女主人说话,便是泣不成声地祈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你,你杀了他,好不好,你杀了他,不管你要什么,我,我都可以给你的……求求你,杀了他……他已经疯了……”
女子只是一开始微微有了一些惊讶,但是很快平静下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少年说道:“阿城,去拿医药箱来,给她先做个简单的包扎。”
女人凌乱头发下的面容十分憔悴,但却依然坚定的说道:“我,我撑不住了,我求求你,杀了他,杀了他……”
女人已经十分虚弱,声音越来越低。
连素只是淡淡地看着:“你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说这个,你不累吗?”
“我……”
连素接着说道,只是话语中的残忍让女子不由得脸更白了一个层次:“我不是警察,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求的愿望是杀了那个男人,或许你对他有恨,但是,我不是警察。我,帮不了你。”
“可是,可是……”女子明显十分犹豫,逐渐变得疯狂起来,“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不是可以完成所有人的愿望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杀了他!你不是慈悲心肠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不救救其他人呢?”
面对女子的质问,连素一阵沉默,只是,北城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连素开了口:“我救你?呵,我与你素不相识,仅有的情分也只限于你这近一个月来一直来我的茶馆,口口声声说要我帮你杀了那个人。我凭什么救你,慈悲心肠吗?真可笑,你从哪里听来的呢?你说你恨那个男人,你想杀了他,你想逃离他的禁锢,但是你既然有时间跑到我的茶馆来,那为什么你不去杀他,你不去报警,反而来找我呢?可笑之极。”
“我……我只是因为我杀不了他,而,而你,你不一样,你可以杀了他的!”女子虚弱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只要你杀了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给我?呵,”连素冷笑,“你能给我什么呢?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你说你打不过他,你心底自己相信吗?你让我杀他,不过是看着我可以当个替罪羊,是吗?你在害怕,你从心底里害怕那个男人,所以你不敢,你不敢反抗,所以才会想到我,让我来杀了他,这样哪怕我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也不会波及到你,你可真是自私得很啊!”连素的脸冷若冰霜,声音冷酷,一旁的北城心下一颤,连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
……
回忆中女人面容渐渐淡去,连素回过神来,已经到了。
中年人说:“小姑娘,古连街道到了,这里比较幽,道路比较旧,开车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着点啊!”
连素摇摇头,温柔地说:“没事,谢谢您了,这么晚还带我来这里。”她拿出车费,道:“不用找了。谢谢师傅。”
“没事没事,我也是看这么晚了,怕你一个小姑娘家找不到车。”
连素听着中年人朴实的话语,提着篮子下了车。
古连街道上很安静,青石板小路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坑坑洼洼,长满了青苔,上面还堆积着一些杂物。道路两旁的老木板房子的屋檐上挂着的红色的灯笼忽明忽暗,给本就安静的街道添了几分灵异。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连素的长发,连素拨了拨头发,面不改色地继续向前走去。
回忆中的女人就是几天前被绑架后残忍杀害的女人,而绑架犯是个曾经绑架了无数花季少女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那个女人深受丈夫迫害,却不敢报警,偷溜出来到了茶馆祈求她杀了那个男人,但是,连素并没有答应。
“我不是救人的,也不是害人的,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活。茶香并不是为救人而存在。”
连素拐进一条小巷,在不知走了多久的时候,终于走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在街道的尽头有一家茶馆,茶馆上端有着一块写着烫金大字“茶香”的匾额,两旁各挂着一只大红灯笼,灯笼上是用毛笔写的“茶香”二字。
这里,就是茶香。
一家神秘的茶馆,只在休息日营业,来这里,你可以品尝到上好的茶叶,更重要的是,茶馆的主人:连素,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就是这么神奇,不论你有什么愿望,他都可以帮你实现,只是愿望实现之后,你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茶馆里只有两人,店长连素,员工北城。
屋外,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寂静的道路。
“踏踏——”清脆的步子声回荡在小巷里,而我们的第一个故事也随着这脚步声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