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离去,背水一战,少则也要半年多。沧生离开前给秦离备下了一切东西,顺便跟熟人打好招呼,时刻来照看一下。
“这下可以走了吧?”秦离一脸无奈地看着沧生。
“……恩……”沧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离,“师父,我会死吗?”
“傻子,说了你有天生的帝王命,帝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怎么?怕死?”
沧生静了半晌,还是点了头:“我怕我死了,没人照顾您。”
从某些程度来说,景卿帝是幸福的。
“放心吧,天机师不会算错任何事。去吧。”
沧生站起身,还没离去又蹲了下去,惹得阿铁忍不住戏谑。
“又不是生离死别,男人哪有这么墨迹。直接亲下去啊。”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沧生的脸瞬间红了,他结巴好几次,才把一句话说完。
“虽不是我的江山,却是我打回来的江山。等我归来,以江山为聘,娶你过门。”
看着沧生离去的背影,秦离突然有点难过。沧生打回来的江山是景卿帝的江山,沧生想娶的景卿帝最后还是会死。
之后十个月里,从河渚打到帝都,一直都是如此顺利。
景卿七年,冬至,沧生领着军马兵临城下。
“全御林军听令,开城门!”他举着早些年景卿帝给的军牌对着城门上的御林军高喊。
很多事景卿帝都已经安排好了。
皇宫中早就乱成了团,逃的逃,跑的跑。宫阙万间,一瞬间荒凉破败。
秦离在高楼上看着沉重的城门一点点地打开,面具戴的她有点呼吸难受,可现下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她转头看向夏澄,语气中带着讽刺:“皇后这盘玩得可高兴?”
夏澄乖顺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她弯着腰笑出了声,“朕的皇后,你自由了。自朕娶皇后至今,从未碰过皇后。皇后也算是清白人,愿将来必嫁良人。朕终究不是良人。”
“无论皇上是生是死,臣妾都是皇上的人。”
“皇后的情意朕记下了,你回去吧,朕再看看。”
夏澄一离去,秦离就摘掉面具猛吸了好几口气,揉了揉脸。
啊,装笑好累。
‘走吧,结束最后一个环节,这世界就结束了。’
沧生下了马,一步步走向宫殿。打开宫门时,他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景卿帝。他一袭白衣席地而坐,黑纹面具遮掩住他全部面容,只留苍白得不似常人的双耳。他身后是金龙腾飞的龙椅,坐在龙椅前的他显得瘦小许多,俨然没有那所谓的残暴。他歪着头看着殿门,扫过进来的每一个人,又低下头看着双手。
沧生记得有关于景卿帝的传闻,他也是个瘸子。
因是怨气已久,阿铁等人一进来连话都不多讲,就直接将刀戟刺入对身上刺入景卿帝体内。数把刀又猛地从他体内拔出,鲜血溅了一地,染红了他的白衣。景卿帝依旧看着自己手,不为所动。阿铁用还染着他血的刀剑,挑开他的面具,一脸鄙夷,却在下一秒顿住。
沧生看着秦离垂眸看她自己的双手,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她面前。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景卿帝,依旧是那个命悬一线的麻烦师父。此时的她突然抬头笑了起来,如幼时那般。景卿帝对沧生冷冰冰的,可是这冰冷却是暖的。当她看着年幼的沧生,双手撑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对着自己傻笑时,也会忍不住笑起来。她知道自己会死在沧生手上。她从未恨过他。
“为什么?”沧生低声问道,似是不敢打破这种平静,“为什么不断鼓舞我来杀你?”
沧生不在乎她的暴虐,不在乎她的残忍,只在乎她为什么狠下心让自己杀了她。
秦离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她听到离自己不远的夏江低声说了果然两个字。
啊,那时候果然被听到声音了啊。
她仰身向后倒去,一脸释然:“沧生,我累了。”
沧生蹲在她身旁,慢慢地搂住她,嘴里却不停地问为什么。
秦离连伸手的力气都没了,她轻声道:“沧生,我这万里江山就交给你了,你可要还我个国泰民安。老头没死,去祁山找他吧,隐居这么久,也该入仕辅君王平天下了……沧生,你哭了吗……”
“对不起啊,她把后路封得太死了。我玩不出除此之外的结局了。”
秦离把脸紧紧地贴在沧生胸前,一片冰凉,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泪:“因为我是天机师。因为我的父皇是成渊帝。因为天命说我会成为皇帝。因为天命说你我只能活一个……沧生,对不起,一直逼你走你不想走的路。没有什么比一个暴君更能引起起义了,我也不想杀那么多人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沧生过了会才知道她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以江山为聘,迎娶公子入门,公子可是愿意?”
这是秦离替景卿帝说的。即便是生死两茫茫,秦离也想让沧生知道,景卿帝是中意他的。
最后的最后,她嘀喃道:“对不起。沧生。”
沧生等基那天,举国同庆。
朝间多是被景卿帝废除的旧臣,还有一起起义的文生。
斩白蛇者必为帝。
陈相于朝前称沧生为白帝。陈相有一女,倾国倾城,传言有母仪之风。好几个臣子上奏要白帝迎娶此女子。
沧生觉得这就跟太师叔、老头还有师父说自己有帝王命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他当帝王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他不曾想过当皇帝,不曾有过野心,他只是被人逼着走上这条路。
景卿帝生辰那日,他拿着一壶酒,趁着黑夜翻城门去找了老头。沧生的酒量本就不好,喝了没几口就醉了。他趴在桌上,看着蜡烛慢慢地烧着,越烧越短。一只飞蛾从远处飞来,飞进这股热,最后只在桌上留下灰烬。沧生伸手拂去那灰烬,终是哭了出来。
“天命啊。”老头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自小不信命,可为什么你们只信命呢?”
回到皇宫,第二天醒来,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白帝。大臣们依旧在上谏着关于帝王娶妃迎后的事。
“朕的江山不是朕一个人的江山,这是与朕一起打下江山的兄弟们的江山。非吾江山,必不私享。铁将军有一子,朕今日立之为太子。至于娶妃之事,爱卿们不用再上谏了。朕曾许诺此生只娶一人,朕的后位只属那人,只是那人不在了,朕便不会再娶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白帝已经动怒了。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曹公公尖着声音喊道。
沧生回到寝宫,批完奏折,遣退了服侍着的人,才慢慢地趴了下去。
景卿帝的尸体没人愿意埋葬,军队里大多还是与景卿帝不熟的人,纷纷认为随便抛入死人岗便好了。熟的人终是不忍,给景卿帝的尸体盖上了黑布。
沧生趁着众人喝酒时离开了。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走到了死人岗。死人岗没有一点标志物,全是死尸,他却能清楚地找到景卿帝的尸体位置。他看到有一个人诡异地抱住景卿帝的尸体,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背影,是一个男人。
沧生轻声地抽出匕首,靠近那人。那人无知无觉,直到沧生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时才回过头来。
“……夏……江……?”
不对,这不是夏江,虽跟夏江一模一样。
“你是谁?”沧生将匕首压近了几分。
‘夏江’无视了脖颈上的匕首,转头继续看着景卿帝的容颜。
“我来找一个人。”声音如幽魂,在黑暗的死人岗里显得异常诡异,“另一个我在那个世界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她来,就让我来这个世界找找。可是好像我又来迟一步,讨厌,我又跟丢她了。”
疯子?
沧生抽回匕首,‘夏江’也轻轻地放下景卿帝的尸体,他站起身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叫来了阿铁带走了昏迷的夏江。
“你不恨她?”
“为什么恨她?她从未对不起我过。”
“你去哪?”
“她是我的师,是我的妻。为徒,不能让师父曝尸荒野;为夫,不能让妻子曝尸荒野。师父,我带您回竹屋。”
‘啊啦啊啦,在最后的时间赶上了这个世界的关闭,虽然是最后一个来的。但也总算是到了。恭喜玩家思密达来到玩家大乱斗,这里没有攻略任务,没有攻略对象,只有NPC和玩家。来自不同服务器系统的玩家。每个玩家都平等地拥有一个金手指。想要通关就努力杀死其他玩家哦,所以不要轻信其他人哦。’
‘那么随机抽取玩家思密达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