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燕盼看着手腕上的全自动手表,计算了下这里每天的时长大概是三十二个小时。她默默换算了下白天黑夜的时间比例,觉得这里的纬度应该大致与她祖国最北边差不多,然后她把所有钟表的时间拨到了七点半——记得以前听人说首都十二月份的升旗仪式就是七点半左右。
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按说哪怕按她从前的废柴身体素质,也没可能一点儿毛病都不生,更何况她现在这样的骨瘦如柴的破身体了……这不科学!
难道到了这个世界她的身体莫名其妙便好了?!想了一会儿,她没得出个像样的答案,只好随它去了。遇到伤脑筋的事只要不是会有大损失的,燕盼的脑子会自动把它扫到一边去。燕妈说她心太宽,弟弟燕睎说她太迟钝,在燕盼拧着眉毛辩解她只是有些粗神经的时候燕爸总是安慰她说这是随遇而安,不算坏毛病。
不管怎样,目前她的第一要务就是尽快登上山顶!
吃过早饭她就重新出发了。越往上走,积雪越来越浅,临近山顶,偶尔已经可以看到点缀在积雪中间的绿色植被。她无暇欣赏,只想尽快爬到山顶。
等登上山顶的时候,她已经午饭都用过了,从昨天她记下的情况来看,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又得黑了。不过现在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她站在高高的山脊上,总算将这个森林看清了大概。
她活了二十四年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片的森林。哪怕一些好莱坞电影中用电脑特技做出来的也没有她眼前的这片震撼。四周都是高高大大的树木,连绵成片,一望无际。
只有她的前方,她在看到它们的一瞬间停住了呼吸。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两天里,都极少看见山峰,除了她现在脚下的这座,这让她误以为这个森林处于平原地区,有足够的食物再加上她的空间的话她要走出去并不困难。
但是现在眼前的那延绵不绝的群山告诉她可能她弄错了。让她震惊的是它们一座连着一座像两边延展出去,无边无际,像一座天然屏障横亘在这天地中,她极尽目力也看不到这群山到底横跨了多大的地域。就像是她的国家的秦岭—淮河线一般,劈开了南、北两方。
而且,她看得出来那群山离她现在的位置很远,可它们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高耸入云,只怕从近处看还要险峻和高不可攀,她甚至怀疑每一座山峰与地球上的“世界屋脊”相比都毫不逊色。
那些山峰越接近顶端颜色越白,她站在这里都可以想象那些终年冰雪不化的山顶。
前两天她一定是被那些浓密的树林和脚下这座山峰挡住了视线才没有发现它们!
燕盼的心不可抑制的沉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觉得自己胸口刺痛才发现她屏住了呼吸,她急忙大口呼吸,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那些看起来她一辈子都无法翻越的群山吓到了她!这里的生存环境比她想象的更恶劣!
燕盼急不可耐的朝其他方向望去。四周的山峰不多,大小高低陡峭平缓各不相同,她脚下的这座算是比较高的。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形状不规则却表面平整的白点镶嵌在周围满是树木的葱葱中,她估计是水面结了冰积了雪的湖泊。让她几乎绝望的是她视线能及的最远处,仍是未看到人类生活的痕迹,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挂满冰雪的树木,没有烟火没有道路没有房屋,除了树什么都看不到!
燕盼跌坐在地上。这下好了,她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原始雪林里了吗?!
燕妈总说燕盼心宽,事儿从来都是过了脑子就算,坏事儿更是从不往心上记,说好听点儿是乐观主义,说难听的就是缺心眼儿。
到了如今,事情似乎到了最糟糕的地步,燕盼仍是在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后回到了空间里。因为在雪林里她层层叠叠的衣服外加保持运动必定能防止身体失温,但一直保持原地坐着的姿势就不一定了,所以不想冻坏了就乖乖回去吧。
很好,她现在还能思考,没失去理智就好!
她跑到厨房,拿了两个粽子装进锅子里,又在锅里盛了点儿水,跑到昨天弄的自制炤台那儿热粽子。点着火放上之后,她开始发呆了,柴火快灭了才回过神来,然后急急忙忙添些树枝进去,重复几次之后差不多了才停了火。
其实她这会儿肚子不饿,只是想给自己找的事做,不然她怕自己在刚才那样几乎绝望的情况下胡思乱想把自己弄疯了。
她活到24岁,一路风调雨顺的,除了毕业后燕妈老是催她去相亲让她觉得有些烦躁,还真没什么能愁到她的。
可是现在,老天爷莫名其妙让她到了这么个恶劣的鬼地方,难道真的是看她前24年过得太舒服了?!
可是别人家穿越不是快意恩仇畅游江湖,就是宅斗宫斗步步惊心,就没一个是会为生计发愁的。哪怕近几年比较流行的名副其实的种田文,即使很倒霉的穿到大灾荒时期也会有便宜爹娘喂一口口粮,再倒霉一些的穿到荒蛮之地也是森繁林茂处处是野果野菜偶尔还能捉个小动物加餐,熬过最初的适应期就会出现忠犬来解救。哪儿像她这样?!即使有个有房子的空间,外面却是冰山雪林,一眼望过去全是冰雪,时刻提醒着她,自己随时都有饿死的风险!
发现思维已经歪楼之后,燕盼都快觉得脑子不是自己的了,但总算心情平复了很多,这才深吸一口气,掰回了歪了楼的脑子,真真正正开始扫视起自己不妙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