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该走的走了,该睡的睡了,路其远自己睡不着。今天这个人非同一般,可是他是刘家的人。真要是刘铭书对梅媚做什么坏事,自己防得住刘铭书,可不见得能防住那个人。
眼见着快十二点了,路其远决定,要去探探刘家。路其远刚一打开卷帘门,楼上梅媚的声音响起来:“其远哥,你要干嘛去?”
路其远赶紧应付梅媚:“这大半夜的,我还能干嘛去,睡不着,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要不我陪你出去吧。”好家伙,这么晚了,你陪我能管什么用?要是没事,路其远还真想梅媚能陪着他走走,散散步,也享受一下传说中的花前月下。问题自己要夜探刘家,带着她,那不是个累赘吗?
“不用,你睡吧,我就走走就回来了。再说,谁能把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是咋滴。”路其远是真不能带着梅媚。
“要不你带着大牛吧,要不我不放心。”梅媚的声音越发的温柔,让路其远浑身酸软,不知道怎么就晕晕乎乎的答应了。
不大会,大牛库通库通的下来了。路其远瞅着直扇乎的楼板,寻思着回头要换个铁的了,要不也不扛劲啊。
俩人走出了离凡尘,路其远锁好了卷帘门:“大牛,我给你找个地方睡觉好吗?”大牛天真烂漫,路其远不想带着他一起去冒险。说实话,对上那个人,路其远心里没底。
大牛打了一溜的哈欠:“不行,梅姐说了,你自己出去不行,我保护你。”
路其远气的给了大牛一个脑瓜崩:“你都打不过我,你能保护的了我?”
大牛抓抓头皮憨笑着:“那俩人也比一个人劲大。”
还真是这个理,路其远想了想,还真没找到理由反驳大牛:“你跟我去也行,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让你走就走,我让你干嘛就得干嘛,行不行?”
“行,我听大哥的。”路其远长出了一口气,大牛这点好,听话。
别看白天路其远对上那个人好像吃了点小亏,其实路其远留了后手,在那个人身上中了千里因缘一线牵。这可不是什么采花用的药物,这是一种道法。天下万物万事之所以能够发生这样那样的变化,这里面少不了两个字,因缘!也就是佛家说的因果。
也许你这辈子好吗样的就中了大奖五百万,你觉得你实在太幸运了,简直就是无敌幸运小超人。其实不然,也许前几世你半夜尿急,起来见房屋乱晃,沙尘并漏,鸡飞狗走。你唤醒了全村的人离家避难,顷刻间房倒屋塌,但全村的人因你得救。
晚年你病魔缠身,哀叹好人没有好报。其实,你今生这五百万就是对你的报答。这就是因缘,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千里因缘一线牵就是利用了因缘之力而展开追踪的,无论你是打我一拳,还是对我一笑,这都能产生因缘之力。道法就可借用这因缘之力,追踪到你的位置。
路其远从身上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八根竹签,寻了一处湿软之地分成八个方位插了下去。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红绳,闪转腾挪之间在八根竹签上结了无数个结。这个结叫做心有千千结,心有结则不通达,结开方能四处朝圆,八方理顺。
结完了绳结八根竹签的上面就像扣了一层巨大的蜘蛛网,路其远就站在网的中央。微风乍起,路其远随着绳索荡漾,此刻更像仙人离凡一般。
大牛看的直乐:“大哥,我也要上去。”说着抬脚就要上,可把路其远吓坏了,大牛上来?好家伙,那就等着签折绳断吧。
“不行,大牛,你在旁边等着,现在大哥有事。”路其远赶紧摆手,不急不行,大牛脚都要上去了。
大牛就是听话,点点头:“哦,我听大哥的。”
路其远脚踏绳结,身子随访荡漾,嘴里大喝一声:“神兵火急,天地激荡,结绳为路,卸发为殇,指路——”说着路其远手里绳头一扯,脚下红绳仿佛活过来一样,盘根错节的绳结秃噜一声全部打开。
“疾——”路其远再喝一声,整条红绳化成一溜的火光,直向东南而去。
解开了心有千千结,这就是千里因缘一线牵了。路其远随着火光牵引,一手拉上大牛,两个人也仿佛化成火光,一路飞驰了下去。
一路上沿途的景物都好像变成了虚幻一般,逢山穿山,遇水穿水。当然,遇楼也穿楼。虽然现在十二点了,但是还有不少人都没休息呢。有刚出去嗨皮回来的,有不知道要干什么去才要出去的,还有不少两口子正在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情。他们仿佛根本就看到路其远他俩,路其远想要看仔细点也是不行,太快了。
也就是几个弹指的功夫,路其远拉着大牛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大宅子门外。
整个宅子占地不下十几亩,前出檐后出厦五进五出,最高没有超过二层的,但气势不凡。路其远一见心里更是有底,就见这房子的安排设计,也必然是道法高深之人。
“大牛,你在这等我会,这么高的墙你也进不去。”路其远还是想自己先进去探探,转身吩咐大牛。
大牛在刚才仿佛梦幻一样的感觉里还没出来呢,点头答应。
路其远右腿弓起,左臂护住右耳,以卧犬式伏在地上。大牛就觉得眼前空气仿佛水波一样,波纹一荡,路其远已经失去了踪影。
五行遁术,遇金可遁,遇木可遁,遇水可遁,遇火可遁,遇土可遁,这本来就是道家的看家本领。不过唐朝时被扶桑小国学去,虽不完全,但经过他们自己的改良,起名叫做忍术。
路其远借土木为遁,脚踏生死八门,再出现时已经在第四进院落的正房宅外。屋子里灯火通明,路其远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就急忙把自己隐在了墙壁暗影。
“老祖宗,这么晚了,铭书刚刚才醒,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美妇人,话一出口,旁边一起站着的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多什么嘴,老祖宗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那妇人张嘴本来要说什么,看着那男人恼怒我比的脸色,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剩下两人路其远都认识,在床上躺着的,一身的绷带仿佛刚从战场下来的就是刘铭书。而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衣老者,正是白天用三十三天修罗刀跟路其远对了一眼的人。
老者脸上阴晴不定,明明五官就摆在那,但是看上去就像隔着一层迷雾一般,让人看的不真切。
“我着急问问铭书,是因为今天打他的是一位高手。我怕是秦家那边的人,别乱了我们几十年的计划。”老者本来不打算说什么,但是看着那妇人眼中的急切,还是解释了两句。
中年男子听的一愣:“老祖,还有什么高人能跟您一较高下?”
老者呵呵一笑:“德寿,可别小看了天下的高人。除了京城里那几个老不死的以外,长白老参客穆家,湘西赶尸人白家,昆仑一线天司马家,两湖百花拳丁家,这些人家都有不出世的老家伙。何况,我们不知道的呢?”
那个叫德寿的急忙躬身:“是,老祖,是我鼠目寸光了。”
“白天那个小子,接了我一记三十三天修罗刀,竟然没伤没痛,就那么接下了,这一定是哪个隐世豪门的后辈。不然的话,以我所知,没有哪家五十以下的晚辈有这样的能耐。”老者说着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不胜的唏嘘。
“德寿”这老者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叫那个中年人。那中年人急忙上前一步:“您吩咐,老祖宗。”
老者点点头:“有一句口诀你要记住……”老人说的声音越来越低,路其远在外面侧着耳朵细听,竟然也没有听的清楚。
突然,那老者一声大吼:“激浪——”
就在路其远隐身的那面墙边有一个大个的荷花缸,里面养着巴掌大小的金鱼锦鲤。老者一声大喝激浪,这一缸的水就如同TNT炸药一样爆开了。
水本来就克土,这一爆开,直接把路其远从墙中轰了出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路其远咳了两声,嘴角竟然渗出了一丝血来。
老者哈哈一笑,第一声还在屋内,第二声人已经站在了路其远面前。
路其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那老者很是有兴趣的看着路其远:“今天不会让你走出刘家的,我不问你来自哪,也不问你叫什么,我怕知道了就不好下手了。”
了字的音还没落下,路其远一个跟头翻出了三米多远。方才脚下站的地方,竟然涌出一片红光,红光一闪即灭,那边路其远落地,胸口竟然又隐现血迹。
“陷地红莲?三十三天修罗刀?你到底是谁?你今年多大年纪?就这两手,你修行一甲子都不止。”路其远真的是惊着了,三十三天修罗刀要修闭口禅,不动禅。可陷地红莲比修罗刀还要苛刻,要修舍身咒。几十年苦修,顿悟时要舍身入红炎,人死道消,不死红莲方成。
有几人有这样的胆魄雄魂,有几人有这样的勇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