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班守夜的是郎缘倾和胡秀波,按理说,他们这一班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因为头半夜所有人的睡眠都应该比较浅,所以但凡是有智慧的生物,夜晚偷袭,都应该选择在午夜。
路其远和大牛排的是第二班,最危险的时间段路其远分给了自己。
夜晚,时间晚上八点,第一班守夜。刘雅学坐在离帐篷不远的石头上,在这个夜晚的世界里,视线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远处的白色大山,如果有雪域妖僧,没有人可以用目光搜寻到。
所以刘雅学闭着眼睛,闭双眼开心眼,刘雅学在用心感受这莽莽大山,和这大山里的万物。胖子在地下,善守者守于九地之下,胖子虽然没有在九地之下,但是他绝对算是善守者。
两个人没有聊天,因为胖子在这方圆几里之内,行无定所。胖子流动巡查,刘雅学就固守帐篷,两个人的配合也算是天衣无缝。
胖子在地下不是两眼一摸黑,他在地里面是有感知的。但是这感知只能是脚踏大地的东西或生物,他可以感知地面上的一块岩石,也可以感知到踩在地面上的一只猫。可是如果要是飞行在天上的雪域妖僧,胖子就感知不到了。哪怕是五只妖僧,胖子也不会因为数量的原因而感知到。
所以,正在胖子穿行的时候,有五只妖僧从胖子的头上飞了过去。
刘雅学就坐在帐篷前的大石头上,这样的低温对于刘雅学来说,也不算是难捱。刘雅学修的玄学,和道学有异体同工之妙。他把气息从静心止修到体观止,再到物念止。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大山,这风雪。感念着天地间的一丝一毫的异动,突然,从东南方传来了破空的气流涌动。
整个地球的大气层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气不会多也不会少。这边有东西破空而来,那被挤开的空气必然会造成流动。刘雅学体会的就是这股气流的流动,刘雅学没有睁开眼睛,却把精神向那个方向集中。
有情况,那边的飞来的东西很大,而且还不只是一个。鸟类的眼睛绝大多数都是夜盲症,无论在白天它的目光怎么敏锐,到了晚上也是瞎子一个。所以每到晚上,倦鸟必然归林。昆仑之上也少有鸟迹,所以这必然是雪域妖僧。
刘雅学一掌拍向了大地,嗡的一声,整个地面和山体仿佛都产生了共鸣。然后路其远就从帐篷里张开了眼睛,跟他一起张开眼睛的还有胡秀波和郎缘倾。大牛和洪天天还在酣睡,而且大牛的呼噜声也自动把这大地的共鸣给抵消了,所以大牛肯定是醒不了的。
路其远一拍郎缘倾的肩膀,然后冲着胡秀波一指,又指了指大牛和洪天天。转身带着郎缘倾就出了帐篷,胡秀波知道路其远这是让她把大牛和洪天天叫醒。洪天天很容易叫,只要一拎耳朵,洪天天就醒了过来。可大牛就不是那么容易叫醒的,都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比装睡的人更难叫醒的,就是大牛。
不过胡秀波有办法,她用一只手捏住了大牛的鼻子,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大牛的嘴。大牛的呼吸被胡秀波给阻断了,几秒钟,大牛就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路其远郎缘倾跟刘雅学站到了一起,目光直射着东南方向。果然,没过多一会,五只雪域妖僧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们看到了路其远等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他们。有四只妖僧一起扭头看向中间的那一只,好像他们也很诧异。这个时候为什么敌人会提前知道他们的行踪?雪域妖僧是一种比较狡猾和多疑的生物。
中间的那一只明显的比其他的妖僧还要白一些,估计是白天那一剑的伤还没有好。看见其他的妖僧都在看着他,他显得十分愤怒。突然一张口,念出来一句:“哄嘛咪呗美哄!”他一句方才念出,已经又有一个妖僧接着继续念道:“哄嘛咪呗美哄!”这一下五个妖僧此起彼伏,这个方才念完,那个又接了上去。
刚一开始众人还没有意识到这六字真言的威力,还不到三遍众人都觉得耳朵里脑袋里都是佛家六字真言的轰鸣声。再过一会,所有人都感觉到血肉激荡,好像这六字真言会把自己的筋骨血肉肌腱都给分解开一样。
刘雅学郎缘倾都在苦苦抵抗,洪天天已经投疼的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大牛沉腰坐马,骑马蹲裆仿佛如临大敌。路其远脸色越见雪白,胡秀波嘴角已经流出了殷殷的血迹。
那五只雪域妖僧一个接着一个的念动这六字真言,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眼见路其远这些人都要摇摇欲坠。路其远出不得离尘剑,刘雅学也无法用业火红莲。因为这六字真言就跟魔音一样,没有一丝的间隔,搅得人五脏六腑,脑波荡漾,根本就无法安神召唤自己的法门。
就在这个时候,郎缘倾嗷的一声大吼,身体已经膨胀了起来。郎缘倾就感觉到体内一股子气流在激荡,左突右蹿不得其门而出,就像是可乐经过了剧烈的摇晃,迅速膨胀了起来。两米,三米,四米,五米,六米,郎缘倾不知道自己要膨胀到什么时候,就感觉身上的鲜血崩流,筋骨皆碎。
“嗷——”郎缘倾一声长吼,声音里有不甘,有愤怒,有痛苦。就是这一声长吼,把那无孔不入的魔音给打断了。郎缘倾此时全身溅血,可身高六米,就如同一个金甲天神相仿,扬天长啸。
路其远嗡的一声从手里抽出了离尘剑,剑似流光闪电,横天一扫。那五只雪域妖僧竟然同时从嘴里吐出了一道风雪,五道风雪迅速纠缠在一起,疯狂的狂卷乱搅。这五道风雪卷成了一条白色的狂蟒巨龙,竟然把那道横扫的闪电给阻在了外围刘雅学伸手就拍出了六朵业火红莲,红莲出手就急射那道风雪巨蟒。火水相克,无论业火红莲是什么火,归根结底也是火。而风雪巨蟒毕竟根源是水,这下就听见吱吱的声音响起,业火要融化风雪。
五只妖僧一见,都从嘴里加快了吐风雪的速度。那道巨蟒被融了一尺,他们就加上两尺。一时间蒸汽升腾,不大会天上竟然飘落了雪花下来。
这下子两边竟然打了一个棋逢对手,郎缘倾那声巨吼之后,竟然仿佛耗尽了全身的精气,身子缩回了正常,软倒在地。路其远大怒,一手掐剑决,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三张黄纸。拇指小指掐住黄纸,中间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连连弹出,那纸被三指弹的破洞连连。正在弹着,突然路其远拇指小指一撒,把那黄纸竟然调了一个方向,三指继续连弹。
此时山风凛冽,那黄纸被风吹的飘忽不定,啦啦作响,仿佛在下一秒那黄纸就要被风撕碎,卷到天外一样。突然路其远大喝一声:“定——”那黄纸变的如同铁板一块,就这么直直的立在了风中。就见那纸上被路其远撕出了无数的破洞,那些破洞组成了玄奥的图案。路其远咬破舌尖,一口血就喷在了那张黄纸上边。
黄纸经血一喷,几乎变得透明,就在这个时候,路其远撒开指决,双手从天上引来一束月光:“明月姣姣,暗夜逃逃,太阴之力,吾今招摇。”说着把那纸从中间一分为二,这时有月光从两半纸的空洞里射了过来,那两半纸破洞里射出的月光竟然是一个巨兽的形象。
那巨兽一闪就从朦胧中化成了实物,羊身人面,双腋生目,一张大嘴几乎占据了半张人脸。大嘴一张,里面利齿獠牙,如虎如狮。巨兽刚一化成实物,一嘴先叼了一只雪域妖僧在嘴里咀嚼。那妖僧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巨兽给咀嚼的咯吱作响,溅得左右具是鲜血。
其他四只妖僧一慌,那红莲业火瞬间大盛,风雪巨蟒本来就少了一人的支持,这下就更是支持不住了。路其远双手掐住指决,离尘剑电芒一闪,就突破了进去,把中间那人一剑穿心,身体倒下,还被电的余烟袅袅。
剩下三只妖僧一跺脚就要离地而去,那巨兽一见食物要跑,扬起人一样的手爪就扑下一只。两爪按定,一口先咬下了脑袋。
突然地里面伸出一双手来,及时的抓住了另一只的双脚,刘雅学双目圆睁,大吼一声,那六朵业火红莲有两朵摆脱了纠缠,一起围着被抓住双脚的那一只雪域妖僧烧了起来。
本来剩下那一只已经腾空而起,还没等他选定方向要飞呢,突然一声惨叫从空中坠落了下来。洪天天晃了晃脑袋:“玛德,这玩意这个穷叫唤,叫的人脑仁都疼。”
那边巨兽本来见这一只妖僧已经逃走,虽然嘴里嚼着,但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这最后一只。突然间这只竟然从天空坠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由得大吼一声扑上,先行格杀了事。
所有人都看着洪天天,洪天天不好意思的一笑:“他也是有卵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