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一拥而上,片刻就见那个二郎神身上的金甲开始片片剥落。三尖两刃刀舞的仿佛雪花一样,但却一刀都没砍在鞭子上。反而让鞭子在刀花的缝隙中屡屡得手,破甲伤人。
“五月荷花吐芳菲,闲惹玉蝶戏娇蕊。”鞭法一变,那鞭子的颜色竟然也在变。本来还是翠绿的颜色,可现在就竟然变成了粉红色。整根鞭子变得粉红,可鞭尖大概二十厘米的地方却是雪白的一片。
这时的鞭子已经从一丝丝的柳枝变成了一团团的荷花,那鞭子每次出手都盘成了一朵大大的荷花,鞭梢那段纠结缠绕,真的像粉瓣白蕊一样。原来柳丝还是一条条的往下抽打二郎神的金甲,这回变成了脸红则是一块一块的往下抽打了。那鞭子团成的荷花每一次绽放都要炸开二郎神的一片甲胄,刚才还能算是脱发,现在就得说是斑秃了。
慢慢的路其远就发现不只是那条鞭子和这个赝品的二郎神有变化,似乎城墙以外已经不是峻岭绿树了,已经要变成碧波荡漾的荷塘,片片莲影荷花已经模糊可见。
“金风乍起万物凋,枫火燃遍夕阳桥。”鞭影又变,粉红变作赤红。一团团一片片,好似野火烧山,迎面袭来。那漫山遍野的绿叶仿佛一下就焦了,先是变黄然后橘黄竟然又变得火红了起来。路其远终于知道这套鞭法有多么的难缠了,幸亏是这个赝品的二郎真君,要是自己恐怕都支持不到现在。
如果你是一粒沙子,那么你藏在哪里最不会引人注意?对,就是藏在一堆的沙子里。这个女人的鞭法竟然可以让景色随着她而变化,那鞭影就隐藏在变化后的景色里,让人防不胜防。
果然没有多少时间,那二郎神已经随着鞭影碎成了一片的金光飞入天际不见。女子一伸手把鞭子收拢到一只手里,点了一下路其远:“我知道你的修行还不错,我这套鞭子可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路其远点点头:“前辈这套鞭法占了一个妙字,实在巧妙,奥妙,绝妙。”
女子咯咯一笑:“那你是自己滚还是我抽你滚。”
路其远站的直直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家不对,马公子仗势欺人,见不成又勾结公器要制我们于死地,不是你一套鞭法就能说明白是非曲直的。虽然你的鞭子好,但我的骨头也硬,你打伤了我的朋友,我就得还手打回来。”
那女子眉毛一皱:“骨头硬不硬倒是不知道,不过嘴挺硬。霹雳——”说着那条鞭子就像从那女子手里弹出来的一样,一道紫色的鞭影带着蓝白火花就扑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路其远就感觉右手一跳,那离尘自动的从手里钻了出来。路其远跟离尘亦友亦兄,离尘自有灵性,虽然不受路其远的驱使,但是有它喜欢的战斗总是要自动迎战。本来迎战刘家那老妖怪的时候,刚开始离尘没把那老妖怪当回事。等后来事情搞大了,离尘要出鞘而路其远却没有精力驾驭了。
路其远离尘在手,精气神就是一变。自从上次斩狼人之后,那离尘出鞘就自带电光。这次也是一样,路其远头发直立,那离尘上的电光像拖着一条缎带一样。
这回那鞭影霹雳的电光跟离尘比起来就算小巫见大巫了,那霹雳只是扭曲缠绕在鞭影之上,而路其远的离尘都已经看不到剑的样子。就好像路其远化成雷神,手里拿着的是一条有了灵性的狂雷厉闪。
那女子也没想到,自己这厉害的招数倒是吃了亏,鞭剑一相交那女子就弹了出去。不只是人弹飞了,而且身上余烟袅袅,头发根根竖起。
“老娘跟你拼了。”本来还算风姿绰约,这回就跟刚出了炉子的烤鸭差不多,那女子还能不着急?伸手鞭子就缠了过来,那鞭身竟然生出了一张张的大嘴。嘴巴都如同花朵一样,下边有柄,上边也是红润可爱。可鞭子贴近路其远那一张张的大嘴齐齐张开,嘴里獠牙仿佛尖钉匕首,锋利异常。而且那牙上还都沾着丝丝的口水,随着鞭劲四下乱甩,沾到城墙青砖上滋滋有声。那张开的大嘴离得近了齐齐的开合,牙齿碰撞咯咯有声。
就连路其远也吓了一大跳,啥时候见过这样的鞭子,身子不由得往后一跳。那女子一鞭接着一鞭,一鞭快似一鞭,就连路其远手中的离尘好像都不愿意跟鞭子靠近,路其远空有一身道法也不及施展,只好后退。
那女子紧紧逼上,路其远正退着就听身后一声带着奶味的叫声:“小心,相柳后裔。”说着路其远就觉得一道白影从自己的耳边飞过。
那声音正是白宝宝,此时白宝宝在空中就现出了本相。本来白家就是刺猬,白宝宝果然也是。只不过这只刺猬浑身雪白,浑身流光溢彩,飞起时全身团在一起,竟然如同一个大大玉球一样。
路其远刚要叫一声小心,话在嘴边还没说出来,白宝宝已经撞倒了那长满大嘴的鞭子上。鞭子立刻将白宝宝围了不知道多少圈,一个大大的白球竟然让鞭子上下给缠满了,看不见一丝的白色。
洪天天离着老远就看见白宝宝飞向敌人,旋即就让敌人的鞭子给缠了个结实,当时眼睛就红了,大喊一声一把就抓向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当然,那也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这个地方洪天天也不经常抓的,除非是恨极了。一共抓了两回,都是白宝宝被欺负。这一把比上一次抓的还狠,可惜洪天天忽略了一件事情,敌人是个女的。
洪天天这个本事牛叉就牛叉在他伤己就是伤敌,而且还是无视防御,还好几倍叠加的。他打手对方的手就受了他几倍的伤,他伤脚对方的脚就受了好几倍的伤。可如果对方没有这个器官,那洪天天就没有办法了。就像现在,洪天天用的是最恶毒最凶狠的招,但是忘了对方是没有蛋蛋的女人。
真舍得下死手,洪天天一张小脸疼的煞白,换个男人这一下都得疼晕过去,哪怕你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可是人家拿鞭子那位,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完全没感觉。
路其远和黄聪明也急了,路其远手中离尘,黄聪明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抽身就往上冲。
就在这个时候,那鞭子缠成的大团突然白光四溢。一束束白光仿佛利箭一样从严严实实的鞭团当中射了出来,那女子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手里的鞭子也仿佛失去了力气,软了下来。
那团玉球此时就像一个放大了好几倍的流星锤一样,上面满是两三扎长的尖刺,密密麻麻,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白光一弹,化成了白宝宝的形象,一蹦一跳的就跑了回来。
路其远和黄聪明本来都起了拼命的心,没想到这变化实在是措手不及,愣着都没说话。白宝宝到了跟前一扬得意的小脸:“其远哥哥,那条鞭子是远古凶兽相柳的后裔。它没了九个头却多了可以变幻颜色本领,不过我们白家对付蛇是最有一套的。”
本来自然界里刺猬也算是蛇的天敌之一了,见到蛇刺猬就把全身的刺收拢,然后蜷成一团。蛇有一个习惯,它见到猎物喜欢先用身体缠绕上,把猎物勒的窒息而死。但是这个习惯在蛇与刺猬的战斗中就成了致命的失误,因为刺猬有刺。
刺猬等蛇缠满它的全身,再突然把刺全部张开,那蛇的身体就千疮百孔了。剩下的就是刺猬拖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蛇回到自己的洞里,一家子开始了大块朵颐。
没想到逼的路其远步步后退的相柳后裔就这么让白宝宝给轻易的解决了,其实他们不知道,这里面也有大大的风险。白家在各个堂口里都不算战斗的强力兵种,它们都是主管治疗的。它们对敌只有一个撒手锏,就是白宝宝刚才用的舍身投敌术,然后用一身的尖刺来给敌人造成伤害。
就如蜜蜂蜇人一样,往往这一招用过之后,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的,甚至是鱼死网破。
那女子一口的血吐了出来,恨恨的看着路其远他们,手里的兵器已经被破,再打下去她就要吃大亏了,只好跺脚离开。不是路其远他们不想追,那女子身上竟然也像刚才那条鞭子一样,闪了几闪,众人再也看不见了。
这个时候洪天天也终于叉着两条腿慢慢的走了过来,从洪天天走路的姿势就能看的出来,刚才那一把洪天天实在是没留一点的余地。看着洪天天走一步就一抽的小脸,路其远和黄聪明都不由得夹紧了两条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不可承受之痛。
白宝宝没见刚才洪天天的出手,看他这个样子还很奇怪:“天天哥,你这是怎么了?”洪天天知道自己现在走路的姿势比鸭子还难看,不过一点办法都没有,腿稍微一并就疼的受不了。
咬着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宝宝,你没事就好。”
白宝宝看着洪天天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快:“天天哥,你受伤了吗?哪受伤了让我看看,我的药可灵了,我给你揉一揉就好。”
路其远和黄聪明面面相觑:现在的孩子实在是太乱了,让我们大人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