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362600000005

第5章 暴力女金刚的日常

据方阅执口述,他在医院遇到过田丝葵的老板庄许,并且已经帮她请了两天假,还十分高兴地表示庄许这尊容让他很满意,绝对不会阻止田丝葵去上班。

田丝葵舒舒服服在家休息了两天,等到去长许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同情地眼光看她,前台的小姑娘拉住她:“丝丝姐,你要挺住!”那种永别的口味让田丝葵这等恶霸都忍不住背脊发凉。

三层依旧是静悄悄的,田丝葵还真有点紧张,琢磨着受伤的是她,还是工伤,庄许没理由对她恶语相向,恶拳相加吧?!

田丝葵敲门进去,庄许正在低头筛选照片,听见动静抬头,见脑门上贴着一张创可贴的田丝葵,眼里一下子漆黑,果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边田丝葵撇嘴,不打算理睬他,扑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检查包和手机。不愧是手机中的战斗机,三天下来,竟然还顽强地以百分之三的电量坚挺,上头显示未接电话……68通?

简直就是生平之最啊!惊诧之余连忙翻看一下,除了方阅执的21通,剩下的全部都来自她这位黑面boss,时间也都是她受伤那一天。

“庄许,你找我有什么急事?”田丝葵疑惑地扭头询问他,结果庄许一张脸彻底黑了,咬牙切齿地回答:“没事。”那语气分明是有事的。

“我去给你泡杯咖啡。”这吃人的表现让田丝葵溜之大吉。望着田丝葵的背影,庄许生生把手里的铅笔给拗断了。

他活到这把年纪,挫折自然不少,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那天在住院大厅遇到了方阅执后,对方只字不提田丝葵的去向,他只以为她还在住院,就顺理成章上楼探望。

不料刚走进房间,就看见护士们手忙脚乱的匆匆模样,一问才知道病房里的病人突然病情加重,片刻前送进了手术室。

庄许意外,毕竟他离开那会儿医生还说病情稳定没有大碍的,怎么眨眨眼的功夫就病危了?那么丁点儿的愧疚促使他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又等,脑部手术精细,整整九个多小时,在饥寒交迫里终于等来了手术的成功,病人被推出来的瞬间,完全就是给了他一记重拳让他彻底晕菜了,尼玛这中年大叔是哪位啊?!

细问护士才说田小姐早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这位先生是接着被送进那间病房的病人,脑部溢血,情况严重。

回想起方阅执交身而过前那笑容,他忽然就明白了,一连给田丝葵打了无数通电话,才想起早上他捉弄田丝葵,出门匆忙间没让她有机会拿手机,这简直就是自作孽……

电话在他放弃前一刻接通了,那头轻松调笑的声音就是始作俑者方阅执:“不好意思,刚刚一直没有听到呢,田丝葵的电话呼叫转接到我这儿。”还极端厚颜无耻自作主张地给田丝葵请了两天假。

田丝葵下楼的空荡遇上了任聪聪,小姑娘个子矮小,背着相机更显得削瘦。她与长许里的人关系都不错的样子,腼腆地和大家打招呼,瞧见田丝葵的时候,习惯性地垂下眸子,仿佛很怕她。

田丝葵只冷淡地撇撇嘴,颇似嘲讽,等那边匆匆上楼,才趴在前台和小陈八卦。“这谁啊,你们都认识她?”田丝葵状似不熟地问道。

“这是Boss的干妹妹,叫任聪聪。”小陈忙点头,“K大新闻系的高材生呢,照拍得特别好,拿过很多摄影大奖的。”

“干妹妹……”田丝葵眼珠子一转,妹妹两个字都能叫人浮想联翩,带一个干字那简直把暧昧推到了极致,“不会是女朋友吧?”

“你可别乱说,据传任聪聪的哥哥和Boss是要好的兄弟,后来她哥哥好像出事了,所以现在Boss特别关照任聪聪。”小陈脸色一变,“我们都默认了任聪聪他哥和Boss是一对的!”

田丝葵眼皮扑扑直跳,一点都不想再和这种腐女讨论捡肥皂的问题,随手多倒了一杯咖啡端上楼去。

屋里两个人对面而坐,正在讨论照片,田丝葵将咖啡放下,发现他们在讨论的,就是几天前给邓蓉拍摄的那一组,田丝葵微愕,脱口而出问道:“阅临那边还是要用邓蓉的照片吗?”

“花了这么多心血去拍,为什么不用?”庄许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态度冷漠,把任聪聪面前的咖啡推过来,“聪聪不喜欢清咖,三块方糖一勺奶。”

田丝葵瞄一眼低眉顺目的任聪聪,再瞟一眼趾高气扬的庄许,冷哼一声,端着杯子出门。虽然她是助理,可庄许这样在任聪聪面前可劲儿使唤她,让田丝葵觉得十分憋屈,一口气加了五块糖,三勺奶,看着那杯浓稠得化不开的奇怪东西,田丝葵心情顺畅。

可庄许的脸色就阴晴不定了,田丝葵摊摊手:“这次买的方糖好像比上次的大块,奶精的勺子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我只能凭感觉倒了,手一抖就……”

“哥,没事,挺好喝的。”任聪聪还真的端起喝了一口,田丝葵光看着就腻,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灰姑娘的姐姐,无趣地往外走。

“田丝葵。”庄许叫住正要关门离开的田丝葵,那边以为他还要找茬,挑衅地回头,“把这些照片送去阅临,让邓蓉看看是否满意。”

田丝葵蹙眉,对上庄许戏谑的眼神,一把扯过文件袋:“好啊。”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庄许对她或许不止是能力上不足的轻视,还有更多意味不明的敌意。

阅临对于田丝葵来说太熟悉没有了,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这个捣乱大王,她来一次,总会有三五个人被她排揎走,对于阅临的全听工作人员来说,她真是实打实的噩梦。

“田……田小姐,方总他不在。”前台小姐战战兢兢,这是阅临更换最频繁的一个岗位,因为她们直面田丝葵的机会最多,这就意味着最容易得罪她。

“我不找他。”田丝葵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对了,邓蓉在哪层?”

“邓小姐她在阅临的话,一般都在21层最里边的贵宾室休息。”前台小姐回答得小心翼翼。

“谢谢。”田丝葵随口回了一句,两人简直受宠若惊,一个劲地朝田丝葵哈腰,吓得她立马钻进了电梯。

田丝葵一路被人围观躲避,她早就习以为常,时不时抛过去一道冷冽的光芒,不幸中弹者在接下来一周都要担心自己有没有被开除了。

推开21层贵宾室的大门,邓蓉正在敷面膜,闭目养神地躺在豪华的真皮躺椅上,姿态安逸,经纪人陪护在一边。

见田丝葵进来,经纪人下意识地想站起来迎,被一旁懒洋洋睁开眼的邓蓉拉住,继续悠闲地闭上眼睛。

“这是长许筛选过的照片,你看看满不满意。”随手把文件袋丢在了桌上,田丝葵搜肠刮肚拿出自己全部的忍耐力,挤出一句还算平和的话。

咚的一声响,吓得一旁的邓蓉猛地睁开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半天才顺过气:“田助理,长许就是这样的工作态度吗?”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态度?谄媚逢迎还是点头哈腰?”田丝葵嗤笑,“敷张面膜的空当都能做梦,邓蓉,你到底是人还是猪啊?”

邓蓉一下子坐起,将脸上的面膜扯下来,经纪人连忙上前帮她按摩脸颊,最后揩掉残余的精华。

“田丝葵,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凭什么还敢这么嚣张?”邓蓉明显表现出不高兴了,掏出文件袋里的照片朝田丝葵丢过去,几张险险地划过她的脸颊,有些锐利的疼。

田丝葵摸了一把脸,只是有些红肿,没出血,眸子一眯,朝邓蓉冲过去,经纪人根本拦不住,被她一把推开,左右就是两个耳光,声音很大,力道也不小,邓蓉直接被她掀翻在地,一时连痛都忘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田丝葵。

田丝葵狠狠地俯视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邓蓉回过神,挣扎着站起来要和田丝葵拼命,尖细的指甲乱挥还真刮到了田丝葵的脖子,这一下没轻没重,出血了。

“找死。”田丝葵深吸一口气,重重一脚把她揣在地上,揪住邓蓉披散的头发,把她朝外面拖,满屋子都是邓蓉疼得尖叫的声音。

“田小姐,邓蓉她不是有心的,她一向口无遮拦,我代她道歉,您放手吧。”经纪人吓了一跳,扑过去拉住田丝葵的手,缓解了邓蓉的疼痛,也避免了邓蓉下一秒变秃子的尴尬。

“无心的?我看她是有意的。”田丝葵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邓蓉,我平时对你太可气了,陪你打了几年嘴仗,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动口,更喜欢动手。”

没想到邓蓉竟然挺有骨气,也不求饶,反而仰起头直视田丝葵:“你以为你还是田大小姐吗?之前我绊了你,害你受了伤那又怎么样?方少一根指头也没有动我。”

提起这事田丝葵心里不仅咯噔一下,就她对方阅执思维逻辑的了解,别说是继续用邓蓉,就是别人也必须一并封杀她,可这一次,邓蓉竟然屁事儿都没有。

心里上火,手上的力道又大了,邓蓉疼得嗷嗷,伴随着尖叫门从外头被推开,匆匆探进来半个身影,是方阅执。嘴上还大口大口喘气,仿佛很着急,眼睛从邓蓉身上掠过,定格在田丝葵身上。

“哦,这是打人,不是挨打啊。”他恍然,严肃的表情松懈下来,莞尔道,“不好意思椒椒,我低估你了,你尽兴,我在外头等你。”

15

话音一落,那厮真就关门出去了,邓蓉还以为救星来了,眨眨眼又从天堂掉回了地狱。

被方阅执这么一搅和,田丝葵的火气已经灭了大半,松开了邓蓉的头发,嫌弃地把指间的短发掸落:“邓蓉,你给我等着,我还没消气呢。”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邓蓉觉得分外屈辱,扑进经理人怀里嚎啕大哭。大门一开一合,将里头的哭闹隔绝。田丝葵抱着手,试图用俯瞰的眼神藐视他,奈何方阅执那身高,最后只能乖乖仰起头看他。

“怎么受伤了?”方阅执几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脖子上红红的抓痕,眉头一蹙,牵起她的手往办公室走,田丝葵抽了一下,没能挣脱。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牵过手,不带一丝杂念,单纯自然交缠的手指,每个指节都能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方阅执。”她忽然脱口而出。那边回头,几分疑惑。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喊出声,田丝葵也是有点不知所措,清了清嗓子,半天憋出一句,“你该理发了。”

方阅执的头发略有些长,盖住眉毛,垂到耳框,不显邋遢,倒有几分慵懒的感觉。“这是最适合做新郎妆的发型,像我这种随时可能结婚的人,设计师建议我不要随便剪短。”方阅执咧嘴一笑,明明阳光灿烂的大白牙此刻也显得分外阴险。

“是吗?准备和谁结?邓蓉吗?”田丝葵冷笑一声,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十分不快的模样。“

椒椒,我想娶个女的做老婆。”方阅执一副你别胡说八道的模样。

田丝葵微愕,难道邓蓉不是女的吗?方阅执又接着开口:“在我眼里,这世界上只有三个女人,你妈,我妈和你。鉴于前两者都是已婚妇女,我能娶的只剩下你了。”

田丝葵突然觉得浑身一冷,这厮就是这么牛逼,能把深情款款的情话像天气预报一样说的这么自然。

“那你怎么没把邓蓉处理了?”田丝葵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口气有那么微末的不快,像是撒娇的酸味,都是源于心底的膈应。

方阅执忽然弯腰,那种不把控尺度的近距离接触差点就撞上田丝葵的双唇了,可事实上已经蹭过,微凉而带着水果香气:“草莓味的。”他颇为确定地点头。

田丝葵面皮一红,嘴上倔强,小手推开面前这个不正经的人:“干什么你!”

“明明是草莓味的唇蜜,怎么有股醋味。”方阅执笑得颇为灿烂,心情极佳的模样。

田丝葵一怔,刚刚她这算是吃味了吗?咬着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辩解。她再细微的表情都统统记在方阅执的脑子里,片刻才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

两人的沉默一直保持到方阅执给她上药。“痛痛痛!你不能轻点吗?”就那么点儿小伤,也就田丝葵好意思大呼小叫。

“这是让你长点记性,下次打架记得找帮手。”方阅执谆谆嘱咐。

“找你吗?”田丝葵撇嘴。

“可以。”方阅执爽快地点头,并谨慎补充,“我不打女人,可我不当她是女人。”

谁说最毒妇人心来着,瞧瞧方阅执这毒辣劲儿。田丝葵面上很是不屑,可心里用过一阵莫名的欣喜。

“你到底要怎么处理她。”田丝葵觉得自己从前不是这么不依不饶的人,但是今天不听到邓蓉的处理结果,她估摸着要气得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椒椒,你说一个人是从1米高摔下来疼,还是10米高摔下来疼?”方阅执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

“当然是10米。”田丝葵不假思索。“所以要让一个人疼到长记性,就要把她捧得足够高。”方阅执一笑,“邓蓉先前生病,大约休息了半年,娱乐圈新人换旧人速度太快,如果广告不上,不先给邓蓉足够的曝光率,到时候谁又会去关注她的丑闻。”

田丝葵打了个颤,她说什么来着,方阅执就是比毒妇还恶上三分。方阅执明显从她眼里看到了几分惧意,抿着嘴笑揉了一下她的头心:“放心吧椒椒,我怎么舍得捉弄你。”

田丝葵抿着嘴角心里嚎啕:你他妈最喜欢捉弄的难道不就是我吗?

方阅执忽然从手里变出几张邓蓉的照片,是他趁刚刚的空荡从地上拣的,递给田丝葵:“这几张不错,拿回去交差吧。”田丝葵眉头一皱,明显是不高兴了,方阅执笑起来,“就这几张最难看。”

田丝葵几乎是一蹦一跳出了阅临,一扫来时的阴郁,此刻愉悦得要飘起来。路过书城,立刻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算是熟悉的身影。

“谢阿姨!”田丝葵大叫一声,飞快地跑过去,谢女士似乎也瞧见了田丝葵,不但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田丝葵到底是年轻,一口气拦住了谢女士的去路,大口喘着气:“谢阿姨,真巧啊,您买书呢?”说着瞥一眼谢女士往身后藏的基本大册子,令她意外的是那些都是画册,心口猛地一跳,“您这是给谁买的?”

“关你什么事?”谢女士不悦地皱了眉头,“赶紧让开,不要挡我的路。”

“是不是给长斐买的?”田丝葵坚持地问。

“田丝葵,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再听到我儿子的名字,他已经死了,求求你放过他。”听上去的恳求的话语,可谢女士说得咄咄逼人。

仿佛一记重拳打在她脑门上,让她那残存的可笑幻想碎得稀巴烂,深呼吸让自己清醒:“我帮您拿吧。”说着要去接谢女士手里厚重的画册,谢女士躲避,两人一拉一扯,画册掉在了地上,扉页沾染到了水渍。

“对……对不起。”田丝葵有些失措,连忙蹲下身把画册一本一本捡起来,忽然瞧见又有水珠砸在封面上,一抬头才发现是她眼眶里落下的泪滴。

谢女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画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以为装可怜有用吗?田丝葵你这个扫把星,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话语未落人已经扬长离开。

半晌,田丝葵依旧是蹲在地上,脸埋进双膝之间,啜泣得肩膀都在颤抖。不知保持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声响:“真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那种无可奈何的怜惜,这世上大概只有方阅执能准确地表达。

他伸手将田丝葵揽进怀里,这一刻的田丝葵脆弱地跌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腰肢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慢慢浸润这他衬衣的胸口,明明是最绵软的温度,却好像带着腐蚀,灼烧着他的心,让他难受得连呼吸都不敢。

当方阅执快要无法保持这个半蹲的帅气动作时,田丝葵终于哭停了,一面揩眼泪,一面打着嗝,有点滑稽。

“停不下来了,怎么办?”田丝葵红彤彤的一双眼,求助地望向方阅执。方阅执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田丝葵这种废柴的身体,早就把腿压麻了,小手抓着方阅执的胳膊,那厮忽然推开她的手,眼看着自己要摔得四脚朝天了,她怪叫一声,被方阅执接住了。

“你干嘛!”田丝葵惊魂未定。

“惊吓是治疗打嗝最好的方法。”方阅执轻笑,田丝葵憋着嘴,气呼呼地看着他,片刻忽然又哭了起来,比刚刚更加洪亮,也更加失控,弄得方阅执手足无措。

“椒……椒椒,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方阅执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忍受着来往行人男人欺负女人真不要脸的鄙夷目光。田丝葵哭得昏天黑地,没想到一个嗝没大上来,一口气没咽下去,晕菜了……

方阅执有点无语,田丝葵是被她妈摔一跤早产出来的,所以从小身体就不怎么样。先前他还会抓着她爬山游泳,翻墙打架,可他缺席的那几年估摸早丢到哪儿都不知道了。

这种单薄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他的折腾呢?在脑内过了一遍儿童不宜的内容,方阅执决定必须要增强一下田丝葵的身体素质,全然忘了刚刚在贵宾室里把邓蓉打得满地找牙的英姿,小丫头再剽悍,到了他这儿依旧是水做的。

方阅执打算直接把田丝葵送回家去,不料庄许半天等不到人回去,打电话过来催促。“田丝葵,你在哪儿?”庄许不悦地开门见山。

“庄先生,我不怎么喜欢别的男人直呼田丝葵的名字,更不怎么喜欢别的男人总是给田丝葵打电话。”要不是田丝葵把庄许的名字存成黑脸庄,方阅执敢确定他现在还不至于是这么和气的态度。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给我的助理打电话有什么问题。”方阅执看了一眼手表,果然还没到五点。

“不好意思,请庄先生等我一分钟。”方阅执沉吟片刻要求道。庄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着等了他一分钟。

方阅执再看了眼手表,微微一笑:“好了,庄先生,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再见。”说着利索地挂了电话。庄许那头半天才反应过来,愤愤地将手机丢在桌面上。

侧头看一眼熟睡的田丝葵,大掌覆盖在田丝葵的额头上,方阅执叹了口气:“庄许那么蠢,把你放在他身边,总让人不怎么放心。”

田丝葵忽然动了动,小手抓住他的,在脸侧蹭了蹭,睡得安然。方阅执轻笑,一扫面上的阴霾,这个习惯是他养成的,小丫头从阑珊学步到小学前,一直跟着他睡。

还记得刚开始以男女之别分床的时候,小丫头还又哭又闹。他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去哄骗。原本甜腻的回忆却被她嘴里喃喃的两个字敲打得粉碎:“长斐……”

田丝葵一睁开眼,下意识翻身坐起,毫不意外地从破旧狭窄的沙发上摔了下去,彻底清醒了。

把一旁坐着看电视的宋乔情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把她扶起来:“诈尸啊你!”田丝葵脑子懵懵的,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方阅执呢?”

田丝葵揉着眼睛,大梦初醒的样子,她对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没什么印象,不过还记得彼时是和方阅执在一起。

“他把你送回来之后就走了。”宋乔情表情有点奇怪,眼珠子转啊转,到底没有忍住,问出口,“田丝葵你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你家方富帅把你送回来的时候,那脸黑的,我还以为摸锅底了。”

田丝葵也很惊讶,她这辈子活到这个岁数,统共见方阅执发过一次火,那一次他没有任何请示,匆匆从部队回来,院子里的车被他砸了个精光。田丝葵也是从那一次相信,越是和善的人发起火来越是燎原。

“我能把他怎么样,每次都是他欺负我,要不是他我起码多活20年!”田丝葵莫名觉得心虚,可是脑内了一圈,好像真没什么地方能惹方阅执不快的,就那人的防弹脸皮,把他弄不高兴才是最有难度的事情!这么胡思乱想,一点也没注意到宋乔情对方阅执的称呼。

“不过他把你抱回来的时候,真有种偶像剧的感觉你知道吗,那温柔体贴的表情,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宋乔情歪着头作花痴状。

田丝葵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如果不从外貌协会脱会,这辈子都正常不起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壁钟赫然八点有余。

宋乔情贼兮兮地跑进厨房,端着盘子献宝似的地往田丝葵面前一推:“田丝葵,我对你可是真爱!”

田丝葵看着盘子里滑溜溜油腻腻的东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什么东西,拿走拿走!”这一刻娇生惯养病又开始发作了。

宋乔情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肠粉啊!刚刚你睡梦里还在叫呢!肠粉肠粉的,我这可是千里迢迢走了两条街好不容易给你买回来的!”

这一刻,田丝葵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抑郁的心情,她喊的明明是长斐吧!可心里一沉,大概猜想到方阅执不快的缘由。

“肠粉你个头!自己吃吧。”烦躁地钻进房间锁了门,宋乔情无辜地看着手里的肠粉,她这算是热脸贴田丝葵的冷屁股吗?还以为能骗一晚上床睡的……

田丝葵躺在床上,心里酸胀得难受,长斐,舌尖微转,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么熟悉的感觉,每每想起都会让她红了眼眶,酸了心头。

就在田丝葵饱含满腔血泪打算回忆往昔品茗过去的时候,外头猛地响起宋乔情这个煞风景的欢叫:“田丝葵!田丝葵,你男人又回来了!”

田丝葵愤愤地翻身下来,打开门狠狠地等了宋乔情一眼,宋乔情毫不介意:“我收回刚刚的话,这哪里是偶像剧,这简直是神话剧。”回头看一眼,茶几上密密麻麻放满了吃食,各种香气混在一起,简直能要人命。

方阅执细心地将碗筷摆好,见田丝葵出来,面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阴霾,笑起来温柔得亮瞎了宋乔情的狗眼。

“椒椒,过来吃东西。”他朝田丝葵招了招手,自然得如同是家里的小猫小狗,那种哄腻的语气,让田丝葵垂下了眼睑。

沙发上气氛古怪,方阅执毫不掩饰的溺爱和田丝葵沉默不语的疏离,宋乔情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八卦如她,完全嗅到了内情复杂的味道。

方阅执将沾了醋的小笼包夹到她的碗里,田丝葵低着头,反手就把小笼包夹了回去,冷冷道:“我不喜欢吃醋。”这一句话似乎隔着许久,才回应之前方阅执的玩笑。

而对面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继续往她碗里夹菜,都被蛮不讲理地田丝葵退了回去,就宋乔情看来,场面别提有多尴尬,可方阅执就是硬凭着他身上硬朗的气质让人只看到他的稳当从容。

“田丝葵,好好吃饭!”宋乔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丫头神经失常了吗?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田丝葵冷笑一声,一下子用生煎堵住了她的嘴,继续和方阅执较劲。宋乔情嚼着包子泪目,就不能让她威严三秒钟吗?

一顿饭吃得人浑身难受,宋乔情主动揽下了洗碗的重任,钻进厨房,美滋滋地想着给小两口制造机会。

没想到刚走开两秒,客厅里就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宋乔情赶紧钻出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心凉掉,家里最值钱的26寸液晶电视掉在了地上,还在冒着白烟,这是传说中的最后一口气吗?

更不堪入目的是方阅执这会儿正双手公主抱着田丝葵,右手彻底禁锢了她的上半身,两人这会儿胸口紧贴的姿势真他妈绝了。

“不好意思,我会赔的。”方阅执朝她一笑,宋乔情被美色一蛊惑,爽快地点头,一点也不去理睬田丝葵在方阅执怀里扭来扭去的泥鳅模样,很明显电视机就是这人挣扎扫落的。

田丝葵放弃挣扎,被方阅执带进了房间,随手朝床上一丢,田丝葵摔得七荤八素。耳畔是门锁一落的声音,田丝葵心头也跟着一凉:“方阅执,你别乱来啊,这是别人家!”

方阅执扯了扯嘴角,分不清是恶意得逞的畅快还是熊心豹胆的讥诮。一步一步朝田丝葵逼近,田丝葵弱势得一塌糊涂,往床里头缩,这场景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经典了。

“你到底要干嘛!来个痛快的!”田丝葵忍不了了,一边眯着眼睛后仰躲避面前这个好像被色狼上了身的流氓,一边无可奈何地大喊。

田丝葵被逼到了死角,只恨自己没有穿墙术,更恨为什么后脑勺这么圆不是扁的,不然还能往后躲个几分几寸。

“为什么生气?”两人只有一掌的距离,方阅执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将她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面上嫣红的胎记赫然入目,这样的田丝葵,才是他最熟悉的,毫无遮掩且只在他面前的坦荡。

田丝葵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否认:“没有。”方阅执笑起来,仿佛乐不可支:“椒椒,从小到大你哪一次骗得了我?”

“既然这么了解我,就该知道你再怎么死缠烂打都是没有用的。”田丝葵吸了口气,一股脑往外倒,“方阅执,你别这样了,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心里有谁你比旁人都清楚。”

方阅执还是笑,可是一双眸子里的墨色愈浓,冷冽得让人发颤:“因为谢长斐吗?别说他已经死了,就算活着,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田丝葵面色一白,她从不愿听旁人提及谢长斐的生死,就好像每一次说起,他都又死了一次,而她也又痛了一次似的。

“方阅执,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无法忍受方阅执在提起曾经挚友时候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态度。

方阅执状似笑了,嗤的一声,未及眉眼,浓重的讽刺自他舌尖蔓延开去。“你有你的朱砂痣,我也存着我的白月光,方阅执,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你是这么想的?”方阅执抬眉,早不见了往时的嬉皮笑脸,严肃得眼神便能让人喘不过气。

“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人人都这么想。”提起这件事情,田丝葵有些激动,好像如果不一口气都吐出来便心口涨得难受,“从前你还是方家长子的时候都可以抛弃一切不管不顾,现在成了阅临的方阅执反而龟缩在这段有名无实的姻缘束缚里。”

方阅执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尖瘦的小脸激动得绯红,将面颊上的胎记染得更加鲜艳,看着她嗓子尖锐得破了音,将一嘴的哭腔压到了极致。

“田丝葵,我们订婚20年,几乎占满了你我生命的大半,原来在你眼里不过是有名无实的束缚吗?”方阅执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些笑意,这一刻却是比刀尖还要锋利的刃口,迎面便会蹭出伤口。

田丝葵哑然,唇畔动了又动,到底吐不出半个字。

“无所谓,束缚也好,纠缠也罢,它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方阅执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字字逼婚的方阅执,“重要到你无法想象。”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银色的表面分外熟悉,方阅执打开表盖,里面是田丝葵的照片,扎着马尾素面朝天的笑靥,实在是美好。

田丝葵眸子一亮,扑过去一把抢在手里,像是检查宝贝一样仔仔细细地摸着,时针分钟秒钟都一刻不停地在走动,她才安然地松了口气。

“椒椒,有时候觉得无可取代并不是因为珍贵得独一无二,而只是一腔偏执,相似的模样,类同的感觉便能骗过你,比如翻过怀表看一看。”

方阅执转身离开,田丝葵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翻过怀表的壳面,惊诧地发现上头XCF三个字母竟然变成了FYZ,而她刚刚浑然不觉。

同类推荐
  • 恶魔的专属女孩

    恶魔的专属女孩

    “小慕同学,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即没身材,也没脸蛋,”大学毕业典礼上,她问。“喜欢你没有理由,你不漂亮心地很善良、没身材我有就行。”男孩的回答让她彻底的无语。她无奈轻笑,“你这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不。”男人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宝贝儿,这辈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爱上了你,哪来的烦恼?”--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听见,凉风

    听见,凉风

    《听见,凉风》是一部青春校园小说。以主人公叶云深,沐熙及一群年轻活泼的高中孩子的三年高中生活。他们从高一刚入学时的懵懂,到后来走出校园时的成熟和成长。在这匆匆忙忙的三年时光里,他们品尝了辛酸,懂得了友谊,也义无反顾的一次次体验爱情…她们曾傻傻的以为,那是的两个他会走到最后,但是以后的以后……
  • 芳讯娴

    芳讯娴

    朋友说如果喜欢想在一起就制造偶遇,盯着他看,微笑,不要笑的太花痴。娴娴没胆量看他,对镜演习总不矜持,心想,算了吧她做不到。后来,他来了,娴娴尴尬地打招呼:“我叫赵娴娴,你呢?”-娴娴笔者写这文为缅怀,更期不定,入坑的读者如果喜欢请耐心些~请放心,会更完~
  • 亲爱的小太阳

    亲爱的小太阳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禁欲系学神夜初白VS古灵精怪学渣林曦念空降转学生林曦念,一时之间,八卦满天飞。片段一卫生间门口林曦念问夜初白:“你亲自来上厕所啊?”夜初白:“……”林曦念:“真巧,我也是诶!看来我们是命中注定!”夜初白:“……”片段二“男神,我能插个队吗?”夜初白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男神,你今天怎么有点怪啊?”“怪可爱的!”林曦念又是一个土味情话撩的夜初白耳根泛起了粉红色。林曦念:这一生我要定他!夜初白:她是我的太阳!女追男?一见钟情?敲甜宠文?念念敲可爱?小白是妻奴?【初恋cp】欢迎入坑(不喜勿喷,谢谢)
  • 尽欢散

    尽欢散

    蓝懿轩红着眼抱着一罐骨灰喃喃自语哽咽:陈晞你心好狠,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你好狠的心.
热门推荐
  • tfboys之薰衣草的约定

    tfboys之薰衣草的约定

    父母被害后,她遇到了小男孩,给了希望又给了失望,带着仇恨成为了杀手,结实了两位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接下来······(本书是复仇文)不喜勿进
  • 撼天

    撼天

    21世纪一个工薪阶层,车祸后,穿越到一个仙侠世界。成为普通人家的养子,寄人篱下。为了掌控命运。他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争夺出一条充满杀机的道路。踩过无数人神魔堆起的尸山,趟过无数道佛仙汇聚的血海,一步一步,以力撼天,走向不朽之路。
  • 大周帝国

    大周帝国

    天地如此广大,人穷极一生活在这世间,所知不过一二。
  • 童话带走的童年

    童话带走的童年

    在我的脑海中常常浮现出一幅幅画,那画好美,那画中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一人一物都是我曾亲眼见过的。虽然它已经离我很远了,但它从未离开,就像影子不会离开我们一样。这些温暖的往事,时常勾起我脑海中的记忆,眼中的泪水,还有那无尽的欢笑。人生就是一本永远永远也写不完的书,在生命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能为它添个句号或写上结尾。总之,我们所拥有的,也正是我们所失去。
  • 拒嫁:红颜不祸水

    拒嫁:红颜不祸水

    她,一个在各种男人身下承欢,被人唾弃的放浪女子;一个人前犹如白莲花的心机女人;一个有着多重身份只为报仇杀人机器。他,冷酷无情,却为她放下尊严。他,温柔儒雅,却只愿守在她身旁。他......正如她所说,懂我的人不需要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多做解释,不懂我的人何必我多费口舌,我不屑。当她遇到他们,又会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 重生之大佬老公

    重生之大佬老公

    本以为可以和他共度一生,没想到他却早已与自己的妹妹暗度陈仓,直至死,她才发现原来真正对她好的那个人一直是她讨厌的人。可她去看到了她宁愿陪她一起死也不愿赌活。
  • 敢婚时代

    敢婚时代

    离婚后,你敢不敢结婚?受人愚弄后,你敢不敢结婚?喜欢被人追逐的你,敢不敢结婚?穷二代一心要嫁有钱人,对方不是理想,敢不敢结婚?离婚二次之后,你敢不敢结婚?本文主要讲了五位性格各异,身份不同的女子,在爱情里挣扎,终于走向幸福的故事。女主人公艾小芳,经历了离婚的打击,拒绝婚姻,却被一场姐弟恋困扰;90后陆璐,她青春活泼,敢爱敢恨,被欺骗之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富二代岳静,她喜欢恋爱,不喜欢结婚,却被一位性格冷酷的花样美男所迷惑;穷二代王子娟,嫁给富豪却出轨,最终幡然醒悟;70后邸晓萌离婚改嫁,却终于二次离婚收场,也在一场相亲节目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婚姻……这五位性格不同,身份不同的女子,她们虽然受过伤,却最终站了起来,各自在爱情里取得了自己的幸福。敢婚时代,是现如今年轻女子的集体呼声……
  • 九洲之歌

    九洲之歌

    九洲大陆之中,暗族蠢蠢欲动,整个大陆的生死存亡,将在谁手中中掌握
  • 奇妙的万界朋友圈

    奇妙的万界朋友圈

    一个可以沟通万界的群聊和其中衍生出来的系统展开了屌丝男的一生。从玄幻到科幻千万世界之中穿梭,为的只是壮大自己所在的母星。他的目的不是举世无敌,而仅仅只是给自己,给人类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但似乎他所面临的处境遭遇并不是很友好。交友群:512246930
  • 纯阳医道

    纯阳医道

    至阳之体的宋开,为寻找《纯阳诀》后半部分功法,奉命下山,踏入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