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身后跟着阿城他们。
一下车,我就能闻到一股腐败的刺激性味道从面前的迪斯扣舞厅里传来。我抬起头,看了看迪斯扣那几个英文字母的光牌,有的亮着有的熄灭,还有个字母灯一闪一闪地,灯架子都已经生锈了,感觉随时可能掉下来,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这里拍鬼片都不用布置场景。还有那个漆黑的大门,紧紧地闭着,试问有哪家像舞厅这种开放向全部大众的营业场所大门会紧闭着的?
我们刚下车还没走到门前就被站在门口看门的人给拦了下来,那个看门的是个瘦子,长的一看就让人有种想揍他的感觉。特别是故意歪撇的嘴巴,加上那种好像谁都看不起的眼神,真是一绝。他叼着根烟,眯着眼睛,脖子上的彩色纹身很显眼。拦下我们后他稀奇地绕着我们左看右看,最后停到阿城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慢慢地吐到阿城的面具上,哼哼地笑了两声,问道:这是要过圣诞节啊?好像还没到把?搞这么些小丑干什么啊你们?逗我笑呢?这玩意新颖啊。说罢,还用手扣了扣阿城的面具。
这里是夜吧吗?阿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躲开喷出的烟,只是看着他冷冷地问道。
这里?看门的人指了指身后腐败的舞厅,然后把烟放到嘴里,用手搭着阿城的肩膀,笑着说:小子,这不是夜吧,也不是什么舞厅之类的,这是天堂!!应有尽有!!懂吗?
这是夜吧吗?
阿城还是没理会他,继续不动声色看着他问道。
看门的听到后,楞了一下,拿开搭在阿城肩膀上的手,然后一边使劲戳了戳阿城的胸口,一边疑惑地问道:你是复读机吗?
片刻的迟疑过后。
这里是夜吧吗?
卧槽!!是!!这就是夜吧,怎么样?你T/M/D真是复读机?只会说这几个字?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啊。
看门的拿掉嘴上的烟头不耐烦地对着阿城吼道。
那就行了!我接过话,慢慢的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背对着看门的接着道:既然确认了,那就快点开工吧!!!别玩人家了。说完,我直接拿下面具,把香烟放到嘴边叼着,啪地一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
开工??开什么工?看门人楞了楞,接着脸一变,故作很凶狠地恐吓道:你们到底是谁?我告诉你们,别在这撒野,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哪?
小喽啰就是小喽啰,狠起来果然没有那些老大的感觉,那些老大要是狼,盯的你全身发冷,那这种小喽啰只能全是蚂蚁,不痛不痒,不仔细感觉还感觉不到。
新一街的夜吧,鼎鼎大名,谁不知道啊。我笑着稍微歪了一点头说道。
知道就行。看门的好像忽然底气足了,还没等他开口说下一句,我就接过话:不过,我们找的就是新一街的夜吧。
啊?看门的人好像没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站在那里楞了一下。
那这一站,你们来?我吐了两个烟圈接着道:正好我站在门外抽根烟休息一下,反正有阿城在。
可以。聂依点了点头,正好松松筋骨嘛!
我也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负责为你们开路!说完,我刚好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用手指把烟头直接弹飞了出去,烟头此时还在烧,漆黑的夜空中被划出一道的明亮的弧线,也就在烟头飞出的那一瞬间,我瞬间闪身一个回旋踢,一道黑影直接踹向身后的看门狗,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没看到我转过来的脸,身体就笔直地飞向舞厅的大门。短短一秒钟之内,两件事,烟头划落到地上,随即也跟着嘭地一声巨响,看门狗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愣生生地撞开了舞厅的大门,狠狠地摔了下去,打了几个滚后,就躺着不动了。
我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顿时感觉松快多了,这一脚,踹的爽,妈/的刚才就想这么干了。
我转过身来,背对着传出的音乐声震天响的舞厅,连里面看都不想看,那景象,用脚趾都能想到,肯定是黄赌毒集合在一起的奢靡***。
这时候,我又啪地一声,又点上一根烟,道:那,动手吧,还等什么?身边的聂依她们默不作声地走进舞厅,接下来就是霹雳乓啷的砸东西声音。后来我还是转过身撇了两眼,只见舞厅里不时还有人被打飞出来,半挂在窗户边的,直接飞出来躺倒地上的,五花八门的姿势。
五分钟后,聂依他们陆续走了出来,阿城解开车锁,我们相继上了车,在那群趴在地上的还在痛苦呻吟地人们目送下上了车,继续由阿城带着我们往前走,去下一个目的地。
车开了一会,趁着休息,我忍不住好奇,问聂依那个夜吧里到底什么样子?刚才耍酷去了没回头看,还有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聂依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嘲讽我道:亏你还是这里的人,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宅男啊。所谓的夜吧,是道上人的统称。里面全是黄/赌/毒的集合地,全是些小混混的头子,这里,也算是他们的一个聚会点,至于里面,呵!!聂依没再说下去。
我也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懂了。这时候,聂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聂依伸手从背后的提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挂了。
我撇了她的手机两眼,疑惑道:不接?
周子秋,你接吗?肯定是来说些恶心我的话。聂依把手机递过来看着我说到。
我摆了摆手,撇过头,说道:别别,我怕我看到他的名字会把你的手机摔了。
摔了好,你得给我买个新的。聂依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没钱!!我也死皮赖脸地和她拌着嘴,买不起!!
旁边的阿萌一直默不作声地津津有味得看着我们,你一句我一句互不肯让。阿城则还是一副扑克脸摆着,开着车,也不说话。
就这样,我们坐着车一个一个窝点的扫,偶尔会有点小障碍小混混。
不过重要的是这些场子大部分都是私人开的,那些混混也都只是负责收费看护而已,看护费三成归那些混混,七成负责上交给上面。
如今我们不但打了看场子的人的脸,又砸了场子,断了1上面那些人的财路,这个周祁想不管都不行。
扫完最后一个场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太阳光都微洒出来了。我坐在车上,打了个沉沉的哈欠问聂依:哎,今天你扫完场子还要回学校吗?
不回去了。聂依揉了揉眼睛,接着说道:我哥已经帮我打点好一切了,请过假了,不过他肯定是要去学校的,以免引起怀疑。但是我后天就得回去,因为我就请了三天假期。
我疑惑道:三天?那三天够扫多少场子的?那不和没干一样吗?城市这么大?
聂依拍了拍自己雪白的额头,像在看一个傻子看着我逐字逐句地解释道:你是不是二的?城市这么大,拜托用脑壳想想,你扫的完吗你,擒贼先擒王,一点点扫到猴年马月啊,懂吗?而且不止我们一个组在扫他们的场子了,记住。另外我们扫场子不是为了扩大地盘,说开了就是为了吸引到周祁的注意力,哎呀说多了也白说,我哥会打点好一切的,你照做就行。
我刚好也不想多管,只是嗯嗯了两声,就疲惫的靠在车椅上,眯了一会,往后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可能因为太困了,整个人都累坏了。
这个晚上真的是疲惫到了极点,当时我一直在想,要是睡上三天三夜那多好。
睡着的时候我依稀记得自己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小时候,父母回家了,我很开心地抱着父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清父母的脸,不管我怎么眯眼睛还是揉眼睛,父母的脸总是模糊一片,完全看不清五官。
就在我拼命揉眼睛的时候,忽然,我的潜意识好像醒了,却还是睁不开双眼,可能只是思想醒了,身体还在沉睡,完全动不了。
我开始回想刚才的梦,那是真的吗?总感觉自己身临其境,可是为什么看不清父母的脸呢,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就忘了父母的样子了。
想着想着,我又慢慢睡去了,一直沉沉的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