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雪这一病就是一天一夜,她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整个人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消瘦了一圈,显得一双眼眸也更加大了,嵌在苍白的小脸上,楚楚可怜,看着吴妈都心疼的厉害。
“少奶奶,你刚刚醒来,不宜吃的太荤腥,这是吴妈专门熬得燕窝粥,吃点吧。”
迎雪躺在床上,扭着头,安静的看着窗外投入的落日余晖,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要走了,跟另一个女人。
白奕琛又开始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的恶魔,不,他一直都喜怒无常。
短短两天,她就好像历经了人生百态,又生了一场重病,身心疲惫,只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少奶奶,你不好好吃饭,赶紧好起来,谁来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啊。”
吴妈叹了一声,劝解道。
她睫毛动了动,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是啊,她还有璐璐和迪迪。
迪迪甚至还受着伤,她怎么能躺在这里,这样消沉?
迎雪抬起手臂,撑了下身子,想要坐起来。
但实在是太虚弱了,她又倒了回去。
“少奶奶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千万别乱动,吴妈扶你。”
吴妈放下了粥碗,扶着她坐起身,吹着粥一点点的喂给迎雪。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可还是坚持着吃了一碗,“再去添一些吧,我还是没有力气。”
她的声音干哑,难听的要命。
“少奶奶不要着急,先吃这些,再多要难受了。”
吴妈说完,给迎雪擦了擦嘴角,迎雪笑着道谢。
吴妈将碗放下,“少奶奶,其实少爷的脾气也不算太糟,少奶奶多顺着些,也就好了。”
吴妈虽然不知道少奶奶和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少爷明明是很担心少奶奶的,昨天少奶奶高烧不退,一直都是少爷亲自在照顾。
迎雪垂落了眼眸,苦笑了一下,自己难道还不够顺着他吗?
他就是一个恶魔,喜怒无常,疼人的时候,让人忍不住的悸动心跳,可折磨人的时候,却也毫不留情,让人心寒。
“吴妈,这两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还是……还是还有别的人?”
吴妈眼神躲闪了一下,“当然是我在照顾少奶奶,别人?少奶奶是说医生和护士们吗?”
少爷吩咐了,不让少奶奶知道他曾经来过,吴妈不敢忤逆少爷的意思。
迎雪眸光微黯,烧的昏昏沉沉时,她好像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直说着什么。
很烦人,却又莫名抓着她的心神,让她努力挣扎着不被黑暗吞没,努力想清醒过来,好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她以为那个声音是暴雨,原来只是她烧糊涂了的错觉。
想也是,那天他那么生气,离开了又怎么会再回来?
“少奶奶再睡一会儿吧。”
吴妈见迎雪怔怔的,不觉劝说道。
“我好像有一些力气了,吴妈,烦劳你扶我穿衣服,我想回去……咳咳……”
她说着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吴妈扶住了她。
“少奶奶现在太虚弱了,最需要的是休息,小小姐和小少爷都好着呢,多的是佣人照顾,少奶奶就放心吧。”
她一点都不放心,孩子们虽然都很懂事,正因为如此,她消失了一天一夜,他们才会更不安。
“不行,我要回去,也不知道迪迪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可她根本就起不了身,努力了两次,眼前一阵阵的发昏,最后还是被吴妈强按在了床上。
“少奶奶!小少爷和小小姐真的很好,少爷会照顾好他们的,少奶奶就放心吧。”
他会照顾好孩子们吗?
是哦,现在璐璐和迪迪有了爸比,不只是有妈咪一个了。
自己生病了,还有白奕琛陪伴着他们。
白奕琛会不会因自己迁怒孩子?
“吴妈,我的手机呢,我想给孩子们打个电话。”
“手机?我没有见到少奶奶的手机啊,少奶奶的手机放在哪里?”
手机……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的手机在哪里。
“吴妈,我能用你的手机吗?”
“少奶奶,我来的匆忙,没有带手机,少奶奶还是快休息吧,休息好明天就能回去了。”
白奕琛大概是担心她会和孩子们乱说话,所以特意交代过吴妈,不让她打电话。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心里虽然担心的很,但还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吴妈走出房间,拨打了手机。
“少爷,少奶奶四十分钟前已经清醒了过来,很虚弱,吃了一碗粥就又睡了。”
“知道了。”
那边白奕琛不过淡淡应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白奕琛正在牡丹亭和迟景行喝酒。
迟景行自己喝了一杯,吐槽道,“阿琛,你说可笑不可笑,那个男人婆竟然还嫌弃我?她要什么没什么,被小爷我睡了,难道不是赚大发了吗?”
白奕琛瞧了眼已经微醺状态的迟景行,沉默着端起了酒杯。
“还是阿琛你有福气,小嫂子一瞧就是那种温柔如水的性子,好啊!”
温柔如水?
呵,那个女人的温柔如水,都给了别人。
对他,就只有心冷如冰,外加利用起来的毫不客气。
他昂头就灌下了一杯酒,“闭嘴!再说一句,我走了!”
“行,行,我不说了,阿淙和柏然都不知哪儿风流快活去了,你要也走了,我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喝酒!”
迎雪是被一阵酒气给熏醒来的,她拧着眉头动了动,还没清醒就听头顶上方响起一个声音。
“醒了就睁开眼睛,别给我装睡!”
那声音熟悉,冰冷。
她一个骇然,猛然睁开了眼眸。
入目,是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一抹轻红,愈发显得深邃的眼眸漆黑深寒,邪魅不羁。
迎雪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他的手指带着一股酒气,顿时抚上了她的脸颊。
“躲什么?”
他说着,猛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回视着他。
逃无可逃!
“白奕琛,你这个混蛋!”
她恨死他了,水润的眼眸因怒意愈发清亮,瞪视着他。
“混蛋?呵,就是混蛋,你也得给我受着!”
他说完,猛然抬手,一下子撕开了她身上睡衣的衣领。
衣襟大开,她里面又什么都没穿,情绪激动的她,呼吸很重,使得胸前风光愈发呼之欲出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深邃的眼眸顿时就是一黯,她太熟悉他那眼神了。
她眼前呼啸过那天床上的情景,撕裂般的疼痛好像还在。
她脸色煞白,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滚开!不要碰我!”
白奕琛真的松开了她,接着他就起身离开了床榻。
“开始吧!”
迎雪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开始?
要开始什么?
“是,白先生。”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迎雪惊讶抬头,才发现,卧房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提着一个箱子,缓缓走到了床前。
接着她将箱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开始往手上带白色的手套。
女人的气质有些冰冷,很年轻,耳朵上扎着两排骨钉,长的很漂亮,却偏阴冷,不像什么好相处的人。
“这是要做什么?白奕琛你这个疯子,又要对我做什么?”
迎雪有些惊慌,她瞪向暴雨,见他已走到了落地窗旁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不回答她。
他好像很欣赏她此刻的惊恐害怕,迎雪又看向那女人。
她已经打开了她的工具箱,迎雪瞪大了眼,惊惧的发现,那工具箱里摆放着一排排的,各种各样的针。
她眼前闪过一个电视剧画面。
脸色阴沉的容嬷嬷,拿着针冷笑着往紫薇还是小燕子的身上扎。
看的时间太久,她记不大清楚了,不过电视剧里夸张的惨叫声她却记得清楚。
“白奕琛,你这个变态,你要杀了我吗?”
“几根针就能杀了你?迎雪,你有点常识没有?”
“还珠格格里,容嬷嬷说,扎针能让人死的无声无息,还饱受痛苦,并且不会被发现伤口!”
他要活活扎死她吗?
那个女人还带上了手套,一定是为了不留下指纹!
她缩着身子,想掀了被子逃命,奈何她身体虚弱,本来就没力气,现在又受惊吓,更爬不起来了。
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白奕琛闻言脸色一黑,唇角狠狠抽了一下。
扎死她?哈,简直不想和这个蠢到极点的女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