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楼唯一一间办公室里,容颜如雪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影射下一片碎影。
靳西顾弯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等人时惯有的姿态。
林安然开门走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光景。
他怎么又来了!
林安然脱下白袍挂在衣架上,走过坐到他对面,才问道:“有事?”
靳西顾抬眸看她,目光冰冷,语气里更是蕴着浓浓的不悦:“你说她只是轻微脑震荡,为什么她现在还不醒?”
这个问题她敢保证她已经听过不下十遍,手术后到现在总共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基本上每隔一个小时他都会来问一遍。
这也是林安然第一次见识到,靳西顾烦起人来原来这么极品,跟他这个人一样。
林安然的语气不冷不淡,也没有不耐烦,很公事公办:“她的身体状况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她为什么还没醒,她什么时候醒,这个情况要看她自己,我说了不算。”
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眼见着靳西顾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难看,林安然索性再加一把火:“不过,你应该还记得我说的吧,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处骨折,她在车祸中额头也曾被硬物划伤,自眉尾到眼角留下了一道长达三厘米的很深的划口。”
林安然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微妙:“李医生缝了几针,但好好处理也可能会留下疤痕,我没认错的话她应该跟你一样是一个演员,那不用我提醒你她那一张脸有多重要吧?你盼着她醒来,可曾想好如何跟她说——她毁容了?”
女孩子,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一个要演戏的女孩子,她那张脸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靳西顾的眸色沉得厉害,却依旧不为所动:“这些不用你提醒,你只需要告诉我,她什么能醒就行了。”
擦,她算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话都是白说了,明明话题已经扯远了拐到十万八千里了,他干嘛非要把话题拉回来绕到这件事上啊!
林安然扶额,忍住将面前这个男人踹出去的冲动,挽唇笑了笑,笑得无比虚伪:“好吧,最迟今晚,她应该会醒来,你等着就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威胁我也没用啊,祈祷估计都比来烦我有用。”
靳西顾蹙了蹙眉,很显然,他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只是,再不满意她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有没有办法——”靳西顾低头松了松袖口,手指细细地捻了捻袖边:“将她额头上的伤疤抹去?”
原来他也在意啊。
林安然晃了晃摇椅,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我说可能会留疤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你。”
靳西顾冷冷地看了林安然一眼,她的预调依旧悠悠漫漫,不急不缓:“李医生的技术在我的医院绝对一流,我也帮你问过了,她的伤口拉的不算很深,缝了几针如果后面处理保养好的话是不会留疤的,放心,她没毁容。”
她明显就是在逗他,若是在以前,靳西顾恐怕会立马让人将这个女人丢出去,尽管这儿并不是他的地盘。
然而现在,靳西顾的心思大多都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也没时间同她计较。
突然,好像就是一瞬间,靳西顾很想回到她身边,极想极想!
靳西顾低头略微想了想,随即一言不发地起身,准备离开。
林安然抬眸看着他清新俊逸长身玉挺的背影,心神一动,一句话就这么未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靳西顾,我还真的挺好奇的,那个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靳西顾身形一顿,林安然笑了笑:“那时阿哲那家伙说她是未来的小嫂子,你也没有否认,难不成她真是你未来的靳夫人?”
靳西顾是谁啊,为人行事低调高冷得堪称无人可摘的高岭之花,何时给过女人机会?
不过也不能怪他,像他这种优秀到变态的男人啊,一旦给女人机会,留给她们的只有自甘自堕,无路可逃。
可眼下呢,他偏偏对一个女人用了心。
呵!
听到她的反问,靳西顾也只是蹙眉,转身看着她:“林安然,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他的语气已经有了寒意,林安然却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他没有否认,甚至,以他的脾气,空穴来风的问题他挺多只会给她一个安静、潇洒的背影,可眼下他却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撇清关系实则坐实的话。
是谁说过,主动攻击的人,一般都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十足的底气,才会选择先发制人。
靳西顾,你敢说你还没有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