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谷涵暗骂了一声。
现下决定,还是去一趟戏院,陌卿烟在本地没有别的亲人,也只有这个地方有他的相识。金之泉听了先是着实吓。一跳,随后又有些为难,再怎么说陌卿烟不是他的人,稽查处那地方……他可也讨不来什么面子。偏巧这个时候,跟他最要好的沈墨宸也不知去了哪里,龙三九的诊所只有一个醒了吵着要大哥的沈景雨,吵得人心烦。
他跺了跺脚,心道,就算找到了也没用,他也是个戏子还能有什么办法?那愣头青一犯糊涂弄不好再将自己搭进去。思来想去不如去找于香君,好歹是师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皮,这于香君也曾给段大帅唱过堂会,希望能说得上话。
“然然姑姑,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
这个世界上会叫她然然的只存在于儿时,的时,光记忆里,而叫她然然姑姑的,却只有一个人!
宁漠然因为激动手有些发抖,她捧起陌卿烟的脸,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去,颤巍巍问道:“小凤?你是我的小凤凰吗?”
陌卿烟奋力站起来,小凤凰,多么可爱的名字,世界上会如此戏谑叫她的也只有一个人,她把头搭进宁漠然怀里,“然然,我好累。”
宁漠然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怎么也看不清了,明明随近在咫尺,却是如此的模糊,直到嘴里发咸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陌卿烟见她的模样,却笑了,轻松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小时候,的毛病,还是不改。”
宁漠然被她说的又破涕为笑,终于意识到心爱的人还在吊着,忙掏出钥匙打开锁链将她放下来,由于激动,开了好几才总算打开。陌卿烟还想再嘲笑她几句,却怎么也站不住一头载到,宁漠然急忙伸手捞住她。正要抱起来之际,却听见门口的窸窣动静。她怕段天理知道真相不会放过她,紧张中便去陶抢。手还没有拔出来面前一个蒙面人已经到了跟前,她正在陶抢的手已被那人踢中一脚,立马酸麻起来完全没有了力气,宁漠然不知他是哪路人,不敢声张喊人。,却听陌卿烟惊道:“是你?”
这人虽然蒙面,可凭年龄以及那举世难见的身手除了老杜还能有谁呢?老杜知她认出自己,再见她浑身血污,胸前衬衫被撕开当下沉着脸哼了一声连忙抱起她抬脚便要再踢向过来的宁漠然。陌卿烟吓得连忙喊:“别伤她!”
宁漠然见情势已知这人是来相救,当下心里一松,却道:“不,打晕我!”
老杜明白她有意放人,为不连累于她抬脚踢向她胸部,宁漠然身子腾起来摔在地上,吐了口血便晕了过去。
陌卿烟不知老杜下手轻重吓得大呼着:“然然!”只喊了一声便眼前一黑也昏倒过去。
老杜抱住怀里轻轻的人,直怕一松手她都会不见,后悔自己的一时,疏忽给她造成如此大的劫难。
那天他趁陌卿烟睡着拿走东西后便不时,来旅馆打转顺便探听消息,还好见到了急得冒火的华谷涵和旅馆里面的议论纷纷。
他想不出若是晚去令她死在牢里自己后半生的良心该怎么安放。前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仇人,这所剩不多的晚年他不愿再留下任何遗憾。
看了看怀里灰败的人,那一年,他也是如此抱着一个人,盼望她能回转,哪怕是睁开眼看看自己都好,只是那具柔软的身体再也没有动过。
他顾不得男女有别再次脱下破烂不堪的衣服。
Tammy跟在后面差点撞上前头突然停下来的沈墨宸,见他一脸的心事重重,本来很高兴的一天算是泡汤了。沈墨宸正经道:“我真不能再陪你逛了,家里还有些事得处理,不能让景雨在三九那呆的太久。”
Tammy就知道他是担心弟弟,正要爽快答应,他有拉起tammy的手,一本正色又有些嗫嚅着:“汤米,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呢。”
Tammy眨眨大眼睛拍着胸脯大义凛然说:“你说,包在我身上。”
“麻烦你带景雨去给他找个旅馆先住下,家里……等我收拾好了便去接他。这孩子脾气不好,不一定听你的,他要是倔,你……多担待了,只管搬出我来就是。”
Tammy想起与他分开煞是舍不得,但想想他把弟弟托付给自己这说明什么呢?她尽力不露声色。
那时候,tammy认为这会是她幸福的开端,可没想过这个幸福是,却别人的,与她硬是没有一点干系。她不怕辛苦,甚至想自己就是死了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可惜,那几年的故事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
沈墨宸从来也知道自己脑子直楞,可仍旧懊悔那时,怎么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不管是tammy,还是华音,他都是对不起的。他从来都觉得若是没有自己,她们会过得很好很好。
他先去找了一趟温兰亭,景雨的事肯定不会算了,温兰亭也不愿惹他,只应付着。沈墨宸知他这幅唯唯诺诺的德行,索性闹了一番便就回去,好歹也要把天翻地覆的家拾掇出个样子。
他正在为要换一批家具犯愁的时候,幸运,却从天而降。有人拉了床铺柜子过来死活要他收下。
他不解地接过送货的信,却没想到是tammy派人送来的。大概是怕他不收下故意说是弄了些旧的东西,家里替换下来没地方处理,嘱咐他千万收下,算是帮帮忙。沈墨宸岂有不知的道理,心里念着她的好,若是不收怕要伤了她的心,况现下也着实需要。心道,不若先用着,日后再想辙报答人家便是。
看着好歹收拾出一个窝的样子来,浑身铆着的劲有点松懈,挂上了窗幔坐在边上休息。按了按垫子,心想这床明明就是新的吗,不过是床头稍微有些磨损。他凝神看着,自己这样的家中,却放着这么张格格不入的铜架雕花床,真像外国人走进了戏园子。尤其这粉红的纱质窗幔,他一个男人睡在里面可真是……想到这,竟勾起了不好的念头,他脸一红便又去干活了。
老杜坐在她身边,见她连睡着了都是一副极不放松随时,警惕的样子,那倔强得要死的模子令他想起另一个红色的身影。想到这他心烦意乱起来,再也不想看下去。起身正要走之际,却听见她嘴里呢呢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老杜凑上去只听见她念叨的是:“墨宸,快来救我。”
原来她压根就不曾想到自己!
老杜心里暗想,你俩这又是何苦呢?
算了,算了,他俩的事自己又哪来的时间去管,自己又不是月老红娘,眼下可还有另一番要紧的事急得上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