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对木星的谩骂充耳不闻,她只是静静地举着剑,然后用力刺下。
木星认命地闭上眼,余光却在最后一刻扫到出现在蝶依身后的人。他立即忍着剧痛往旁边一滚,蝶依随后就砸了下来。
木樨扔掉手中带血的石块,自己也倒了下去。他趁着蝶依的注意力完全被木星吸引时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潜到蝶依身后偷袭,现在已经精力耗尽。
眼前两败俱伤的战局中,木星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月亮。它那般明亮,仿佛能够涤清世间所有污浊。
可是再明亮又怎么样?还是不能给他们带来一线生机。木星伸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弹,那是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使用的红色信号弹,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一簇鲜活的红色绽放在澄澈的夜空中。木星垂下手,彻底晕了过去。
——
蝶依醒来时天刚刚亮。山谷中雾气浓重,被冻醒的她头脑昏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九方炎呢?”蝶依喃喃道,随后翻过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道黑色身影爬过去。
那是一个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冻僵了。蝶依把他翻过来扯开脸上蒙面的黑布很仔细地瞧了瞧他的脸,才一把把他扔开:“这不是九方炎!”
蝶依又朝目光里的下一个人爬去。她同样地扳过黑衣人的尸体使劲瞧,然后毫不在意地抛开。“这个也不是九方炎。”
等蝶依将山谷中近三十个黑衣人的尸体检查完后,白雾已经渐渐散开了。
白雾散开后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谷口他们似乎已经站在那里看了良久的热闹。其中有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里闪着阴郁的光。
那人正是五福。他看到山谷里惨死的黑衣人,心里冷笑。这一看就知道是一场恶战,难怪昨天晚上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复命,原来都死在这儿了。不过目的已经达成,这些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随后他紧盯着一脸懵懂的蝶依,冷哼一声:“没想到主子竟然叫我们抓这个女人回去。红颜祸水,我倒没有看出她哪里像个香馍馍。”
随后他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黑衣人向蝶依围过去。
蝶依的目光细细地瞧过每一双露出来的眼睛,最后摇了摇头:“都不像!九方炎去哪儿了,他怎么不在这儿?”
黑衣人齐齐向蝶依攻去,蝶依随手挥了挥,就把他们全部拍死。
五福脸上轻蔑的神情还未卸去,就被惊愕取代。蝶依随意地拍了拍手朝他走来,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不是没有眼睛,实力的差距如此明显,现在进攻或逃跑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蝶依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她现在一心只想找九方炎,其他小鱼小虾她根本不在意。
五福直到太阳高升后才稍稍转过身,背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这算什么,大难不死吗?他是不是得谢谢蝶依的不杀之恩?
蝶依就这样混混僵僵的回了繁星镇,之前他们住的小院已经人去楼空。蝶依倚在院门口用昏沉的脑袋思索良久,还是想不出九方炎他们会去哪儿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见到年轻男子就走上去看看是不是九方炎。街上的行人莫名奇妙地盯着蝶依,对她指指点点她也毫不在意。
蝶依走着,突然被两个纨绔拦住。蝶依皱着眉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她去找九方炎。
“小娘子,失魂落魄地在干嘛呢?难道在找你的情郎吗?”
那俩纨绔看蝶依貌美不凡神志不清,一人伸手去捏蝶依的下巴,一人去揽蝶依的腰。
周围的人见了,都暗暗同情蝶依,却没有人敢上去帮忙。这俩纨绔,一个是军需处钱大人的幼子,一个是繁星镇最大的富豪江老爷的孙子。身份显赫,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蝶依抚开伸过来的咸猪手:“走开,你们也不是九方炎。”
只听得咚咚两声,那俩纨绔飞出老远。落地后身下鲜血淌出老远。
“杀人啦——”
四周民众纷纷逃开,落到蝶依身上的目光都变成了惊恐。
蝶依望着很快空无一人的街道,不明白他们怎么都跑了。
不管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九方炎。蝶依又朝下一条街走去。
很快有一个人来到蝶依身边,对蝶依轻声说:“蝶依小姐,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儿,跟我来。”
“真的?”蝶依喜出望外。
那人点点头:“你找的那个人想见你,托我来带你过去。”
于是蝶依跟在那个人身后在曲折的小巷里兜兜转转,走了大概两刻多钟才停下来。那人按着某种节奏敲击面前看似普通的围墙,没一会儿里面也传来敲击声。
暗号对上后,围墙往两边散开一扇门的距离。那围墙是中空的,暗门这一截的厚度不过寻常木板般。
围墙下是一个黝黑的通道,光照下去,竟看不到底。
“蝶依小姐,我先下去,你小心跟着。”那男子说完后,就顺着通道上挂着的软梯向下爬去。
蝶依也学着他的样子爬下去,刚刚爬入通道,上面的暗门就关闭了。
在黑暗中向下走了一截后,蝶依突然发现那个人攀爬时发出的声音没有了。她伸脚往下踢了踢,却脚脚踢空。
怎么回事儿?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蝶依一惊,神智也清醒许多。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人给她设了局?但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蝶依思付着,猜不透对方是何许人也。
现在该怎么办?回去的路已被堵上,向上爬已经不可能。而往下则深不可测,又不知暗藏了多少危险。
蝶依想了想,然后坚定地往下走去。那些人花这么大的力气设计了一连串事件,她不去岂不是很不给他们面子?
蝶依刚走了没几步,就被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