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九方炎只是为了她口中的公平而来,那么蝶依认为那是最不公平的。因为她帮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而九方炎帮她不过是为了公平。
“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回去。你有你的责任和担当,不应该为了我随便而言的公平放弃你的一切。你如此任性,要至整个大齐于何地?”蝶依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九方炎。
九方炎看了她半晌,最终笑着摇摇头。“我之前和木星打赌,说你一定会劝我回去。现在看来,我果然懂我老婆。”
“蝶依,我愿意陪你历险,是因为我不想亏待你。我抛开那些繁杂之事来陪你,也不是因为我任性。只是因为我想陪在你身边,不管会遇到什么事,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像你什么都不怕地跟着我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战场上那么危险我都让你跟着。因为我知道,我劝你去安全的地方你也不会答应。”
九方炎语气温和,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外认真,蝶依一时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急忙转过脸,不再和九方炎对视。
“是吗?”蝶依问道,九方炎不惧于陪她,但她怕了。木兰已经那样了,她不想九方炎步木兰的后尘。
“没事的。”九方炎拉住蝶依的手臂将她侧过来圈在自己怀里,“只要我们有心,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蝶依环住九方炎的腰,闭眼倾听九方炎的心跳。这种感觉好温暖,舒服到蝶依想这辈子就沉溺在里面不起来。
“放心,他们虽然很厉害。但以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既然如此,以后伤他们就由我来出面,你就安安静静地当个诱饵。”九方炎在蝶依耳边低语道。
“阉坏!”蝶依仰起唇在九方炎嘴边说道。
九方炎直接咬住蝶依的唇:“敢说你夫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真不知羞!”不远处传来木星的鄙夷。
九方炎抬头,朝刚回来的木星怒吼:“滚——”
~~~~~~
一天都没见到那些白衣杀手,夜间下起了雨,初时淅淅沥沥,渐渐大如豆粒。九方炎他们好不容易在山间找到一间破茅屋,四个人齐齐钻进去避雨。
夜半雨渐渐停歇,屋顶的破洞一滴一滴悠闲地滴落水滴。从那个洞看出去,能看到弯弯的月亮垂挂在暮蓝的天幕。
四周静悄悄的,十几条白影划开寂静,朝破败的小屋飞速掠去。
屋里枯草燃烧尽的灰烬被风吹得到处飞扬,一向浅眠的九方炎警觉地睁开眼。无声寂静中,什么都没有。
靠在九方炎身上的蝶依也醒了,她疑惑地抬头望向九方炎。九方炎眉头紧锁,正凝神细听着什么。
另一边的木樨木星也醒了过来,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立即知道对方的心意。木樨和木星轻轻一转,如狸猫般落到墙边,慢慢伸出头查看。
有什么东西掠过天空,像是鸟儿的翅膀划开空气的声音。下一刻,九方炎晃亮手中火折子,橘黄的光线刺破夜的空濛。蝶依心中一紧,手中噬魂立即紧握。
刹那间,破败的茅屋四散开来,八道人影扯着飞索朝四个方向飞去,将整间草屋扯成几块。
在茅屋破开的瞬间,四道白影从四面飞袭而来,手中银亮的弯月刀盛载着月光,杀气腾腾。
蝶依瞬间就跃入出去,手中噬魂划开一道幽蓝的光芒,直奔一片雪白银亮。
噗——
在蝶依还没来得及接近她看准的对手时,另两边飞速奔来的白衣杀手已被之前埋伏在墙边的木樨木星击杀。下一瞬蝶依的噬魂从白光中间划开,直接刺中白衣人的心脏。
蝶依慢悠悠地走到倒下的白衣人身边,将插在他心口的噬魂拔了出来。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噬魂是个宝物,不但切金断玉毫无阻碍,连剁肉碎骨也是轻而易举。
再转头时,九方炎仍坐在原地,在他的身边,一个白衣人静静地躺着,脸上惊愕绝望的表情被凝刻为永恒。
“扳回一局!”九方炎打了个响指。四周烟尘飘散,黑影重叠,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
随着九方炎响指声落下,四周无数白光激射而来,依旧是羽毛大小的,这次却由真羽毛换成了铁制的暗器。
九方炎急忙跃起,抱着蝶依一转,避开最先射过来的暗器,随即甩出软剑,剑光形成一个银亮的光球将两人包裹在其中。无数银白的暗器撞到光球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暗器转变运行轨迹,朝四周乱飞而去。
在最快速度内发现敌情并且滚到一旁树林里的木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暮蓝的天空下,一弯新月如同女子的眉眼,静静地洒下如同秋水般清澈明媚的眼波。新月下面,无数银白的小亮光向中间的大光球飞去,再被大光球弹飞,像夏日萤火虫组成雨花四溅,美得像是梦境。
木樨打飞几个快射到呆愣的木星脸上的暗器,才叫道:“你发什么愣呢?小心些!”
那些被光球弹开的暗器依然速度不减,有些射进泥土里毫不见影,有些划过树干留下深深的刻痕,有些划过细小的树枝,直接将其割断。
茅屋遗址两边的树林里随着银光的飞入,不断降下树枝树叶雨。伴着树枝树叶,还有树上的水滴被打落,一滴滴水滴反射着明亮的剑光,宛如一粒粒宝石般闪耀至极。木星呆看一会儿,抡起流星锤就往暗器发射来的方向摸去。
妈的?敢偷袭人,敢偷袭他主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木樨也立即往另一边潜去。白衣杀手会用偷袭的,他们也会。现在正趁着那些偷袭的人没注意到他们俩,能解决几个是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