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沐雪还是很想念薛涵,她日日也会魂牵梦萦的人。
至少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家正好距离她家的公寓足足有五公里的样子。而薛涵家就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家里又没有人管制她。所以连走读都是她自己敲定下来的。每个需要父母的时刻她都是孤独地一个人做每一个决定。独立只不过是对生活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磨砺出来的而已。
薛涵的骨子里是个甜美纯净的女孩,她的音容笑貌每每让李沐雪想起都有种久违的温暖。永远都在关键时刻出现,永远都会袒护她的人只有薛涵而已。
因为骤增的想念,李沐雪甚至会把背影像薛涵一样清瘦的人看成是薛涵。
“薛涵!”她冲过去,翻了一下那人的身子,发现是一个没有妆容素面朝天的女生,和薛涵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
李沐雪开始在吃饭上厕所的时候,拉一个女同学一起结伴去,她害怕孤独,怕到了极点。唯一失望的是此时陪伴她的那个人她不是薛涵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同学。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人。她唯一在乎的友谊只能是薛涵,此生都不会变。
坏孩子,你邋遢,你不堪。梦境重生。这是一个不到李沐雪想要仔细睁眼就无法醒来的梦。她的梦里尽是旁人的指责,她们的面孔她都无法看清。
当李沐雪开始想要努力靠近看清出她们的面孔时。黎辰和薛涵意外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恐怖极端的噩梦!一个是尘世中模糊了自己信仰的人,另一个在云雾里带她笑看风雨引导她的人。
他清俊,冷傲而与众不同。她高傲,不羁又让人捉摸不透。两个都是她爱的人。
醒来时,鬓角积压的汗水已经蓄满了脸上的整个轮廓。
李沐雪最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这两个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从她的世界里离去。
低下头扣好了自己的衬衫,李沐雪又开始了七天之内无聊的第六天。事实证明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
李沐雪夜夜在自己的被窝里暗自拿着MP3听歌睡觉。每次想念她都会像饮了一杯故友酒一样的心情跟随着歌词里的冷暖而波动起伏。
朝光现,春天已临,白昼渐渐拉长。天亮的很早,李沐雪早早地就起床在自己新买的百褶短裙上套了一个校服外套。
经过一个寒假的变化,不仅是室友连班上的同学都开始默默地关注这个姑娘了。李沐雪知道这是必定会得到的回报。
这么早的来到教室只为了能够第一个看到薛涵。
果然不出所料。一股飒爽之风从后门飘入了,薛涵很自然地从她身边走过回到了位置上。薛涵和李沐雪是极好的朋友这件事全班都不约而同的早早就知道了。老师看着她们都不爱听课本想把我们的位置给调开。没想到薛涵竟然理直气壮地在下面顶撞她,硬是要跟李沐雪调在一起。那个样子简直帅的没有天理。李沐雪第一次对于顶撞老师的人不那么厌烦。何况她的薛涵竟然是一个酷的那么不一般的女生。
老师控制不住这个女生,只好把她的位置调到了李沐雪旁边。
李沐雪和薛涵就像两个连体婴一样。不仅习性开始有点相似,连习惯和脾性都十分相似。班上除了羡慕的就是带着几分嫉妒的人,格局完全分裂成了两派。
“本来这个开学典礼我也不是很看重,但是看黎辰还是挺有范的,我们看下再说,好吧。”还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
李沐雪开始拉扯薛涵比整个上半身都要长的校服外套。一个趔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失衡摔在了草坪上。
还好自己的平衡力一直很好才万幸没有摔在地上。
这个小小的轰动引起了后面几个同学的注意,纷纷都探头来望了望。
这下李沐雪简直是无所遁形了。就差被黎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主席台看了看,黎辰如一专注地演讲着,丝毫没有看到这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个成长幻化成的自己就像无法展翅的雏鸟,始终是没长大的。性格里的缺失是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使力领悟过来的戳记。人总会长大,只是现在的李沐雪还没有懂得如何去爱如何磨灭那抹伤痛。
足足五分钟的致辞,李沐雪的心就像受尽了煎熬,她最怕的就是黎辰因为看到了她这幅样子反而更加讨厌自己。但是又不得不逼迫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去洗脱肮脏。
她要的从来就只是存在感而已。
李沐雪问薛涵:“我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吗?”
薛涵被她这个问题问的语塞了,只是默默地低头装没听到。李沐雪虽然值得被爱,却被自己给彻底欺骗了,这样的她如果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会变得更加低入尘埃或者自暴自弃吗?为什么这些事明明与自己无关,心里却有一股火在心里烧着。
李沐雪一眼就看出来了薛涵只是故意不回答她而已。她的难过突然深入了地底。
薛涵的无动于衷甚至让李沐雪怀疑她的真心:“薛涵,我在你心目中算是什么,你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吗?很好,看来我真的是一个不值得的人。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安慰我。而你呢,你永远只会用一******冰山的嘴脸回应我的万分热情。我想我们各自都需要静一静了。”
说完以后,李沐雪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感到痛快。而是充满了悔意的逆流成河。
薛涵的脸色马上变成了一副无辜又受伤的小鹿的模样。她对李沐雪第一次这样强烈的语言攻击感到痛心,莫名的痛心。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没有再说什么,薛涵背着李沐雪回到了教室,一声不吭,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沐雪知道自己伤害了她最最珍惜的朋友,即将面临的一定就是冷战了。她暂时还不想妥协,她要顽抗到底。她要得到薛涵一个真实发自内心的解释。否则连自己都拉不下脸去主动原谅她。
李沐雪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的语言攻击会直直地像刺了一把剑在对方的胸口。可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说出那口无遮拦的话。自己简直是太没用了。现在可好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操场上站了一个上午直到脚发酸,李沐雪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回了教室。此刻静谧无声,寂无一人。她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侧躺着,任泪水不住地从脸颊滑到脖颈。
她没有吃中午饭,也没有回到寝室。而是悲伤了一阵以后在教室里一个人睡着了。
饥饿和疲倦同时袭来,她开始变得很无力。醒来时,没有了疲倦感,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发叫。早餐因为匆匆吃了一个鸡蛋为了等薛涵就来教室了。没有了薛涵就不会照顾自己的李沐雪实在是令人心疼。只不过,此时薛涵已经去网吧找徐尹悦去了。根本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这件事的起因皆因自己的欠考虑的谩骂开始,才会发展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不要怠惰和深渊,却不自觉的一步步靠近,粘附在岁月的囚笼里无法自拔。
李沐雪从来没有那么难过过,这种难过甚至比堕入深渊还要深不见底。这是一种莫须有的孤独感,就像捏在手里的气球脱线的那一瞬无限的空虚。她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她的薛涵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没那么严重,是自己太认真,转不过弯来,对这件小事过分夸大其词。
李沐雪只是想得到薛涵身边真正的存在感而已,仅此而已。
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下午开始是第一次一个人吃饭,认真听课没有开小差,没有一起奔厕所的陪伴,没有旷课。
就这样白天到黑夜,只要一想到今天一天的节奏都彻底打乱了。一句话都没有和薛涵说。李沐雪就更加难过了。15岁的李沐雪始终还是无法学会如何爱一个人,愚昧的青春。
李沐雪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低头,她希望看到薛涵的真心在乎她的道歉。
她要的是薛涵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