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很简单,心要静要愿意等鱼上钩,切忌浮躁,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动,否则鱼都会跑掉。你来试试吧。”
爸爸平静地把鱼竿递给了沐雪。并教会她甩杆怎么看浮漂,学习甩杆的动作真是帅得没有天理啊。
哥哥在一旁买了根热狗,独自地吃了起来,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钓鱼真是个考耐性的运动,没事的时候,这样锻炼一下,也无非不是一件好事。
天边的小云朵飘散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美的不像样子。
她在漫长的等待一条落网之鱼的诞生,即使那需要很久,鱼钩上的饲料沐雪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套好。爸爸也说过鱼还吃蚯蚓,让沐雪到附近的杂草林中挖一堆黄土出来,放进一次性杯里,慢慢地挑出各种蠕动的蚯蚓出来。
开始她是抗拒的,因为它湿润的体壁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但后来她发现,蚯蚓这家伙能够引起鱼儿们的争夺食物,心里的抗拒感便不再那么深了。
李沐雪钓到一条鱼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五分钟第一条到后来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上钩。此刻她从手里拿着一本从来时的书包里背过来的漫画书开始随意的翻看起来。
“沐雪,一定要聚精会神啊,不能打瞌睡更不能做别的事。”
李沐雪本想只是瞟几眼,并没有打算细读,结果就被歪打正着了。
“爸爸,我知道了,咦,不跟你说了,我的鱼上钩了。”
这是一条有点顽劣的大鱼,它咬住了李沐雪的蚯蚓,她立马上钩,它像完全不知情一样还在咬。于是沐雪加快了提钩的速度,但是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虽然它亮丽的体表洒满了波光粼粼的光影。但是它竟然挣脱了。沐雪吃惊又失望的望着这条即将到手的落网之鱼,心中充满了慨叹。爸爸在一旁又调侃起来。“这就是不专心的下场。”
有时候,鱼的生命还不如人,它们虽然过得优哉游哉,兴致高昂,但过分安逸的生活导致了它们看到鱼料就吃不考虑后果的愚笨智商。
爸爸在一旁又调侃起来。 “你看吧,我跟你说了钓鱼的时候,不能左顾右盼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这就是不专心的下场。”
今天她们穿的休闲服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恰到好处。
最后大家的战绩以三条鲫鱼,五条草鱼,四条鲢鱼告终。
这个原本以为会很长的下午也变得如此地短暂。
“我们把它们烤来吃吧,爸爸有经验,这鱼呀烤来吃味道鲜嫩。撒上盐,和一些小调料,一定美味的你难以忘怀。”
“爸,我去上面租烤火架,小雪去商店买调味品。您呢,就坐在这儿休息会,刮一下鱼鳞去一下内脏什么的。静候佳音。”
哥哥今天也不如往常整个人显得特别地神气,没了往日的沉闷。
烧烤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在火上不仅取暖,也增添了情趣。
一场鲜美的食鱼盛宴就此结束。
车水马龙的大道上,他们一起往家里走。
沐雪想要快快长大为他减轻压力,成为他的依靠。
这样想着,沐雪渐渐地走偏了路,眼前的红灯突然灼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望去,一辆小轿车驶进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躲闪。
那个白色的亮灯从他眼前扑闪的出现,让她猝不及防。
一秒。两秒。三秒。
她已经摔在了地上,却没有重压感,“难道,我死了?为什么还是感觉得到疼痛”她分明还听到耳旁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和一句:“小雪,快让开。”
然后知觉就消失了。
醒来时,李沐雪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躺着。她缓缓睁开双眼,用手拨了一下眼角。
“我死了吗,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白衣女子站在她面前,微笑:“姑娘,你在医院。你和你哥哥出车祸了,不过你还算好受了点皮肉外伤,只是惊吓过度,所以晕过去了。“
李沐雪下意识的抓起手中的白色棉被,眉头紧蹙:“那哥哥呢,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我要去看看。“
“你现在体质虚弱,需要静养,不宜下床乱跑,你哥哥局部有伤势,只是……”
她的声音渐渐变弱,直到停顿在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语中。
“只是什么,如实告诉我。”
“好吧,不过你的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我就告诉你。”
李沐雪点头,泯住了双唇,咬紧牙关,准备接受一切不好的事实。
护士姐姐看她一脸害怕的样子,对她展开了和颜的微笑。
“你也别太担心,你哥哥先天体质就不好,心脏那个部分有些没有补全的痕迹,但是我们及时抢救,所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但是并不能保证以后的某一天会不会复发。我已经跟你爸爸说过了,让他多了解了解你哥哥的身体情况。不要再发生大的意外事故。不要做任何刺激到他的事,也不能出太大的冲突,这样你哥哥就不会有什么事。”
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放下,岑一从小就没有同龄男生那么具备运动细胞,但是他看起来依旧很坚毅,很勇敢。他为了努力让自己的朋友对他不产生误解,总是在公共场合和他们一起运动,体力稍有不支他才停下来喝口水解渴,然后过几分钟继续。
他的聪明在于,他从来最多只循环锻炼三次,每次的时间减短,具体时间永远是在最后一节活动课或者早上早自习以前。这样他就可以不让人发现他极大的弱势。
其实她担心的是,哥哥哪天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会不会导致身体突然就不行了。
护士姐姐拿着病历本从门内出去,两三分钟后,李沐雪掀开棉被,搓了搓手。
下床找鞋穿鞋,窥门拧把手找病房。一气呵成,毫无漏洞。
因为每个病房门口都会有一个病人署名栏,会张贴出该病房所住病人的名字和相对应的床号。
她左顾右盼,终于在804病房看到了哥哥的名字。
在未经医生护士许可,而且是对于她这么一个还处于体极虚的病人的情况下。
这样的行为是如同特工执行任务一样谨慎而且高危的。
我推开房门,哥哥在最左侧的那个位置上静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
经过了一次手术,想必他是有点累了吧。哥哥的面容显得过分憔悴,看他一切安好,李沐雪放下了提起的心。
我们从来哪里来最终就要放归到哪里去,生老病死,福祸相依,谁又躲的了宿命的纠缠呢?
李沐雪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生怕一个大的响动就把哥哥给吵醒了。
晚上就是学生返校上学的时间,兄妹俩都暂时没办法去了。他们得在医院住上两三天,也就是俗称的留院观察吧,
出于无料,李沐雪在病房里看着肥皂剧,擦破的手和头上缝好的伤口已经不再隐隐作痛了。她的倒霉已不能用简单的不幸运来形容。而是非常的不幸运!
“一个月之内受伤了两次我已无力吐槽了。”她自言自语道。
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有些都能猜出大概剧情了。好不容易有个几天休息日,她也想在床上做做自己喜欢的事。爸爸在医院隔壁租了个临时房,以便照看他们。因为问题不大,所以他只有白天待在医院里,他延迟了机票,准备过几天再走。
于是,李沐雪又想开始画画了。她央求爸爸从家里带她的画画工具来。准备大肆地干一场。
医院的窗帘挂起一丝久违温和的风,沐雪仿佛闻到了冬至之后冬天真正来到身边的味道。
很久很久她静静地坐着。她开始思念黎辰,他俊挺的侧脸仿佛正朝她看过来。她又思念薛涵,她甜柔的笑温暖了她的整个世界。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徐尹悦的背影。沐雪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想什么呢,该想的也想,不该想的也想。六神无主,心神不定的。”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一定是爸爸回来了。“李沐雪赶忙从门缝外看了看。好像并不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
她看着有些娇小,难道是薛涵?
她按耐不住自己喜悦不已的心情 ,薛涵怎么知道自己住院了,难不成老师通报给全班然后把医院地址告诉她了?
李沐雪知道这种事情她也不宜多问,于是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了。
薛涵只是在路上偶遇了一场交通事故,打听了一下伤者的描述和李沐雪神似。
薛涵的头发又扎成了高马尾辫,看起来十分利落干净。她手上提着一个大的不锈钢保温盒。
李沐雪对她笑的天真烂漫毫无遮拦。
“涵涵,过来,到我的床边坐。谢谢你来看我。”
她扭捏地开了脚,穿着黄绿相间的运动鞋显得脚很小。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从未特意去观察过她的脚。
“35码?”一个不小心,沐雪就把心里想说的话给暴露出来了。
“什么35码?“
“没什么,涵涵你带的那是什么啊,给我的吗?“
她没有走到床边,而是把大保温瓶轻放在了桌上,站在她面前,把盖子拿开。
热腾腾的水雾从杯中不断升华弥漫,她闻到了汤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