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我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头疼的症状缓解了不少,二叔从各地请来的专家也没讨论出来个所以然,没过多久就出院了。
在家休养的日子浑浑噩噩,一觉醒来已是夤夜时分。
这几天里我一直在想那个诡异的梦,可以肯定的是,我被送进医院肯定与那个梦有关,梦境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但即便是再真实,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因为做梦就导致脑缺氧差点死掉的,似乎真的是因为外力,但隐隐约约间总有那么一丝不对劲惨杂其中,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盯着墙上的钟表,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思考的时候,就会盯着跑动着的秒针,大脑跟随秒针一起转动。
手机信息铃声响了起来,是二叔发来的,正纳闷二叔平时不发信息,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发短信了,我好奇地点开了信息,内容很简单,就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秋湖山别墅,火速”
秋湖山别墅是二叔在郊区置办的一栋房产,自从二叔买了之后就没见他进去住过,而这栋别墅的存在,也是他一次无意间跟我提到过的,若不是我记性好,恐怕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秋湖山别墅,火速。以二叔不紧不慢的性格,我还真没见过他用过火速这个词,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从小到大但凡他在生意场上遭遇再大的困难,都不会让我插手,而能让他如此着急,又处在我刚刚经历了是梦魇又或许不是梦魇的关键时刻,料想定不会简单。
秋湖山原本是上个世纪一个澳裔华侨的别墅,后来华侨搬走以后,当地政府国土资源部门就改成了度假村,再后来为了创收,又加盖的别墅,但那个地方离市区很远,前些年和老朋友欧阳一起去过一次,但是欧阳说那个地方气象不佳,呆久了对人不好。
欧阳全名叫欧阳羽,和我的名同字,他家和我家是世交,后来我的父母遇难以后,二叔料理后事,我就住在欧阳家里,他的父母待我像亲生儿子一样,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他家的祖业是风水,他的父亲是著名的考古专家,母亲是古文字学家,而他也是因为父母的耳濡目染,讲起风水易学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自从欧阳说哪个地方呆久了对人不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去过,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半,这个时候欧阳应该还在睡觉,考虑再三,我还是拨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没睡觉?”我问。
“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失眠。”
我顿了顿,道:
“秋湖山,跟我去一趟。”
简短的沉默后,他“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去往秋湖山别墅的路除了穿过外环路之外还有起码半小时的山路,我和欧阳在外环汇合,天不遂人愿,刚驶进山区,天上就落下雨点来,秋湖山的环山公路常年失修,这雨一下,山路就变得泥泞起来更加难走,我一边吃力地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心下仔细琢磨,这二叔深更半夜叫我来这深山老林里,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山路的尽头,秋湖山度假区。
“其兆不祥。”欧阳缓缓道。
雨越下越大,在汽车大灯的照射下,所到之处看不到一个人影,就连门口的保安室也是黑漆漆一片,度假区的大门敞开着,似乎有人知道我要进去一般,早就开好了门等着我,别墅区在度假村的最深处,道路两旁林立着高大的树木,深冬时节都早已干枯,大灯的反射下露出惨白的树干。
“槐树,至阴之木,其地凶;这个地方不对劲,齐羽,停车。”欧阳道。
刚把车停下,欧阳就钻进了副驾驶。
“关掉大灯,慢慢往前开。”欧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车子开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到达二叔的别墅。
“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欧阳问道。
我一脸黑线,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猜的到呢。”
他转过头白我一眼,我摇摇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向他叙述了一番。
他抿着嘴,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雨已经结成冰了。
“给你二叔打电话。”欧阳道。
我一拍脑袋,心想怎么忘了这茬,有什么事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
拨了二叔的号码,刚响了两声,欧阳却突然一把抢过手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车顶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