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秋湖山以后,我便不断地给二叔打电话,但始终是无人接听,直到手机打到没电才罢休,我望着欧阳那张欠揍的脸,无名怒火便直冲心头,这个混蛋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都不说,眼睁睁坐在我旁边看我把手机打没电却一声不吭,那种表情,仿佛天塌了都不会砸到他一样的淡定,尽管我很生气,但是我还是克制住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了心神,只好硬生生地把那口气憋在肚子里。
我躺在车子后座上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路,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进山区,剧烈的颠簸把我颠醒。
“到哪里了?”我爬到了前排,问道。
“石嘴山。”
我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就到了一千多公里外的银川,我抬头望了望窗外的路牌,110国道,崇岗镇(煤炭三角)。
二叔在这里吗,我心下疑惑不已,再看欧阳,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一言不发。
睡着的时候还好,睡醒了就感觉肚子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饿的难受。
“有水吗?”我问。
“马上就到了。”他的口气之坚决让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就之前他在别墅里的表现,眼前的欧阳是敌是友我已经难以分辨了,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说,我饿了。
我咽了咽口水,不再作声。
汽车驶离国道,驶进一个土路的岔道,东拐西拐拐进了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里散布着窑洞和箍窑,很明显这是一个回族村落,在云南偏远的山区,我曾经见过回族人居住的房屋,而宁夏本就是回族自治区,虽然经济落后,但是最起码的饮食和居住方式风格还是沿袭传统的回族习俗。
二叔怎么会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究竟要做什么?
“到了。”欧阳拉下手刹道,下车时,他还不忘背着他的那个宝贝背包。
我跟着他下了车。
车子停在一个窑洞上方的小路上,远远地可以看到,窑洞的荆棘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这都是一群什么人,这么冷的天难道都不怕冷?真怀疑他们比我早进化了一百年,把感知冷热的神经都给进化没了,我吸溜了一下鼻涕水,把手窝在上衣羽绒服的口袋里。
欧阳快步走在前面,我紧跟其后。
“羽哥。”站在门口的两个西服异口同声道,我下意识地朝他们“嗯”了一声,却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在跟我打招呼吗?直到走在前面的欧阳点点头,我才明白他们是在跟欧阳问好。
反正也没别人,不然肯定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欧阳步伐极快,我连忙加速追上。
外面阳光灼眼,刚走到幽暗的窑洞里,一时间还不能适应,不过,虽然刚开始看不清楚,但在进门的一刹那,一股菜香就扑鼻而来,我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嘴里的口水便情不自禁地分泌,但屋子里正坐着两个陌生的中年人,不得以只好咽了口唾沫。
“你先坐。”欧阳说完便连同他的宝贝背包一同隐入旁边的屋子里。
我挠了挠后脑勺,搬了个凳子靠墙坐下,掏出手机来玩,可手机早就打没电了,哪里还能玩什么,正心烦意乱时,却看到那两个中年人正盯着我笑。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长得清瘦矍铄,一个身形肥硕,都是清一色的短发,穿得倒是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
我这几天让各种眼睛盯得是心火旺盛,我用余光瞥着他俩,心中暗生一计。
我假装站起来,把手机藏在背后,用最后一点电开机之后打开了手机的照相机,踱步般地走到他们面前,突然把手机摆在他们面前,按动快门,一道刺眼的灯光在他们两个眼前闪过,很清楚地看到两个人被闪光灯晃到眼睛,心中不禁窃喜。
“小羽别闹了!”循声看去,那人正从门口走进来,那张熟悉的脸,不是二叔还能是谁?
“二叔!”我叫道。
二叔快步走到我跟前,分别指着瘦子和胖子道:
“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西北大学的陈教授和杨教授。”
我愣了愣,陪笑道:
“两位叔叔,刚才对不起....”还没等我说完,杨教授便笑呵呵道:
“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调皮一点不要紧。”
二叔倒也没再说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下,指了指凳子也示意我坐下。
这段时间不见,二叔似乎又瘦了许多。
“二叔,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先道。
“说来话长。”二叔轻叹一口气,开始讲述这段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