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柔,这个女子,说起来也是自己误了她。心里还是存了愧疚的。除了她是自己好友存瑞的妹妹。她也算是对自己最是痴情。印象中的她,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任你怎么赶她都不离开你,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固执起来……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那时自己正好和她分手。
她站在浑黄的光影里,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固执的一遍一遍问自己:“施定安,可不可以不分手。可不可以。”她的声音弱弱的,可是那里边的哀求却很浓烈。跟记忆中那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要跟他结婚的女子判若两人。
施定安迎上前去,伸出手想要像从前一样摸摸何淑柔的头。可在刚刚要碰触到的时候,陆青渝的手取而代之,把何淑柔扯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摸摸她的头。
“施总,好久不见。”
“确实。”施定安的手停在半空,对视着对方的眼睛。他感觉到对方眼里莫名的敌意。
从见到施定安开始,何淑柔的双脚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她想跑开,却一点都动弹不得。她想,如果自己是只鸵鸟就好了,头一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淑柔,你要笑,知不知道。”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输啥也不能输人。记得小时候调皮,跟人打架,被人给打哭了回来。何存瑞一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拿眼一恨她,在她耳边说,有啥好哭的,要哭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哭,丢死人了。输啥也不能把自己志气给输没了,不准哭。打那时候起,何淑柔遇到再委屈的事除非是憋不住了,否则一般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流眼泪。
她勉强的牵了下嘴角,说着:“施大哥,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施定安听着那一声施大哥,心里闪过一丝烦躁,以前的何淑柔可不是这样的。老远就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说,施定安,我喜欢你。你要当我男朋友。
她说,我才不要叫你哥哥,我就要叫施定安。
她说,施定安,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她说……
她说过很多的话,施定安没想过到现在居然一见她,她说的话就通通的想起来。
陆青渝看着他的蜗牛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再舍不得看她那么难过的表情。
“施总,我跟我未婚妻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着就牵起了半个身子还僵硬着的蜗牛走了。
何淑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记得一直都有一双温暖的手,小心的牵着自己,那掌心柔柔的温度借了肌肤缓缓地传入心脏,她忽然就觉得岁月一片静好的感觉。
走了好远,何淑柔才放开陆青渝的手,问他:“陆青渝,谁是你未婚妻?”
“何淑柔,我表现的还不明显?我喜欢你,我想要对你好。”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青渝,他眼里的坚定要把何淑柔给灼伤。
他说:“何淑柔,我,陆青渝,喜欢你。”
何淑柔的头突然就埋得很低,不敢看陆青渝。她打开车窗,微风打着旋儿扑在脸上,内心却是繁杂异常。她渴望陆青渝的温暖,可是又放不下对施定安多年的爱恋。她一向不喜欢做单项选择题,自己认准一条道,就一路的走到黑,不撞南墙誓不罢休。
那天最终俩人也没吃成小鸡炖蘑菇,何淑柔肯定是没那心情。陆青渝?自他拉着何淑柔出门后,除了跟她表白,就再也一语不发。不过,在何淑柔到家的时候,奇迹般的拿出一块提拉米苏。
他说:“你知道它的寓意吗?”
抹了奶油和果酱的蛋糕,在阳光下演得格外亮眼。火红的樱桃,被切成片的草莓,更是含了一抹炙热。
何淑柔没有说话,第一次特别仔细的打量阳光下的陆青渝。
他很俊逸,眉毛浓的像滴入画卷的墨汁,眼睛里的温柔总能轻易让人卸下心房,迷醉其中。鼻梁高而挺,坚毅非常。唇薄,却不让人觉得薄情。那带了些许嫩红的唇瓣,无端的诱人。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打在他的脸上,额前的发被吹的零乱。可是他的眼里带了笑意,嘴角更是些许上扬。这个样子的陆青渝真的把何淑柔给迷惑了。
她说:“陆青渝,你真像个妖精。”专门化成人形来引诱被人。
陆青渝笑笑:“哦。”语调微微上扬,接着又说:“那我这个妖精有没有迷惑到你。”
何淑柔突然就不说话了。
陆青渝看她闷头,双手搅着包带的样子说:“淑柔,我给你时间。对你,我很认真。”
何淑柔站在原地,望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街角的车,很无力。
提拉米苏,它的寓意吗?
带我走,记住我。
这个男人是在用最老套的手法告诉她,他不是在开玩笑。
对于他的表白,何淑柔终是没有回应。
陆青渝似乎也是真的在给何淑柔时间,那天之后,也没出现。只不过,每天他都会发短信。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无一例外都是些贴心的话语。
要记得吃早饭,下雨要记得带伞……明明是很琐碎的事,透过蓝莹莹的屏幕,却像是带了火,一点点渗入何淑柔的内心,温暖了她的整片天空。推开窗,晨光的微粒像是小精灵一样倾斜在她脸上,忽然就觉得心情甚好。
早晨上班之前,何淑柔接到自家哥哥电话。
他问:“淑柔,子玉和你有没有联系。你们,可不可能?”他问的小心。
这颗定时炸弹,总会有爆破的时候,比如现在。
何淑柔回答的含糊,以工作太忙作为借口,说是没有时间。
电话这端的何存瑞是知道的,她妹妹的工作,能有多忙,无非是收收邮件,发发邮件。
忙,只不过是拒绝的借口。他也不好催的太急,毕竟是自己妹妹。
秦子玉,这个兄弟,年纪轻轻,却是大学教授,样貌品行家世都极其的和自己妹妹相配。更难得的一点,他极其的洁身自好,用情也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