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定安状似从容的向前,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手上爆出的青筋从指尖一直延续到手腕,“普洱,欢迎回来。”
普洱飞奔向前,裙裾飞扬,抱住施定安:“定安,我很想你。”这些年,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我都很想你。
“这次回来,还走不走。”路上的积水太深,车辆都不能正常前行,每开几分钟都要停上很久。
普洱像是个迷途的孩子,眼神飘忽,靠在车窗上,吹着风,看着不停变换颜色的霓虹灯,“也许会走,也许不会走,走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走,这双脚都会不习惯。”这座城,有着普洱最痛心最快乐的回忆,那些跟着他一起走过的看过的风景还是会像放电影一样,在看见某个熟悉场景的时候,一遍遍的重复播放。
施定安心里范苦,“普洱,你还是忘不掉他。”
“怎么会呢?定安,这么些年,我早就释怀。我跟他没有缘分。现在,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我可以停靠的港湾,所以不能靠岸。”
“普洱,我对你的心意。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他做不了你的港湾,那我可以。”
普洱没有说话,施定安对她的好,他一直都知道。如果他不是那个人的弟弟,或许还有可能。可是……他的家庭想来都是不会接受她的。毕竟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普洱,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过的话,我说‘他们不让你做公主,我让你做,做我一个人的公主’。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施定安很清楚普洱对他并非无情,只是她顾虑的事太多。而她所顾虑的,施定安统统都不在乎。普洱现在需要的是一剂猛药,而这剂猛药的药引,除了何淑柔,再无他人之选。
普洱的心情复杂,一个人孤身在外多年,看过不计其数的风景,见过各式各样的行人,可就是没有在遇见过一个像施定安一样的人,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站出来,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给她敷冰袋……可如今自己这不干净的身体如何能给他?
“定安,这世上的女人不止我一个。”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愿意让施定安为难。
“可这世上我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施定安知道普洱的心在动摇。
“普洱,我给你时间。我哥的事,你不要太在意。”
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两个小时。到家的时候,雨已停,夜已深。
“普洱,今天太晚了,你先在我这住。明天再回去见伯父伯母。”
“好,那你呢?”
“今晚,我不在这住。还有些事。”
“定安,你不必的。”普洱以为是她的到来让施定安为难,起身要走。
施定安一把夺过普洱的行李箱,吻上她的额头,“小耳朵,你就安心的在这住。明天我再过来。”
“好。”再次听见这个称呼,竟有种恍然如隔世的感慨。忽然眼眶泛酸,有很多深藏于心底的话就要脱口。最终只是像施定安挥挥手。
施定安闲庭阔步于星空下,他抬起头,满天繁星布满整块天幕。雨后的空气清新,天空明朗。可再是明朗的天空都遮不住他眼底的算计。
何淑柔,为了我的小耳朵,只有牺牲你,你不要怪我。
那天夜里终是没有等到施定安简短的寒暄。当清晨第一抹曙光透过厚实的窗帘照进房间时,淑柔解锁手机,存了一丝期待去看整晚都未关机的手机屏幕。干干净净,一通未接,一通留言都没有。心像是被人撕扯,很慢,可每一下又都是用了力的。
人期望越是高,失望就越是大。一下子从金字塔的顶端跌落下来,这种滋味苦涩的无法言说。
“何姐,你跟那男的照片拍的真漂亮。两两相望,默默凝视,真的是引人无限遐想。”小高是新来的大四实习生,人勤快,又活泼,很讨人喜欢。大概是初入社会,本身的棱角还没被磨平,所以她的身上总是带着对未来无限向往的热情。
“什么照片?”淑柔的印象中自己很少拍照,和男人的的照片更是少之又少。
“何姐,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办公室的人都在议论。”小高年轻,又是90后,描述起来活灵活现。
“都议论什么?”
“说那男的是何姐男朋友。何姐,那男的好帅,比我们学校的校草都帅。”小高的无限陶醉,倒是叫淑柔疑惑更深。
“小何,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阮姐的突然出现,让小高禁了声。
“何姐,那男的是不是你男朋友,真的好帅,好想见一面。”小高开始蹲在角落画圈圈,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样的场景让人忍俊不禁,淑柔裂开嘴笑起来,办公室里有小高这样的神奇生物,确实让人愉快不少。
办公室里。
枣红色的办公桌,上面整齐的摆满各式各样的文件,宣传画。阮姐本名阮玲玉,大概是她的父母希望她长大后玲珑的像玉一样华美。可谁知几年后就真有一部电影叫‘阮玲玉’,世间之事有时候尽是巧合的很。巨大的落地窗前,阮玲玉面向窗外,神色有丝寂寥。窗外尽是高楼耸立,路上的行人像是蝼蚁,为各自的生活,家庭奋力打拼。可是这个城市却并不善良,对每一个尽力拼搏的人有时太过残忍。
轻轻叹口气,快速播下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何医生,你妹妹何淑柔确实不太正常。我手里有张她跟一个男人的照片。”
“阮姐,今天下午老地方见,那张照片一起带来。”何存瑞抓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
“那好。下午见。”
挂电话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
“阮姐,你找我。”淑柔有点忐忑,双手不自己觉的搅着衣袖,自从进公司,很少这样被单独叫到办公室。她一直都觉得boss办公室就像是以前上学时候的老师办公室,一被叫进老师办公室,都没什么好事。
“小何,这次任务完成不错。”阮玲玉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何淑柔,她神色的不自然,说话的小心翼翼,都尽收于阮玲玉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