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宿心疼的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药碗,细细的吹凉,喂到刘翎嘴边,数落道:“我才走几天,你就病了。”
刘翎淡笑,抓着刘宿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玩弄,趁刘宿吹药的时间,刘翎撵走了全部的宫人。
“你说说,怎么会昏倒的,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你怎么答应我的?”
刘翎笑了笑,并不在意的说:“只是突然接手这些事,有些繁杂,以前没有做过,处理起来便有点费神,忘了休息,下次不会了。”
“自然不会了,若还有下次,我便给你好受的,”
刘宿从未告诉他,曾向薛雁随要求过分权给刘翎。众人都以为,是皇帝大婚了,薛雁随象征性的把一些事交给皇帝。
“宿宿,”刘翎喝完了药,仍不肯放开刘宿的头发。
“我先把药碗放了好不好?”
刘翎不许,刘宿拿他没办法,只好随手将碗放在床脚,伸手去给刘翎探脉。
她眉间的焦愁不减,“怎么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的说,“翎儿,以后离关葭远一点好不好?你要是喜欢,宫里还有许多女人,你都可以……”
刘翎的脸色发白,口中有些干涩,张口正欲揭开什么,刘宿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我做了一件坏事。”
刘翎听完刘宿所说的,挽芳丸,一时间居然有些惊骇,然后便是心疼,他的宿宿居然会为了他做这种事。
“是她咎由自取的,”刘翎替她擦了擦眼角淡淡的水痕,一丝也没有对这个真相的不悦,“她如果不算计我,又怎么会得到皇后之位呢?”
“这药,真好……”
刘宿便无法再说出什么,关葭和翎儿之间的事,谁对谁错,她从来没有分清过。
“薛雁随待你可好?”
拉着刘宿一起靠在床上,他才一点点的问她这几日发生的事。
“他待我很好。”
刘宿见刘翎不以为然的神情,便戳了戳他的手心,十分真挚的说:“我心中最好的夫君,就是师公那样的。他虽然样样不如师公,但对我样样都很好。”
“那……”
“以后,都不必在为我满江湖的找小阮了。我如今才真想明白了,小阮只是我少年时候的一个梦,梦若是一直不醒,那便是噩梦。而我醒过来了,翎儿,我如今活在另一个人为我织的真实的美梦里。”
“薛雁随,宿宿,他心思很深……”刘翎忧虑的看着宿宿,有些担忧却又不愿道明,只怕让她好不容易重展的欢颜消失。
“也许他是在骗我。”刘宿不在意笑了笑,“可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很快活。”
“为什么?”
刘宿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何说起,“起初是因为他和小阮很像,所以我看他就亲近一点,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过得好便好……”
刘翎以手掩唇,重重的咳嗽几声,心中有些难受,便知道又该吃那药了,装作疲倦的样子,“宿宿,我想睡会儿。”
刘宿连忙跳起身,扶刘翎躺下,又仔细的替他盖好被子,才慢慢离开。
出刘翎寝宫的时候,正好撞见林关葭。
她已经是皇后了,刘宿便要给她行礼。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林关葭已经大变,刘宿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昔日的影子。
“皇后娘娘长安千秋。”
林关葭穿着做工精致的凤袍,头上也是华丽端庄的凤鸟花冠,褪去少女时的娇俏羞涩,在挽芳丸的作用以及她周围匍匐着的宫人承托下,竟隐隐有几分美艳冷色。
“原来是阳平公主,怎么这就要出宫了?”
林关葭笑了笑,一手似无意的抚了抚腹部,神情幽远难辨。
“是,翎儿说他困了,想睡会儿,本宫就想出宫。”
刘宿见到这样的林关葭便生不出好感,她不知为何林关葭要这样针对她,又是从何时就这样不悦她。
“既然皇上歇下了,不如随本宫一同转转?”。
刘宿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
她不是啥子,自是知道和林关葭不该独处,且她现在有着身孕,又是及不稳的胎。
林关葭怔了怔,有些惊讶刘宿会拒绝,她本以为刘宿会很想和她谈一谈,正无语的时候,远远地便见薛雁随摇着轮椅走过来。
林关葭脸色僵了僵,转瞬恢复如常,道:“即使如此,那本宫就不留公主了,过几日恪宁出嫁,你也该来送送。”
当先便带着宫女进去,似是在躲着薛雁随。
刘宿也是这一会儿才发现薛雁随过来了,当下便快步走过去,慢慢推着薛雁随出宫。
一路也没有别人,刘宿便有一言没一句的说话。
“我记着你身体也不好,以前在德昌宫我还背过你。”
“你也得好好养病,翎儿不过累了几日就病了。”
“在靖河的时候,你半夜还起来看折子,最容易受寒了。”
薛雁随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公主,臣可以睡会吗?”
刘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可以啊,你靠在上面。”她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薛雁随的身上。
“你睡吧,我继续说啊。”
这一次薛雁随便跟着愣了,旋即笑了笑,乖乖的闭上眼。
“你要是真的忙,不用早早的陪着我睡觉。”
“还有啊,你腿好起来之前,也别常常走路,你如果不想让别人碰你,我也可以抱你的。”
于是,出宫门这一路上,许多宫人就看见阳平公主推着公子一边慢慢的走,一边神神叨叨的说话。
可公子明明睡着了,也不知阳平公主一个人念叨个什么劲。
“那鄯善国的国主已经六十岁了?”看到书案上薛雁随收集到的情报,刘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据说阿蒂公主是他四十岁才得来的女儿,他膝下还有好几个王子,但自阿蒂公主日渐长大以后,那几个王子或疯或死。”
“你是说是阿蒂公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