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过去,调暗床头的灯光,他感觉到动静,睁开了一只眼。
南瑜问他:“晚上你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沙哑着声开口,“过来,帮我暖暖胃。”
“胃怎么了?”南瑜一听半弯下身体坐在床边,他翻了个身平躺着。
“不能喝酒。”
她伸手放在他肚子上,“那你还喝,是胃病吗?”
“嗯。”
南瑜听着心里微微发愁,感觉俩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都落下胃痛的毛病呢!
她轻叹了口气,“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哼。”他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笑着说道:“那你看咱两都不会照顾自己,肯定也不能照顾好彼此,哎,你怎么就拉着我扯证了呢……”
“这样的几率会很少,”他睁开眼。
“哦?”南瑜看他。
“就打个比方,”顾瑾说道:“两个人要心里有对方,那么不管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想着那个他/她,说明确一点,就比如在吃饭的时候。”
南瑜看着他定了有三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倒在他胸膛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顾瑾,你是不是那样想我的啊。”
“少自恋了。”他语气冷淡,带了丝嫌弃的说。
尽管他不承认,南瑜的好心情还是没被打搅。
两人均都沉默的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她趴在他身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床有些小,你将就一下……今晚我去睡沙发。”
顾瑾睁开了眼,下巴微动的摩挲她的头顶:“你让我睡床你去睡沙发?”
“主要这一张床两个人睡不下啊。”南瑜说。
“没事,”清冽的嗓音不带商量的,他突然出手握住她的胳膊一拽,南瑜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拉的倒在了里侧。
头顶传来他清淡犹如从胸腔迸发出来的嗓音,“这样就好了。”
话落,他已经出手关掉了床灯,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南瑜趴在他的身上,哭笑不得的,“顾瑾,我还没脱衣服。”
“我也没脱。”他的那只手已经落在她领口处来解衣扣。
“你做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耳边是他低而又沉的嗓音,“脱衣服。”
“我,我自己来。”适应了那阵黑暗,她摸索的跪了起来,而他却平躺着,一动不动的。
南瑜问他:“你不脱吗?”
“不太习惯。”他直言的说。
南瑜只觉有些对不住他,她退了外套就穿着件衬衣,也不换睡衣,顺势倒进他怀里,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胃部。
“你忍一忍,明天了我给姑姑说说,看能不能让我们回那边去住,反正租住的房子还没到期呢!”
“不用了,”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刚才我跟你姑父说了,我们后天回北京。”
“后天?”南瑜惊讶的抬起头。
“嗯,云帆那边忙不过,催促着回去。”
南瑜沉默的重新躺下去,本来还以为借此机会好好歇息几天的,同他一起在西安玩玩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尽管当时对顾瑾说的多慷慨赴义,可真正面临的时候,其实内心还是无法忽略那丝惶恐!还有就是对她身后的家人深深的不舍。
南瑜想了很多,纷杂的画面一段一段的,犹如被录制的预告一般闪过脑海,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听着他平稳起伏的呼吸声,南瑜在他胸前蹭了蹭,温软含着股沙哑的嗓音对他说。
“顾瑾,我为了跟你,就要远离我的亲人朋友……你可千万别给我什么气受啊,不然下次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在鼓起勇气讲和了。”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也是给自己,南瑜惶然的心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或是无法启齿的开口;相反的,她带着一种决然,倾诉心态。
女人是多愁善感的动物,就犹如此刻的心境。
怯懦的很怕很怕,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缓有力的心跳,好像有那么一个人驻扎进心里,陪伴在身旁,那种孤单的怯怕也会随之慢慢淡去。
然后黑暗落幕,黎明到来之际,她又会重拾所有。
一瞬然的心境并没有带来什么,翌日清醒过来照样的该干嘛干嘛。
只是顾瑾突然说要明天离开,姑父可能对姑姑说了,依照姑姑的性子那是要发火的,可这次意外的,她早早起来准备了全家人的早餐后,自己也顾不得吃就提起包包出门了。
南瑜问卫景鹏姑姑干嘛去,卫景鹏根本就不知道。
她又去问卫国海,姑父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眼,交代说:“你明天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出去和你的朋友都见见。”
其实这只是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南瑜却因此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尤其想到即将要和他们分别。
——很不舍的!
她回了房间给顾瑾打声招呼,见他还在睡没有多说什么的,拿上手机出了门。
在建行上班的时候,秦泰武术馆感觉离得还不太远的,现在从姑姑这边过去,不得不说就是打着车也走了半个多小时。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秦媛,也不知道她那武术馆的事儿弄妥了没有,她们之间也没个电话联系联系。
出租车到达地点的时候,刚好看到学徒们两两一对儿的走进去,南瑜付了钱下车,抬脚刚要跟着进去。
边上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你是,……南瑜师姐吧?”
南瑜扭头看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个头和她一般高的少女,她的眼睛可能有些近视,微微眯着眼的走近。
“还真的是南瑜师姐,你是来找秦媛师父的吧?”
少女喊她师姐,又叫秦媛师父,而她同秦媛以师姐妹相称。
这个辈份怎么都觉得有些混乱的,南瑜微微一笑,“你好。”
少女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师姐好,其实我见过你的,我还没被爸爸送来学武的时候在门口见过你,那时候被师父打的很惨。”
南瑜不好意思的抬手拂开脸颊上的一缕发,“难怪觉得面生。”
“嘿嘿,可惜后来我进去后,师姐已经走了。不过他们还都有说过师姐的事迹……”
看少女蛮拘束的,南瑜轻笑着接口:“是说我很能抗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