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没说话,而是启动了引擎,“我不习惯光着身子穿外套。”
“哎?可是你都湿透了,会不舒服的。”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回过头来看她,“我更不习惯于在外面袒胸露怀。”
南瑜拧眉,车子缓缓的驶离了路边,滂沱大雨洗刷着玻璃,雨刷左右摇摆着。
她静默了一会儿,声音带了丝愤然的响起,“不见得你会是顾及这点的人。”
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注视着前方路况中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冷然嗤笑,“记得还挺清楚的,看来那次回忆对你很难忘嘛。”
南瑜羞愤交加的出手捶打他,他的身子随着晃了下,却带着恶意的报复,双手狠狠打转了圈方向盘,突然拐弯,令她随着那股冲力差点摔到他那边去,要不是身上挎着的安全带保护着。
南瑜生气的喊他,“顾瑾。”
“你再这样动不动就动手,下次很难说。”他冷声开口,语尾里带了丝警告。
可偏偏她却不觉得害怕,轻轻扬起嘴角,开玩笑般的说道:“不见得,我练了三年跆拳道。”
听这话,他惊讶的回头看她,南瑜认真的说:“嗯,撂倒像你这样的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车子忽然又打旋的转弯,南瑜赶忙去看路况,他已经一踩刹车,在她顺着冲力前倾又回倒时,解开安全带俯身压了过来。
南瑜震惊的瞠大眼睛,“顾瑾,你……唔。”
下巴被他攫住,充满力度的手不容许她反抗分毫,薄唇覆盖上她的唇瓣,发迹的水滴挥在她眉宇上,凉意使她抖动了下,他压过来的力量似乎更重了些。
捏住下巴的手微微使力,迫使她仰起头承受他的所有。
车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子上升,南瑜躲避不开,手捶打着他的肩,可都没能让他松开丝毫,终于,在她呼吸不过的时候,他才稍稍退开。
他没有坐回去,半倾着身子也不知道累不累,双手撑在她靠椅两侧,挽起的衣袖古铜铁壁上青筋暴露,充满男性阳刚的包围她。眼眸深沉如墨,底色似乎燃起了簇簇火苗,近在咫尺的容颜威压的强迫,南瑜咽了口口水,喃喃提醒他。
“我,我感冒了……”
他眨了下眼,清冷的眸子竟流转出一丝美,动情的脸上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惊心动魄。
他稍稍退后,“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瑜还是有些怕他的,但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惩罚,罚她的口无遮拦。
以南瑜角度去猜想他,得到的结论是他不相信她会撂倒像他那样的两个大汉,还有一点就是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他用这样的方式想让她臣服。
南瑜失笑,其实真想告诉他没有必要的,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没试过反抗。更何况,曾经被逼着练武,还是以那样糟糕的过往而吸取的教训。
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窗外,“你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顾瑾眉梢轻挑,“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她声音低低的。
“为什么学武?”他低沉着口气问。
“防身。”路边有人撑着伞路过,南瑜怕了他的推他,“你坐好啊,会有人看见的。”
顾瑾就算再怎么强势,也顾及着面子。
他退开了身,面前一下子清朗了起来,南瑜拂开在座椅上弄得散乱的头发,他没有在说话,启动了车子重新上路。
再次停下来,是在家商场的地下车库,南瑜疑惑于他的举动,到底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跟着下车,看他往电梯方向走去,才忍不住的问他。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嗯。”
懒散的语气,双手插进口袋里,到达电梯跟前了,才拿出来摁键。
南瑜以为他缺什么东西,所以就没问。
外面下着大雨的,商场里面人潮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遍布各个角落。
看到这幅景象,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停顿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对南瑜说:“我不应该选择周末来的。”
南瑜惊讶的抬头看他,“为什么?”
“那么挤。”
南瑜了解,依照他的脾性,确实不是会挤的人,入目看去其实也还行吧,“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拿。”
他幽幽地垂眸瞥她,最后什么都没说的抬脚走了进去。
南瑜不解的跟他身后,直到转来转去,一直都在女士区域里转达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顾瑾。”
走在前面转睛挑选的他淡淡回身。
他今天给与她的意外实在是够多,南瑜简直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做梦,她垂下头掩去眼里那一抹酸涩,抬脚走近他,“我不需要衣服,现在不需要。”
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伸手推开她到后面架子上拿下来了件黑色背带短裙,到她身上比划,挑眉颌首,“这件不错,”然后扔到她怀里,又去看别的,“成为我的女人,却没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实在让我质疑自己的合格度。”
南瑜轻叹一口气,“我以为,衣服买下来能穿就行了。”
“都依照你的心态,服装市场还不得倒闭。”他又挑了件,同样是黑色的,几乎看都不看价码,隔空就朝她扔了过来。
南瑜堪堪接住,阻止不了他,只能改了语气的说:“为什么要拿黑色。”
“衬你。”他敷衍似得给她两个字。
才怪,南瑜跟上他,“我上班时穿的衣服是深蓝色,贴近于黑色,同事们都说我穿上黑色显老。”
“他们眼瞎。”
“……”
直到提了两大袋子的衣服走出商场坐进车里,南瑜想了想,忽然开口:“二猫子说顾恺后天就要回部队,我们明天把他请家里来聚聚吧?”
其实说这话她是有私心的,顾恺知道了他们领证的事,于情于理总觉得应该请回家里招待一下,也算庆祝,以及……正式的认识。
可就是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怎样的。
“为什么要请他来家里?”果然,他一手撑车窗摸着下巴沉思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