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若真如此,那本宫就为王爷您释疑解惑,之前是本宫看走了眼,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秋雨亲眼看到紫萱与莫无双商量着,如果落花能为周妃的事替自已洗刷清白,就即刻送他入楚宫,自落花踏入大越皇宫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阴蛰的眸子透着噬骨的冰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在楚君袖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若真如此,他将情何以堪。
“可本王觉得莫无双会舍不得!”楚君袖反驳道,不管他肯不肯承认,莫无双对落花的好世人可见。
“舍不得?到底是大越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王爷对莫无双也该有所了解,孰轻孰重他难道不会分辨吗?”王君容冷冷开口,一次次打破楚君袖的幻想。
“无情已经出手了,落花必死无疑,娘娘可以放心了。”楚君袖若有所思起身,现在看来,就算无情不出手,王君容也断容不得落花活着,不管怎样,他一定不会让雪出事。
见楚君袖欲走,王君容亦不阻拦。
“齐王走好,外面的侍卫可不比平时,齐王还真是有心,为了通知本宫落花的事儿是无情做的,居然冒了这么大险。”王君容话中有话,柔眸似有深意的看向楚君袖。
楚君袖不语,陡然闪而离开,下一秒,秋雨自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看来您猜的没错,齐王果然对落花特别关心!”秋雨惋惜开口,当年的水玲珑已经让齐王与皇上不和,难道说历史还要重演吗。
“纵然他再关心,也改变不了落花的命运。怎么样?凤羽阁有动静吗?”王君容声音渐冷,阴眸迸发出来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回娘娘,奴婢刚刚打听过了,听御医说,如果落花可以熬得过今晚,便是捡回了一命。所以莫无双一直呆在凤羽阁,不曾出来。”秋雨据实道。
“今晚……那就拭目以待吧~”王君容樱唇微勾,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继而转身回到床榻边缘,缓手拿起书卷,眸光渐渐平静。秋雨不语,自是识相退了下去。
花房,紫萱呆滞的坐在那里,手中的花瓣一片片的飘落,心,却似陷入无底深渊,她无法摆脱那双眼睛,那双充满恐惧和忧虑,充满爱意和怜惜的眼睛。自跟随莫无双到现在,七年的时间,她从没看到莫无双对任何女人流露出那样疼惜的目光,纵然是自己,都不曾拥有过那样的殊荣,可刚刚,就在凤羽阁,莫无双是那么在乎落花,那种在乎全然不是一个智者对一枚棋子的重视,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女人的关怀。
心上,仿佛似有几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噬,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一遍遍充斥着紫萱的每个细胞,可那张脸却静的没有一丝表情,手中的花瓣依旧不停的滑落。
“这么晚了,怎么没去睡?”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心疼,方名轻步走进花房,柔声开口。
“你不是去守夜了吗?来这里做什么?”紫萱微有一震,这才发现,眼泪早已滑落。
“我本来是要去凤羽阁那边,不过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吧?”方名忧心开口,眸光落在紫萱脸上的时候,心,隐隐作痛,在落花出现以前,他似乎从没见过紫萱流泪,可如今,这样的场景他看的太多。
“我又没中暗器,能有什么事……”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自嘲,紫萱悄然抹掉眼角的泪水,抬眸看向方名。
“其实皇上在乎的是落花的身份,如果落花死了,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皇上……”整个花房忽然一片寂静,方名很想再往下说,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他都在怀疑自己所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
美如蝶羽的眸子沾着晶莹的泪珠,紫萱依旧看着方名,眸底闪过一抹凄然,纵是方名,都感觉到了莫无双的变化,想来这不错觉了。
“那样如水晶般易碎的女子,有谁不想将她呵护在手心里,我怎么可能跟她比,在皇上的眼里,我不过是献媚的小丑,亦或者什么都不是……”紫萱苦笑着收回视线,手中的花瓣残缺不全。
“紫萱……或许在皇上的眼里你没有那么重要,可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唯一!又何必如此枉自菲薄!”方名心疼的坐在紫萱身侧,心底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可我只在乎皇上……”紫萱的声音虚弱且空灵,目光氤氲的雾气凝聚成滴滴泪水慢慢溢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似在方名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是呵,他早该知道,在紫萱的心里,自己从来不曾存在过,可是就是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是对是错他已经无法判断,唯独这爱每日都在增长。
“我仍然相信,不管皇上如何舍不得落花,都会送她离开越宫,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方名淡淡启唇,眸光越发的黯淡无色。
“在落花没有受伤之前,我也坚信,可现在……算了,聊些别的吧,凶手有线索了吗?”紫萱眸光微凛,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凤羽阁将落花伤成重伤的,大有可能会是宫中之人。
“没有,不过此人定是高手,否则他岂敢白天动手,很显然,他根本不屑大越皇宫的层层守卫。”方名有些头痛回应,已经过去快一天的时间,他却没有丝毫线索。
“看来落花的敌人还真是不少,这宫中想她死的人真是太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的路注定坎坷,只是……如果她知道雷成风已经死了……”
“紫萱!”未等紫萱说完,方名登时打断了她的如果,“这件事一定不可以让落花知道,否则后果是我们承受不起的!”方名肃然开口,脸色骤然惊恐。
“呵……就算我们不说,她早晚都会知道……”紫萱悻悻开口,眸底闪过一抹华彩,她真的很期待,如果落花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面对莫无双,或许会一剑刺下去,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莫无双醒过来……
夜,依旧幽深阴冷,圆盘一样的明月却照不亮这惨淡的人间,那抹紫色的身影在离开越宫之后犹豫许久,终于朝着幽冥宫的方向而去,他太了解暗影流光的行事风格,无情一定会再入皇宫,如果发现落花未死,定不会罢休。而自己碍于身份,又不好直接阻止,思来想去,能够钳制住无情的人也只有上官羽了。
幽冥宫虽然防守森严,可楚君袖已经不是第一次到幽冥宫,道路自然熟悉,而且他很清楚如果名正言顺的求见上官羽,一定会被白凤以诸多理由阻挠,打过几次交道,白凤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如果可以,他情愿这辈子都不再看到那个瘟神。
此刻,楚君袖已然潜伏进幽冥宫内,按着初时的记忆,慢慢朝幽冥宫的最里面探索,直到看到月光下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后,方才舒了口气。
“宫主殿……”楚君袖兴奋之余,正看到殿前正门处挂着一个偌大的牌子‘楚君袖与狗不得入内’,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字,楚君袖额头登时浮现三条黑线,原没想到上官羽竟是这般记仇儿的主儿!=_=!!!
此时此刻,楚君袖已然顾不得许多,悄然探进房内,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微弱的光指引着楚君袖一步步走到床榻边缘
“上官兄?睡了吗?”楚君袖很是殷勤的轻声询问,若非他大意,早该知道,以上官羽这般身手,自己在进门时,他便该有所察觉。只是楚君袖心中牵挂落花,一时间,也没有往常的心细如尘了。
楚君袖唤了几声,幔帐后却依旧没有回应,楚君袖微蹙眉,莫不是白凤那母老虎使了什么非常手段让上官羽沉睡不醒?楚君袖正思忖着撩起幔帐,忽然一道冷风袭过,楚君袖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榻上之人点住了三处大穴。
“谁!!”楚君袖心中一惊,眸光陡然看向自床榻上跃起之人,原本惊愕的心慢慢舒缓下来。
“原来是上官兄啊,小弟还以为你受制白副宫主,为你担忧好一阵子呢,这不,小弟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夜入幽冥宫救你出去!快……”没等楚君袖说完,只见上官羽那张柔美如琼花碎玉,艳绝宛如仙将的脸透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自楚君袖耳边乍响,楚君袖只觉心脏陡然一跳,差点儿没被践的偷停,可接下来的事实,彻底让楚君袖无限崩溃。
只见上官羽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花言巧语’,单手执锣,另一只手攥着铁棒,‘当当’声此起彼伏,敲的楚君袖眼冒金星!
“来人呐~~快来人呐!有采花贼闯进幽冥宫啦~都出来看看啊!这么俊俏的采花贼,百年难得一见啊!”此刻的上官羽仿佛被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尤其是那眼睛里的两道精光,更让楚君袖惊愕非常,想是被白凤逼的紧了,一时急火攻心成了傻子?!
想到此,楚君袖心头一抹心酸,当日如果不是自己自私,上官羽何至落得如此田地,到底是自己害了这位至友良朋啊!
“上官兄!你放心,不管你疯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楚君袖一辈子的兄弟,我绝对不会不会因你疯了而鄙视你!”楚君袖言之凿凿,声音尽是悲戚。上官羽哪里听得进他的一番肺腑之言,依旧不停的敲锣打鼓。
少顷,一众人马已然从四面八方赶来,为首的正是幽冥宫的副宫主白凤。
“宫主,何事?”白凤恭敬开口,眸光正扫楚君袖的身上。
“这黄毛小贼居然敢夜闯幽冥宫,而且还肆无忌惮的闯进本宫主的房间,现在本宫主就将此贼交由白副宫主处置,要杀要刮随你,只有一个宗旨,千万不要妇人之仁啊!”上官羽将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一双凤眼迸发出的光芒坚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