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紫萱本不愿表态,可此时若不作声,岂不显得自己不如落花大度么,实则在听到郑谨天道出玄机之时,紫萱真恨不得即刻将平柔推出去斩了,也好除了她心头大患。
“皇上,落妃宅心仁厚,可以对平贵人以德报怨,皇上何不顺了落妃的意思,留下平贵妃,直至其诞下龙子?”紫萱柔声开口,俯身跪在地上,眸底却希望莫无双不要改变主意。
此时此刻,平柔已无他愿,只要能活着就好,不管是一月还是两月,只要能平安走出梨花宫,她一定会东山再起,一定!这一切都是落花害的,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她一定不会让落花好过!
莫无双不语,目光在扫过平柔之时,分明看到她悲戚目光下的怒火滔天。
“老丞相?”清冷的声音悠然响起,莫无双转眸看向冷引,此刻,冷引也是骑虎难下,杀也不是,不杀亦难消他心头怨气。
“老臣全凭皇上作主!”虽然怒气难平,可冷引还是顾全大局,不管怎样,平柔肚子里怀的是当今皇上的龙种,若自己执意给斩了,于情于理,他都占不住脚。
“既然老丞相如此说,那便…….”莫无双一语,跪在地上的平柔暗自猛舒了口气,可莫无双接下来的话,却将平柔彻底推入了万丈深渊!
“那便先赐平贵妃一碗藏红花,再推出午门斩首!”冰冷的声音落在每个人的心上都似被利刃****了下,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撼使得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惊愕,她们如何也没想到莫无双会对平柔如此狠心,纵然没有一丝情分,可毕竟孩子是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皇上!”白芷晴最先反应过来,莹润着泪水的眸子满是哀求,一如当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周妃贤良淑德,与朕青梅竹马,如今惨死,朕岂能让她死不瞑目!老丞相为了大越鞠躬尽瘁,老年丧子,朕亦要给他一个交代。若再有人为平贵妃求情,同罪论处!”寒蛰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半点温度,落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看似多情的莫无双,那颗心仿佛比万年寒冰还要让人望而生畏,那是怎样的铁石心肠,真不知道,他是用怎样的方式对待成风!落花不敢想,她怕再想下去自己就崩溃。
纵然是紫萱,也被莫无双的决断惊的说不出话,七载相伴,她自以为对莫无双了如指掌,可那双深邃如子夜的眼晴却又那么陌生!
“臣妾不服!!皇上,如果凶手是落花,你会对她如此赶尽杀绝吗?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哀莫大于心死,平柔再无奢望,陡然起身,愤怒咆哮。
看着平柔那双冲满愤怒和杀意的双眼,莫无双不禁嗤之以鼻
“这世上没有如果!来人,将平贵妃拉下去,命人灌入藏红花之后,即刻斩首!”
平柔的问题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虽然莫无双没有回应,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凶手是落花,皇上一定会护她周全,可见这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哈哈哈~~~莫无双!你怕了!你不敢回答平柔的问题,那让平柔替你说!如果是落花,你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她,甚至不惜与冷引撕破脸,你自诩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后宫的嫔妃不过是你闲暇之余的玩物,可到头来,你还不是动了真情!莫无双!身为帝王,独宠便会亡国!!哈哈哈~我平柔以我之血诅咒!诅咒大越亡国在际,诅咒人莫无双断子绝孙——”撕心裂肺的声音带着绝顶的恨意自平柔口中咆哮而出,那双赤红的双眼竟然流出血泪,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全都呆呆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自处。
就在此时,平柔倏的挣脱两侧侍卫,陡然冲到落花面前,猛的抢过凤簪,待众人反应过来,平柔已然搬动凤羽,一道银光乍闪,落花想躲已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身影几乎顺移至落花面前,用身体挡住落花,几乎同一时刻,叶子聪眼疾手快,登时以胸挡在莫无双面前,只听‘咣当’一声撞击,平柔手中的暗器竟然掉在地上,利刃已然卷边儿,再看叶子聪,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所有的动作都只发生在一顺间,当落花抬眸之时,正看到那抹俊冷的容颜满是忧虑的看向自己。
“皇上!您没事吧?”紫萱疾步上前,在确定莫无双没受到半点伤害之时,眼底陡然升起一抹入骨的杀意,莫无双的选择已经证明了平柔的猜测,如果凶手真的是落花,他当真会连命都不要的护着落花。
此刻,平柔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子聪,自己的凤簪没有一次失手,怎么会这样。
“奇怪吧!看看这是什么!”叶子聪很是得意的解开外袍,只见一块千年玄铁制成的战衣正套在叶子聪身上。
“呵……哈哈哈!落花!既然你不肯死,那就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去死吧~~”平柔再度握紧凤簪,眼中爆发出一阵噬骨的杀意,这一次,叶子聪依旧护在莫无双面前,紧盯着平柔,可让人万没料到的是,平柔并没有按动任何机关,而是将凤簪末端直刺进自己的心脏。
鲜血顺间涌出,浸透了平柔的衣裳,落在地上的鲜血,如一朵朵妖冶异常的曼珠沙华,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粉润的唇瓣上,鲜血从中间蔓延开来,平柔那双满含恨意的双眼至死都没能瞑目。直到平柔倒在血泊里,所有人方才松了口气,同一时刻,整个梨花宫鸦雀无声,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死一般的沉浸荡漾在梨花宫的上空,久久弥散不去。
“这件事到此为止!来人,将平贵妃的尸体以宫女的礼仪葬了!”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动容,莫无双冷冷开口,眸光在看到落花时,刻意回避。没有人再敢忤逆莫无双的意思,在李公公的吩咐下,几个侍卫将平柔的尸体草草搬离梨花宫。
冷引虽报杀女之仇,却也对莫无双的无情感到不安,于是匆匆告退。春巧自愿留下,待冷亦瑶入葬之后,为她守灵。
“叶总管,你护驾有功,想要什么封赏?”莫无双幽眸看向叶子聪,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叶子聪挡在自己面前,或许他已被平柔暗器所伤,不管叶子聪事前是否有准备,这份忠心值得嘉奖。
“这是微臣份内之事,只要皇上平安无事,便是大越之福,子聪实不敢邀功请赏。”叶子聪审时度势,此时若向皇上邀功,只不过是蝇头小利,而且他想要的,皇上也未会给。
“既然如此,你的忠心朕记下了,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想到要朕赏你什么尽管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宫!”莫无双的声音透着一丝颓然,继而缓步离开,紫萱自是跟在身后,在其绕过落花之时,眸底迸发出一抹幽寒之意。
看着莫无双离开的背影,落花不禁狠叹口气,纵然自己洗刷了清白,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一丝兴奋或是欣慰。
“贵人~~”就在落花感慨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急呼,回眸之际,白芷晴已然晕倒,幸而有丫鬟及时搀扶,再上加郑谨天在,落花方才安心。
“小芽,你先留下,待郑御医为白贵人诊治之后,送御医回去。”落花吩咐着开口,继而转身离开梨花宫,这里的气氛太压抑,她真连一刻都不想呆,尤其是在看到那地上一滩血迹的时候,心底涌起的悲凉让她莫名心痛。
待落花与静喻走出梨花宫,叶子聪亦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落花起初并未留意,只道他是同路罢了,可在经过御花园之后,叶子聪依旧跟在后面,丝毫没有回储事局的意思。
“叶总管是有事要找本宫?”落花狐疑问道,面色略有缓和,不管怎样,如果不是叶子聪,自己也未必这么顺利躲过此劫。
“呃……奴才没事儿……”叶子虽是回复落花的问题,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静喻。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就请回吧!”落花分明看出叶子聪的心事,只是不知道叶子聪与静喻到底有何渊源,更猜不透静喻的态度,便没有主动提出让静喻留下。
“娘娘明鉴,奴才是真的没事儿,只不过……”叶子聪欲言又止,眼睛直直盯向静喻。
“静喻?”落花试探着看向静喻,只见静喻微微颌首,落花自然明白,便独自走向凤羽阁。
待落花离开,静喻原本平静的面容顺间冷如冰锥。
“叶总管,不知你找静喻到底何事?”自从见到叶子聪之后,静喻不止一次回忆过往,她可以断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就连叶子聪这三个字,也是在小芽提起之后,她才忆起皇宫中还有这么个人,当初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你……你生气啦?”叶子聪一改刚刚谦卑之态,清澈如水的眸子顺间迸发出比月光不温柔的光芒,看的静喻浑身不自在。
“叶总管,静喻虽是婢女,却也不是叶总管可以随意消遣的,如果有事还请叶总管直言,若无事,恕静喻不能奉陪!”冰冷的声音蕴含着一丝愠怒,原本对叶子聪的好感已然消失殆尽,经此一事,静喻终于明白,道听途说之事切不可信。==…
见静喻要走,叶子聪登时拦在静喻前面,一脸受伤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不知静喻姑娘是否还记得刚入宫之时收到了几封……信笺?”叶子聪说话间脸色微红,清眸闪烁,眼中迸发着无限期翼。静喻凝眸思忖,半晌,方才恍然看向叶子聪
“你就是那个无聊之极的家伙?”静喻脸色骤阴,双目愤怒的看向叶子聪。原本的激动顺间磨灭,叶子聪微怔片刻,登时反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