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郑御医了。”落花微微颌首,却没有让郑谨天离开的意思。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方名带着一名年约五十的仵作踏进凤羽阁
“属下叩见落妃娘娘。”方名恭敬开口,幽眸似有深意的看向一侧的静喻,一股莫心的疼痛涌至心头。一侧,一身着衙役服装的仵作亦跪地行礼
“小人季平儒叩见落妃娘娘。”仵作的声音略显粗犷。
“平身,方名,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方名自是领命,直到退出凤羽阁的最后一眼,依旧落在静喻身上。
待方名离开,落花清眸转向仵作
“这具尸体交给你了,本宫想知道她的死因。”落花有命,季平儒自然不敢怠慢,稳步走到凤儿面前,依照规矩,季平儒将腰间解开系带,此时,众人方才注意到这系带内的玄机,只见季平儒将系带平置在尸体一侧,里面那些刀刀铲铲之类的东西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紧接着,季平儒便开始忘我的解剖着凤儿的尸体,那种血腥的场面连落花都有些坚持不来,静喻和小芽自是能闭眼则闭眼,幸而有郑谨天为季平儒打下手,时不时的记录一些精准的数据。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季平儒方才搁下手中的利刃,将凤儿的尸体以白布蒙起,待整理工具之后,转身看向落花。
“回禀落妃,小人已验查完毕,凤儿姑娘是死于一种两刃的凶器,凶手该是以凶器直击死者前胸,导致死者失血过多,心力衰竭。”季平儒据实开口,面色波澜不惊,反观小芽和静喻,脸色早已煞白如雪,相比之下,落花还算好些,
“两刃的凶器?难道不是匕首?”落花眸光一闪,心底涌起一丝希望。
“回娘娘,死者是先以两刃凶器被凶手致死,之后才用匕首伪造伤口的痕迹,可实上,伤口的形状应该是这样!”季平儒开口间,郑谨天已然将刚刚的记录递给落花。
看着宣纸上的形状,落花不禁凝眉,身侧,小芽和静喻亦看向宣纸,都无法想象出这是用何种利器制造出来的。
“你确定这是凶器的形状?”落花狐疑看向季平儒。
“回娘娘,这个形状就是尸体心脏破损的形状。”季平儒恭敬回应,身为仵作,他的指责和能力也仅限于此。
“小芽,你曾在羽钗房呆过,你觉得什么样首饰能对人造成这样的伤害?”落花将宣纸递给小芽,疑惑道。小芽若有所思的接过宣纸,眸光紧盯着上面的图案,只是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到有哪些首饰会做成这种形状。
“娘娘……”静喻低声开口,眸光看向季平儒,落花自是明白静喻的意思,转身看向季平儒。
“既然任务完成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静喻~”落花淡然开口静喻自是心领神会,自袖内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季平儒。
“小人惶恐,这本是小人份内之事,切收不得娘娘如此重礼。”季平儒惶恐开口,后退数步推辞。落花看出季平儒的本分,便也不再强求。
待季平儒离开,落花眸光转向郑谨天
“郑御医,本宫让小芽请你过来,一来是想让你帮着仵作验查凤儿的尸体,在这皇宫中,除了小芽和静喻,本宫能信得过的,只有你!二是想让你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春巧,她信多少不要紧,至少我们问心无愧。”清越的声音自落花口中溢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郑谨天自心底感激,他很清楚落花的为人,既然她说相信自己,心里定是这样想的,能得落花如此信任,郑谨天荣幸至极。
“落妃请放心,谨天知道该怎么做。”郑谨天正色回应,眸底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待郑谨天离开,整个凤羽阁就只剩下主仆三人。
“娘娘,奴婢觉得这东西未必是宫里的。”小芽凝眸分析,以她在羽钗房的资历,经她手的首饰无数,却没有一个首饰是这种形状,甚至连首饰中的一部分都没有可能。
“静喻也觉得这不似宫中饰品,能刺入心脏且伤的如此之深,除了发钗之外,别无其他,而发钗的末端只是一根银棒而已。”静喻分析道。
“不是宫中之物……本宫想起来了,平柔来自天山脚下的寒乌国,这凶器或许是她自寒乌国带来的也不一定。”落花猜测道。
“娘娘,如此说来,我们倒可以找一个人询问一二。”小芽提议开口。
“谁?”
“经常接待各国来使,且掌管各国来朝之物的殿前总管叶子聪!”小芽一语,静喻亦恍然,想她刚入宫时,这叶子聪便已是大越国的殿前总管,此人为人圆滑却不狡诈,深愔皇宫生存之法,却不急攻近利,亦不好高骛远,所以人缘极好。
“既是接待各国来使,想来应该对寒乌国有所了解,我们不妨走一趟。”落花思忖片刻,便欲抬脚离开。
“娘娘,不如让奴婢将叶总管请来?”小芽提议道,落花毕竟是贵妃,不需要如此屈尊降贵。
“不用了,以平贵妃现在的情绪,如果让她知道我们请了仵作又请了总管,很有可能会按捺不住,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落花冷静分析,继而离开凤羽阁。
当落花一行人到达储事局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太监们围在桌边,不时还发出惊呼的声音。
“落妃娘娘驾到~”小芽自入宫以来还没到过储事局,没想到这里的规矩这么宽松,大白天,这些太监们都不用当职的吗?小芽语毕,这些太监仿佛聋了一般,竟无一人回身施礼。小芽先是一怔,继而再欲开口,却被落花拦了下来。
小芽心知主子意思便也不再传唤,只与静喻一起跟在落花身后,落花悄然无声的走到众太监近前,这才看清他们专注的对象。
只见一颗偌大的夜明珠正散着淡淡的幽芒,这还不止,夜明珠里面似有一抹黑影,形如人状,随着夜明珠的转动,不时扭动身姿,仿佛是在跳舞。
“你们知道嘛,这颗夜明珠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里面的人影!”一个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落花闻声识人,只见此人匍匐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上的夜明珠,狭长的凤目,微挑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薄唇均匀的嘴唇,论长相,此人倒算得上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必此人就是小芽口中所说的叶子聪了。
“是吗?那这里面的人影是谁的啊?”一个小太监直勾勾的看着夜明珠,狐疑问道。
“这还用问嘛!自然是天下第一舞姬的啊!”叶子聪自以为是道,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指依旧波动着眼前的夜明珠。
“嘘~那可是落妃娘娘,你小声点儿!不过叶总管,你这话可信嘛?”小太监不以为然。
“当然!进献此宝物的大荆使者亲口说的,当时他也在场,据他描绘,当时落妃身着一身白衣,宛如天山雪莲,广袖伸展,腰枝纤纤,正在舞那支旷世罕见的飞雪连天,而大荆皇帝亲手拿着这颗夜明珠,正对向落妃,就在这时,一道强光自夜明珠内迸发而出,将落妃笼罩其内,从此以后,落妃的影子就印在这夜明珠里了!”叶子聪讲的天花乱坠,听的这些小太监眉飞色舞,这天下人间能亲眼目睹飞雪连天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今日也算饱了眼福了。
“这到是稀罕之物呵~”清越的声音宛如天籁,落花柔眸看向桌上的夜明珠,明眸闪过一抹璀璨的华彩。
“还用你说,要是不稀罕,我能……”叶子聪正兴致冲冲的回应,突然感觉不对,待抬眸间,正看到落花一脸淡然的看向自己。
“你们好大的胆子,职班时间居然聚众私赏皇家宝贝,如今见了落妃,竟连礼数都不懂,该当何罪?”小芽悻悻开口,众人闻声,登时吓的退后三尺,全数跪倒在地。一侧,静喻很是不解的看向叶子聪,这就是声名在外的叶总管?之前只听说此人为人圆滑,人缘极好,却从未见过,如今看来,传言当真信不得呵。
“呃……奴才叶子聪叩见落妃娘娘。不知落妃娘娘凤驾至此未曾远迎,还请娘娘恕罪!”叶子聪恭敬跪倒在地,谦卑道,平日虽闻落花国色天香,倾国绝代,却只远远看过背影两次,如今落花虽近在咫尺,叶子聪却叫苦不迭,咳咳……来的不是时候啊!==……
落花无语,伸手将桌上的夜明珠捧在手里,正如叶子聪所言,这夜明珠内的确有抹黑影,手动,珠动,黑影动,倒是奇妙至极。
“本宫虽不知道这珠内黑影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第一,本宫从未去过大荆,第二,‘飞雪连天’从不在台上表演。叶总管的想象力倒是出乎本宫意料呵。”落花声音依旧清澈,让人听不出一丝指责之意,叶子聪后脑滴出大滴冷汗,被落花当众揭穿,以后再说话怕是没人会信了。
落花随手将夜明珠递到叶子聪手里,眸光转向静喻,静喻微微颌首,转眸看向身后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太监们。
“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众太监闻声,登时如获****般作鸟兽散。待众人离开,落花缓身坐在桌边,看向叶子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