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不光光是安明轩的想法,也是这个年代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因此,不知不觉中,在安明轩的脑中,顾夕谨再一次变身成了恶毒放容嬷嬷化身。
正在给老夫人捶背的顾夕谨,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安明轩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了一下,这个人渣!怎么就不能长一点脑子!
“顾夕谨,你可能给我一个解释?”安明轩可不管顾夕谨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几步就冲到了顾夕谨的面前,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用一种在他自己看起来,算是十分克制的态度,朝着顾夕谨质问道。
顾夕谨很显然早已经预料到了安明轩的反应,因此,她到也不吃惊,只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安明轩,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容来:“侯爷想要妾身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你,你明知故问!”安明轩原以为顾夕谨会心虚,也想好了若是顾夕谨心虚,他应该怎么应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顾夕谨竟然是这么一副嘲讽的态度,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顾夕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侯爷说对了,妾身真的是明知故问。”
“你……”安明轩气急。
“妾身知道侯爷想要什么答案,无非是想要妾身承认,是妾身害了翠彤妹妹,可是翠彤妹妹出事,却真的与妾身不相干,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妾身自然是不肯承认的,那么侯爷想要的解释,妾身自然就不能给了……”顾夕谨脸上的笑容突然之间有些苦涩起来,“妾身给不了侯爷想要的答案,侯爷自然要生气,可是妾身却又不想侯爷生气,这才会问侯爷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巧言吝啬!”安明轩再一次被顾夕谨气到了,“不是你的手脚,那会是谁的手脚?你总不至于告诉我,这其实就是我自己的手笔?”
“这怎么会是侯爷的手笔呢?侯爷对翠彤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日盼夜盼的。”顾夕谨看了安明轩一眼,又道,“侯爷怀疑妾身,只不过觉得翠彤妹妹把孩子生下来,只对妾身一个人不利,所以侯爷才会怀疑妾身,可是侯爷可曾想过,翠彤妹妹即使生下了孩子,也不过是一个平妻而已,并不能跨过妾身去,妾身难道真的是这种不能容人的性子?”
“……”安明轩忽然之间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难道真的不是她?
“侯爷可曾想过。”顾夕谨看着安明轩的脸色,脸上的苦涩更甚,“翠彤妹妹做了平妻之后,这院子的那些个姨娘们,头上可是有两位夫人的,这人的通性,可是最看不得别人好的,女人一旦妒忌起来,可是圣人也害怕的。”
“你,你是说那些个姨娘做得手脚?”安明轩猛地瞪圆了眼睛。
“妾身可没有这么说,妾身只是举了一个例子,这动机,可不是单单妾身一个人才有。”
“……”安明轩软耳根子的性子,再一次发挥到了极致,“那你的意思是说……”
“侯爷,妾身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妾身只是觉得要说有陷害翠彤妹妹的动机,并不是只有妾身一个人才有!而这有了动机,也不能直接给人定罪的,还需要有证据才是,刚才柳家大舅爷就是在院子里,查询丫鬟和婆子是否被人收买了!侯爷来了之后,就被打断了,不如侯爷也静下心来,听听柳家大舅爷,到底查出了什么来?”
安明轩被顾夕谨这么一说,满腔的话,倒是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愣怔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柳贵:“大哥,这些丫鬟婆子可是说了什么没有?”
柳贵恨恨的看着满身狼狈的丫鬟婆子,满心不甘愿的开口道:“任是我想尽了办法,她们都不肯开口!可是翠彤的苦,却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吃了!”
“柳家大舅爷难道就没有想到过,其实她们全都是无辜的,并不干她们的事情?”顾夕谨盯着柳贵,幽幽的开口,她现在真的是对柳贵讨厌到了极点!但还不得不耐着心思和他周旋,顾夕谨心中真的是憋屈到了极点。
“和她们无关?”柳贵顿时满脸的不屑,“若是真的与她们无关,难不成是翠彤自己陷害自己么?你便是想要撇清,也不该把别人都当成了傻瓜!”
顾夕谨看了柳贵一眼,不说话了。
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了:“贵哥儿,你也闹够了,该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姨母!”柳贵不相信的看了老夫人一眼,“翠彤好歹也是你的外甥女儿,好歹也是你的媳妇,你怎么可以如此厚此薄彼!”
“贵哥儿,你这是指责我偏心吗?”老夫人的眼角猛地向上一扬,“若是我真的偏心,我会容许你刚才把这里搞的鸡飞狗跳?若是我真的偏心,我会这么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话?你也太小看我安南侯府了!虽然安南侯府已经没落了,但是这里好歹也还是超品秩的侯府!”
柳贵见老夫人生气了,心中不由自主就有些擂鼓,难道说过犹不及,他适得其反了?
“娘,翠彤她……”安明轩见柳贵吃瘪,忍不住开口了。
“盛儿,我刚才看着贵哥儿在这些丫鬟婆子身上问不出什么,就让人去请教了高先生,翠彤为什么会出事。”老夫人的声音顿了顿,发现柳贵和安明轩都不说话,看着她,这才继续道,“高先生觉得是翠彤亏损了身子,因此才会受不住胎气。”
“不可能!”柳贵不等老夫人把话说完,就抢着开口道,“我把这京城中最好的药材都买了来,供着翠彤吃用,再说了,大夫都说翠彤的身子好得很,怎么会……”
“你也不要着急,高先生既然这么说,自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只要等着就是了。”老夫人挥了挥手,就打断了柳贵的话,“若是高先生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到时候再说别的也是可以的,反正这些人都在这里,我就不信,她们能跑得了!”
老夫人这么一说,柳贵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高逢春从屋子里面出来,走到老夫人和顾夕谨面前,拱手行礼:“小子见过老夫人,见过夫人。”
“高先生快快请起。”老夫人笑着开口,“快给高先生看座。”
老夫人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端了椅子过来,高逢春在老夫人的对面坐了,又有小丫鬟端了茶过来,高逢春接过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道:“老夫人,小子刚才替新夫人把脉,发现新夫人的脉息十分微弱,视乎是身子亏到了极点,小子心中怀疑,就让苹果姑娘带着小子去新夫人的屋子里查看,结果发现新夫人穿的衣服,似乎被人用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水浸过了。”
“既然是无色无味的,你怎么能查看的出来了?”柳贵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莫不是是为了某人开脱来的?”
高逢春被柳贵这么说,他也不生气,依旧不急不缓的道:“虽说是无色无味,但倒是还有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来的。小子已经让苹果姑娘把这些衣物搬出来了。”
高逢春话音还没有落下,苹果就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抬了两个箱笼出来,柳贵自然认识这两个箱笼是做什么的,不由得变了脸色:“你是说这两个箱笼里面的衣服都有问题?”一边说着,一边赶过去,猛地打开了箱笼,把里面的衣服拎出来,在鼻子下面使劲的闻着,可是哪里能问出什么异状来,顿时沉着脸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指鹿为马!”
顾夕谨看见这个情形,顿时也有些不淡定了:“高先生,你可是又切实的把握?”
柳贵都快要把每件衣服拆了,都没有找到不妥之处,她不担心才怪呢!
高逢春笑道:“夫人放心就是,小子从来不打诳语,小子说这些衣服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只要夫人信得过我,我就证明给夫人看。”
“怎么证明?”顾夕谨的好奇心顿时上来了,老夫人也被高逢春吊足了胃口,“燕儿,去拿一件衣服来我瞧瞧,我倒要可是有什么不同的?!”
不要说顾夕谨和老夫人,燕儿和知画,知竹都来了好奇心,不等顾夕谨开口,两人走过去,从箱笼里各自拿了一件衣服,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见实在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知竹便把手中的衣服递到了顾夕谨的手中,这么一来,知画手中的衣服就没去处了,这丫头眼睛一转,就把手中的衣服递到了安明轩的手中:“侯爷看看,可能瞧出什么不一样来?”
安明轩听高逢春言之凿凿的说,证据就在衣服上,不由得也好奇起来,接过知画递过来的衣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任是没有看出一点儿的端倪,不由得转头看向高逢春:“高先生,这证据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