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吗?”奇慕晨前脚刚跨进营帐,便迫不及待地问。
蓥沁悦明知故问,“答应什么?”
“你不是说,要浪漫的求婚吗?”他眉头微敛。
蓥沁悦定定地看着他,一脸的无奈:“真怀疑你的风流之名是怎么得来的,还招蜂引蝶,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气氛肃杀杀的,让那群大老粗去在演武场那种地方献花,还兼撒花,亏他想得出来!
奇慕晨挑高了俊眉:“有那么差劲嘛,好歹我们在这排练了好几天,差点连年都没得过。要不是我用美酒小小贿赂他们,那些个小子可极度不满啊。”让那些大老粗做这么娘的事,他们本来就不肯干。
已经不错了,奇慕晨心想。
嗯?他似恍然大悟,一双眸子染上一层琉璃珀色,原来他还没有做第三样事!
见他笑得诡异,蓥沁悦不自觉地往后退,他那个样子实在像极一只准备偷腥的猫。
“悦……”这声叫唤实在魅惑至极,蓥沁悦张大嘴巴,实在想象不出,战场上肃杀,但个性其实挺温柔的他也有这般妖魅的表情。
吞了吞口水,她不自觉地再往后退退,“你别再靠近了。”
这个样子我根本就没法思考啊,脑子快当机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靠近?”他显然有些不悦了,还真止住步伐。
她只觉得心中一阵空荡,些许失落涌上来,脱口道:“当然不是,只是……只是这样我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了,我们本来就是……”他闪电般地蹿到她身边,生怕她再度反悔,眼中的琉璃色彩更深了。
“悦,你是不是怪我漏了一件事,没事,我们现在就补回来。”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奇慕晨伸出强健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身。
“啊!”蓥沁悦惊叫一声,“奇慕晨,婚不是这样求的!”
奇慕晨一张俊脸逼得很近,碰触到她精巧的鼻端,声音低哑:“不是你教我的么,捧花、萤火虫,还有……热烈的拥吻……”
他炽热的唇瓣已然贴近,再也不给她一丝争辩的空间,温热的唇瓣在她那两片细腻嫩滑的玫瑰花瓣中辗转吮吸,火热的唇舌长驱直入,轻易撬开了她原本没有设防的贝齿,探索着她更多的美好。
蓥沁悦只觉得脑子热辣辣的团成一团,已经不能自行思考。本能地反手抱住他,迎合着他,直到,他的大手探入衣襟,一丝冰凉夹杂着他手中的温热刺激着她敏感细腻的肌肤,她身躯一震,几乎是反射性地惊醒过来,一把推开他,脚步一个踉跄往后一退。
“奇慕晨,你……”她惊讶地看着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退向床边,这可是个危险地带!
奇慕晨再次欺近,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呼吸似乎也变得浊重。
蓥沁悦喘息着,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移了移,脚一软,差点没滑到地上去!
她的衣服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衣领处不知何时被挑得很是蓬松,她刚刚这么一挣一退,香肩半露,性感的锁骨微微凸出,连带着,胸前春色忽隐忽现。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再度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双手反抵床头,要死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此番模样不亚于更近一步的诱惑!
“悦……”温热的气息已经喷吐在她脸上了,蓥沁悦手脚一阵冰凉,郁闷无语,心中呐喊:竟然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她出的主意,她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嘛。
在她最后一个念头中,人已经被牢牢地压在身下,寒风热躯早已让搅得她不能再分心思考……
第二天一早,蓥沁悦瑟缩在温暖的被中,此时奇慕晨早已到演武场去了。
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闪动,她缓缓睁开眼,慵懒地一个翻身,身上酸软无力。她轻轻地叹息着,慢慢地将被褥推到胸前,露出遍布的红痕。
想起半夜,她被折腾得醒过来,不久又累得睡着。天刚蒙蒙亮时,她醒过来,正欲起身,她一向早起。
不想,他也醒来了,一句现在还早,如果你太闲了,那我们……
不用想,她又被抓回了被窝中,第一次在军营里睡到这么迟。
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心中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她原想自己的初夜应是在新婚之夜,可是,如今她一点也不后悔。
又浅睡了一会儿,奇慕晨回来了。
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蓥沁悦被一阵冰凉给激醒了。
“你回来了。”
奇慕晨取过几件衣服,眼中盈满笑意,“嗯,起来穿上吧,一会儿有客人要来。”
“客人?谁呀?”她瑟了瑟身,似不愿离开这温暖的被窝。红唇微肿,也不知昨夜被他的唇碾过多少回,可是那份朱艳之色丝毫也不曾减退。
奇慕晨心中一阵悸动,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擦,爱怜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别让人家笑话你赖床。”
哼哼,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她没好气地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见他笑得得意,不由气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我们该做的一样都没少,现在还怕我看?”奇慕晨不怀好意地瞄着被下掩盖的妙曼。
蓥沁悦大惊,忙钻入被中:“你不出去我就不起来!”
“也好,我还能多欣赏一会儿。”他痞笑道。
蓥沁悦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那我先走,你穿好衣裳就到门口来。”奇慕晨再度往她脸颊一蹭,快步出了营帐。
今天是大年十五,也是元宵佳节。有许多将士的父母都在奇疆城镇中等着与自己的儿子见面。
战乱已经平息,许多人终于能过上安定的日子了。奇慕晨也搬下命令,可以让奇疆所属的兵士每年在奇疆城的晨悦酒楼中与他们的父母见面。
想当然尔,这个晨悦酒楼便是奇慕晨开的了。
蓥沁悦跟着奇慕晨走进酒楼,一脸的好奇,“人家将士们与他们的亲人见面,我们来这凑什么热闹?”
奇慕晨没有多说,微笑地向与他打招呼的将士家属点头,带着她上了楼。
她还兀自不明白,正欲追问,房门打开,一声惊喜的呼声传来:“阿炎!”
“阿爹,娘!都告诉你们,她不叫阿炎,叫小悦,是我们奇将军的夫人!”大猛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一下子就嚷开了。
蓥沁悦一怔,紧跟着奔到二位犹自激动不已的老人面前:“阿爹,阿妈,你们怎么来了?”
当初蓥沁悦在桃园村拜认这二老为义父义母,本想过一阵子她和慕晨成亲,让人把他们接过来,没想到现在他们却自己来了。
大猛娘拉住沁悦不停地瞧着,“我就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打扮多漂亮,跟仙女似的。呵呵,这次啊,我是同大猛他爹来看看大猛的,这小子上次回去一次,我还以为他偷偷跑回来的,却没想到是奇将军让他告假回去的,还说可以在年初时到这里来看看他,可把我们两老乐坏了,这不,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大猛还告诉我们,你和奇将军就要成婚了,你瞧,我们带了一篮鸡蛋过来,你现在身份不比从前了,可别嫌寒碜。”
“阿妈,瞧您说的,您能来小悦已经很高兴了。”蓥沁悦忙说道。
“呵呵,阿炎,啊,不是,叫小悦,小悦!你和奇将军过几天就要成婚了,阿妈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根银钗是我和你阿爹成亲时他送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带,来,我给你带上。”大猛娘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条红布巾,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还躺着一根银晃晃的钗子,已经几十年了,看来大猛娘很是珍视才能保持如此之新。
沁悦心中感动,“阿妈。”她没有推辞,阿妈是真心对她好的,像对待女儿一样,她又怎么能够违逆呢。
等到走出晨悦楼,蓥沁悦还没缓过神来。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过几日成亲的?”平静下来后,她忽然想起刚才阿妈说的话,秀眉微挑。
“我不是已经向你求过婚了嘛,你自己也答应了。”奇慕晨面不改色道。
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再说,他连一句‘嫁给我吧’都没说,也叫求婚?
还没等她开口反驳,他的一句话又差点把她雷倒。
“恰诺圣君、沧海洛少、林欣夫人过几天就要悦城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不然到时客人都到齐了,新郎新娘却还没到位,不是要让人笑话嘛。
蓥沁悦猛地一跳:“什么!你连我爹娘都请了?!”
他到底还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奇慕晨反手将她一揽:“悦,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我怕你会再一次离开我。所以,我醒来没多久就开始筹备了,天知道我有多怕你不答应我,所以昨天才……”
“对不起。”沁悦眼眶微红,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爱哭了,扬起头定定地看着慕晨,少许晶莹在眼里闪烁,她伸出双臂,反抱住他,“慕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任性带个你这么多不安。”
“傻丫头,你不怪我自作主张?”他疼惜地摩挲着她的发。
“不怪,我很开心。走,我们马上回悦城,去筹办我们的婚事,在晚些新郎新娘就要迟到啦。”这一刻,她不再觉得孤单,在这一世,她有了这么多亲人陪伴。
他的眼眸中为她的话亮起最为灿亮的星辰,或许,对他没有初见千瞳的那一瞬的悸动,可是,他的包容,他的付出,甚至他满满的一颗心都给了她,那就够了。
早在不知不觉中,她便陷入这无边的暖意里,享受着他的呵护。可是,无知的她竟然还一次次地伤他,摧残他的温柔,直到他的生命即将逝去那一刻,内心的痛楚才明明白白告诉她,原来她已经融化在这潭温泉里了。
她和千瞳是在同样的孤独中活着的,遭受着他人异样的眼光,所以,她疼惜他,怜悯他。那时的千瞳,就像以往的自己一样,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影子,不想离去。
可是,慕晨就像温暖的阳光,将她心底最后一丝阴暗也给照亮了,把她的影子照淡了,彻底融化在阳光中。
她坐在骏马前方,倚靠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他双手沉稳地控着缰绳,从她腰间绕过,稳稳地托住她。
“慕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她忽然回过头,给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比冬雪后的阳光更加炫目的笑容美得让他移不开眼,一向专心的他就那么一愣,高大的身躯一震,险些摔下马。
“你说什么?”他只想再听她说一遍。
沁悦嘀咕一声,“原来你没听到啊,那算了……唔!”
她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被奇慕晨捧着脑袋,朝着红唇深深地印下去。
“……唔……这是……在马上……”她好不容易偷着空隙,将一句话说出来。
他却酷酷地说道:“那有什么,本将军的骑术一流,还怕这小小的马儿不成?”
可是我怕呀!沁悦只来得及将话搁在心里,却没来得及说出来,整个人已经再度贴到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