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黎闻言,想起了宫中的传言,这才想起,千瞳皇子这姝拒可是女子的禁地。她低头一看,几条色彩艳丽、头呈倒三角的蛇儿眼睛闪着碧幽幽的光芒,口吐血红的信子迅速朝她爬来。夹杂在其中的,更有密密麻麻,形状狰狞可怖浑身长满毛刺的毒虫和五彩斑斓的毒蛛。
有几条毒虫几乎要挨到她的裙摆,馨黎惊叫一声,挥剑将虫子斩成两截,青绿色的虫液溅到她的银剑上,那片被溅过的剑身像破了墨一般,染上一层黑。馨黎骇然,这虫子毒性极强,若是被它蜇上一口,只怕……
她浑身发冷,手上的鸡皮疙瘩已然冒起。扫了千瞳身后的沁悦一眼,恨恨地一跺脚,纵起身形飞出姝拒,地上的毒虫们这才停止行进。
蓥沁悦瞪大了眼睛,瞅着一条条毒蛇和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蛛爬回屋角那几个大木箱,奇道:“它们真的能认人?”
馨黎刚躲在篱笆外,它们可没动静,她一靠近屋子,这群家伙立刻就出动了。
“只要我认可的人它们都不会攻击,你以为湛为何不敢在这里强行把你带走?不是因为他给我面子,而是因为它们。所以平日你最好少走出这屋子,否则我也保不了你。”千瞳叮嘱道。
蓥沁悦答应一声,心下却不以为然,她可不认为皇甫湛会惧怕这么一群小毒物。
这天莫漓匆匆赶回姝拒,不知和千瞳说了什么,和她打了声招呼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刚开始她到也没在意,皇宫可是他的家,怎么说他也比自己熟悉。
可是,这会儿他俩都已经离开四、五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有些担心,莫漓回来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徘徊了一阵,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那扇薄薄的篱笆墙的矮门。
她已经尽量隐藏行踪,不让宫中的人发现。四处寻了半天,他可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只剩下皇甫湛的书房了,她驻足,思索着要不要去探探。
抿了抿唇,尽管心下百转千回,她也毅然迈开步伐向御书房走去。
四处看了看,门外没人,皇甫湛未免也太自负了。不过,若是里面没人呢?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想到上次偷听被发现,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耳朵凑了过。
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嘤嘤宁宁的喘息声,他果然在里面,只是,里面在做什么?她用手指戳破裱在漆木上的油纸,眼睛穿过小洞,欲弄清里面的情况。
嗬!一看到里面的情形,她猛地吓了一跳,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片红霞。
“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扰朕!”房中传来皇甫湛森冷的话语。
蓥沁悦一惊,自己又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奴婢是来征询皇上,晚膳已准备好,皇上今夜要在哪里用膳?”见天色已晚,她急中生智,捏着鼻尖装出另一番声音问道。
房里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静了,蓥沁悦心中一跳,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只听皇甫湛道:“端到御书房便是。”
“那女婢先告退。”她舒了口气,拔腿便要抛开。房门却一下子被拉开,露出皇甫湛那张妖冶的俊容。
“我说呢,是哪个丫头胆敢前来问朕在哪用膳,原来是朕的悦儿啊。”他就那么随意地披了件外衣,任由性感精壮的前胸袒露出来,薄唇一翘,“悦儿,想看的话不必躲在墙角,朕让你光芒正大的看岂不是更妙!”
蓥沁悦羞红了脸,愤愤骂道:“你无耻!”
也许是听惯了她不敬的言语,他已不再像当初那般愤怒。只是眯起眼,微露的眼缝透射出几分危险的味道。
房中那妖娆美妙的女子见他站在门口与方才问话的人说了起来,不由有些不悦。披了件薄薄的纱衣也走到门口,妖媚的脸上红潮未退,眼底还带着迷离之色。她显然是对这面带白纱的女子打断他们的好事而不满。
“皇上,怎的不把她撵走,多煞风景啊!”娇嗲的声音听得沁悦鸡皮疙瘩直往上冒。
妖娆美人嘟着红唇,对皇甫湛视她而不见感到委屈,胸前的丰满不时蹭着他的身体,无声地索求着,企图引回他的注意力。
皇甫湛慵懒一笑,大手瞬间滑入薄薄的纱衣中,惹得美人一阵娇喘。蓥沁悦的脸上着了火似的,烧红了。将眼撇向一边,对两人在门口大演激情戏感到难为情。
“皇上……”美人央求着,美眸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不识时务的白衣女子。刚听到皇上喊她悦儿,想必又是宫中新来的不懂事的妃子,看她这模样,不是也是来争宠的吧?
“翩儿你先回去,朕今夜到你那去。”本是一脸不情愿的翩妃听到后半句,惊喜不已,示威似的朝蓥沁悦哼了一声。
待妖娆美人走后,皇甫湛才整了整衣衫,问道:“说吧,你来这做什么?我可不认为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我。”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立马接口,惹得皇甫湛优势一脸愤容,她讽刺道,“我是来找千瞳的,没想到没找着他,却看到这种龌龊的事。”
“龌龊?”明白她指的是刚才与翩儿的事,他却忽然笑了,戏谑道:“你身为公主,又是奇慕晨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就没见过皇宫和王府里有这等龌龊事?”
蓥沁悦不语了,这种事在以前的世界里,别说是她,就连小孩子都懂。被他这么一调侃,她反倒不羞窘了。冷静下来,忽地想起来此的目的和此时面对的人,她可不是来和他斗嘴的。
思及此,她转身就跑,谁知道这坏脾气的皇甫湛会不会介意她坏了他的好事而对她不利呢?
见她连话都顾不上回答,见他跟见了鬼似的往外跑,皇甫湛摇了摇头:这女人!
眼角弯了弯,眼底确实盛满笑意和宠溺的味道,没有一个女人胆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没听到他追过来的脚步声,蓥沁悦正要松口气,却忽然撞上一堵壮实的肉墙。她抬头,杏目圆瞪,如见了鬼魅一般看着面前的人。
她不由紧张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什么时候跑到自己面前来的?
皇甫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退了又退,不禁摸了摸脸,暗思道:我没那么可怕吧!她平日不是很大胆,在她眼里,自己根本就不像个帝王。
大手钳住她的肩:“你还想跑哪去?既然出了姝拒,你以为还能回得去吗?”
他想怎样?
蓥沁悦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来踱去,皇甫湛,这个混蛋,竟然把她软禁在这种安静得近乎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地方。
“喂,开门,放我出去,我要上茅厕。”她拍门。
只听外面一人懒洋洋地说道:“里面有便盆,不劳您出门。”
不是吧,连这都备好了……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过了一日余,她便又喊道:“我要洗澡,让我出去。”
门外没声响,可过了一阵,有人给她送来了热腾腾的洗澡水。
“我会认床,晚上睡不着。”
良久,她瞪着眼看看几名侍卫搬来的几张床,占满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您慢慢挑,如果还不习惯,那就多睡几天就习惯了。”
结果是,他们又原封不动地把床搬走。
她就是要折腾,看看能不能伺机逃走。可是到最后,她自己都倦怠了,连着门外的守卫也都懒得与她搭话,干脆锁上门,站在门口装聋子。
她垂着眉,坐在床沿上,心道,都好几天了,不知千瞳他们回去没,若是回去见她不在,定然会猜到自己被皇甫湛待走的。
他把自己关在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无非是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她前几天近乎无理取闹的折腾着,无非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罢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个地方几乎是与世隔绝,这里发生的一切根本不会传到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