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更的时间两个人都才起来。天昏地暗;也的确是天昏地暗,外面飘起了雨,难怪昨夜蛙虫们叫得这样的欢。
“亲爱的,你再睡一会,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去解决这个事情,解决完了,立刻回来向你汇报。”对着性感的厚嘴唇使劲地“嘣”了一口,算是对英子昨夜床戏十二分赞的满意。
郭铁有个特点,几乎不直呼英子的名字,挂在嘴上最多的就是“亲爱的”;不知道的都觉得他会秀爱,连英子也是这样想,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床戏太多,担心一不小心叫错了名字。
“死鬼。”英子迷离娇喋地骂了一句,心里其实是开着花的。
郭铁迅速洗漱,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抽了几张毛爷爷,关上门,就直奔单位。报了个道,然后就告假,下雨的日子反正也没啥事,就直奔那个大老远来找他的女人那里。
说句心里话,连那个女人叫啥名,他都记不住了;结交的女人太多,如果让他一个一个地写下来,一定就是一本厚厚的艳情史,堪比男人世界里的潘金莲,应该不也枉其名;如果拿去做为恋爱这门学科的教科书,当做实践教材,或者用来研究这种男性的心理活动,应该也有参考价值。
郭铁敲了门,门开了,站了一会,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
女人换了件衣服,淡淡的黄色小花的半长裙,比前两天的那件好看很多,在窗户斜光的折射下,温暖又安静。前两天还觅死觅活和郭铁折腾的女人,现在却安静的一句话也不说;用自杀来引起重视,郭铁觉得她的目的应该是这个。
自杀,身边有着可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去死?做了妈妈的女人,都不会轻易死,为了孩子也会坚强的活下去,那种强悍的生存力量,可能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吃饭了没?我去给你们娘俩买点吃的去。”郭铁声音不大,说得吞吞吐吐,和他平日的风格完全不同;女人来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还没好意思问她;孩子还小,只是妈妈,妈妈的叫着,根本没有机会听到叫女人的名字。
“不用了,我刚带孩子在大厅吃的,有餐劵。”女人开门以后,就回到床边继续低头收拾衣服,是刚刚收进来的。
房间里除了孩子玩玩具弄出点响声,静得尴尬。
一个女人经历了未婚先孕,又生下孩子独自一个人带着,本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现在又千山万水地找过来......想到这里,郭铁的嗓子顿时觉得有个东西哽住了,话噎在嗓子口。
“恩,能给我孩子几根头发吗?”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句话,他知道不合适,但总要说;他再喜欢小孩,也要确认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才可以,不能随随便便就当爹;万一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的爹,那和带了一辈子的绿帽子没啥区别;男人觉得最丢人的事莫过于此,郭铁也不例外,他也是这样想。
泡妹,养娃都不丢人,只要不是别人的怎么都行;绿帽子对男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有“绿帽子恐惧症”,他们都是更愿意把这顶绿帽子戴在别的男人的头顶上。
女人也处了郭铁有一年,加上又有了孩子,早都在心里把郭铁当成自己的丈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命;从小就信命的她,更是相信郭铁说的话,他说的话她都觉得是对的,那是孩子的爸爸。
“没有剪刀。”女人环视了一下房间,翻了翻酒店里的抽屉,轻声地说。
“哦,好,等我一会。”郭铁这才想起来,这是酒店,不提供剪刀,一般人出行也不会随身带着些东西,女人也一定不会带。他下楼到前台借了一把剪刀,然后回到房间。
女人接过剪刀,走到在床边自己摆弄玩具的孩子面前,慢慢蹲下来,轻轻缕起几根头发,“别动,妈妈捉一下小虫子。”剪刀轻轻的丝丝声,四五缕的头发就撰在女人手上,站起身递给了郭铁。
“出生证明给我。”郭铁又低声说了一句,脸皮怎么变薄了,想当初那厚着脸皮纠缠,又悄无声息抛下她逃走的样子,声音怎么也大不起来了,看到这个女人会让郭铁产生强烈的愧疚感,这种感觉之前泡妞是没有的。
女人翻包拿出了户口本,身份证,还有孩子的出生证明,递到了郭铁手上;这些都是她考虑到了的,并不是为了做亲子见证用的,只是为了见到郭铁以后,让他能看到孩子出生那一刻的记忆;翻开户口本看到上面并没有孩子的名字,只有这个女人自己的名字:杨秀丽。宁夏市凤凰区耿亚县图嘎村125号。
出生证明,孩子的名字一栏写着:郭毛。时间:2011年3月5日凌晨2点12分。
“好,”郭铁摸了摸孩子的头,“我办完就回来。”
女人很淡定,她不觉得这孩子有什么疑义,郭铁要去检验就检验好了。这两年要不是想着还有郭铁的孩子根本挺不过来,送人或者丢在孤儿院的门口,她都想过,但都没有做,她舍不得孩子,更舍不得和郭铁的这段感情。
这个孩子是她对郭铁的念想,不想断,当初是咬着牙把孩子生下来的;一位单亲妈妈一边养孩子,一边打听郭铁的下落;这期间的辛苦,她都能承受,只要看到孩子,就都是希望,也不觉得苦了;见到了郭铁,觉得孩子的苦也终于到头了,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
郭铁再去医院的路上给邢豪打了个电话,让他给他医院的哥们打个电话,帮他处理的快一点;哥们很爽快,五分钟内就回了电话,搞定。
“冯医生,这是资料。”把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了医生手里。
“你?是邢豪的朋友?”冯医生看了看资料上的名字。
“是的。”郭铁有些尴尬地对他笑了笑,“就麻烦你了。”
邢豪的朋友没搭理他,翻看了几下资料,冷冷地说:“明天上午来吧!”
“好好好!”郭铁伸出手要去握冯医生的手,但是冯医生没有动,他窘促地收了回来,“谢谢!那我明天来。”
“这是费用,你去交一下,交完就可以走了,不用再过来了,单据明天一把带过来就行了。”他头都不抬。
“好,好。”郭铁边说边退出了办公室,出了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抑,本来就紧张,这冯医生让他感到更压抑。
是自己的孩子怎样?不是自己的又怎样?郭铁心里都还没有盘算好,这么大的事,突如其来,就像一棒子打过来,根本没有防备;更何况,这种像电视剧一样的情节,以前只是听说,谁能想还真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就是这样,事情不发生自己身上,那感觉就没法体会的真切。
从兜里掏了半天才掏出烟来,忙到手抖,一直憋到现在没抽;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嘴巴撅起来,朝着天空喷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烟圈在他的面前打出卷。
这个吐烟圈的姿势不知道迷住了多少的姑娘,在男人面前也是酷到无敌;吸烟的男人很多,可是吸烟吸出范来,又能吐出这样漂亮的烟圈的男人可也不多。
猛吸了几大口就吸完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碾了一碾,踩扁的烟头在地上点出了一个乌黑的大点,就像烙在郭铁心里的疤;雨水淋在踩扁的烟头上,可是有点小,只是打湿了它,并不能把它清理干净。
是回家还是去酒店?看着眼前飘悠悠的毛毛雨,郭铁出了医院大门,找了附近的一家大超市走了进去。
没一会功夫就提了满满两大袋子,两岁孩子能吃的零食,有旺仔小馒头,酥酥饼,旺仔牛奶,未来星,就连婴儿的磨牙小饼干也被郭铁给扔进了袋子里,结了帐,打了个车直奔邢台宾馆。
郭铁在市中心广场附近给他娘俩定的房间,吃饭购物方便;离他的单位近,走几步就能到;离广场也近,方便她带孩子出来玩;住在宾馆洗澡也方便。不比自己家住的郊区,虽然环境好,可是出门打个车,买个东西都超级的不方便。
这两天郭铁一哥们回老家,走得急,把他的车从单位就直接撸走了;弄得这几天没车用,办起事来超级不方便,特别是从家里出来,打个的士都要等上半天;偶尔能遇到单位的同事顺带,郭铁还不愿意麻烦别人,宁可花上两个钱,也不愿欠上这大大小小的人情,欠得终会还,他信这个。
在宾馆长廊里遇到娘俩。
“这是干啥去?”
“出去吃饭。”
秀丽正准备带着郭毛下楼吃饭,小孩子饿得比较早,这饭点总要比成人要提前一到半个小时,不然等肚子空了再去吃,就要开始闹人了
“吃饭啊!”郭铁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秀丽,然后抱起郭毛,“把这吃的放屋里,咱一起去吃。”
“买这么多,头天来买的还没有吃完呢!”秀丽小声地说了一句,转身回到房间,把袋子放回去。
这两年和孩子过的日子一直比较清苦,看到这样花钱,心里舍不得。
“走咯!去吃好吃的咯!”郭铁没打理她说的话,逗着郭毛就直接下楼梯了;这孩子也是逗,才认识几天,跟郭铁就不陌生了,还特喜欢让他抱,一抱就笑,也不闹人,乖巧得像个姑娘,郭铁说他假小子。
那忽闪忽闪的逗逗圆会笑的大眼睛,郭铁一看到的时候就喜欢得忘不掉,太喜疼人。
孩子被郭铁逗得咯咯笑,两个人在大厅闹着玩,等秀丽下来。
秀丽站在楼梯口看到这父子俩开心玩耍的样子,心里惦记的那块石头落了一半。
三个人像一家人似的高高兴兴地出了宾馆大厅。
郭铁准备带他们去吃老城隍庙的馄饨,这是市里最有名的一家餐馆,餐馆独以馄饨出名,除了馄饨,其他的菜肴郭铁几乎都尝遍,都比不过这馄饨好吃。
孩子只要有吃的,只要有人陪着,只要有妈妈在,就是最幸福的。郭毛这个时候应该很幸福,有个这样喜欢的叔叔陪着,还吃很多好吃的,妈妈也开心;郭毛说话比较晚,不会说几句话,只有妈妈叫的最清楚;小孩子的幸福是藏不住的,一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