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行十人结伴出发,临行前,黑月圣尊特别交代过,让众行弟子去造访东吟。
说到东吟,自千年前,东吟派的老道主和徒门派始祖--太原中屈乃是至交,近千年来,东吟、徒门来往密切,关系甚好,只可惜,四年前,老道主病入膏肓,再无回天之力,一命呜呼,由他那年仅十五的玄孙--君无欢继位。听说,这孩子天性聪慧,记忆超群,又有着如花似月的美貌,听闻年幼时,随老道主远游大江南北,相貌一出惊天下,多少女孩为之倾倒,所以,为了安全所见,从八岁开始只能终年带着面具生活。
多年来,早已习以为常。如今,这位郎朗少年带着面具更有几分霸气之感,也不再厌倦面具。
但,整个东吟人都知道,自从,新一任道主--君无欢继位后,他再也没有笑过,虽今派中并无什么要紧的事,但他总是一个人郁郁寡欢,也不爱说话,终日坐在东吟宝座上,照着镜子,唉声叹气。
四年来,东吟、徒门在没有任何联系了,如今,这一行人突然拜访,这位少年又会如何接待。
“启禀道主,徒门弟子来访,现在殿外,共有十人!请问,是否......”
“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了,不见!”君无欢倚在宝座上,照照镜子,“看我这憔悴面容,是不是老了许多?”
“道主如今才年二八,怎会老呢?”
又有一人来报:“启禀道主,那带头的少年说,他是顾离殇,还带来了‘虞美人’!”
“哦?”君无欢稍稍正坐,放下手中的镜子,“难道是他?快快召进殿来!”
君无欢激动地站起来,准备亲自去迎接,可是,这样就不显得庄重了,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哄骗,倘若当真有诚意,就不必为难他们了,也辛苦了他们这一行,好吃的好喝的招呼他们,倘若没有诚意,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见过道主!”
“嗯!”君无欢假装不理他们,心里何尝不想着快快走到他身边,和他好好说说话,毕竟四年不见的好兄弟了,可先试探试探他的诚意如何,在做打算。
“道主,我等奉黑月圣尊之命,来拜访东吟!”顾离殇站出来,拱手,半鞠躬。
“并不是你自己想来看我的,对吧!”
君无欢语气中略带几丝失望,也很生气,难道四年不见他就一点不想我吗?他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难道他有了比我更好、更亲的兄弟了吗?他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没有时间,自上次出关,这些年,徒门都有点忙!”
“那好吧!你说带了东西给我,还不快拿上来给我瞧瞧!”君无欢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一手拂袖,然两手叠着于在膝盖处,此举略有些风骚之感,动作又如此轻盈,两手纤细娇柔若无骨之感,柔美秀发以丝带束之,不戴发冠,不插发簪,清清淡雅,若此甚好,也不失艳丽之美。
顾离殇从怀里取出一只‘虞美人’,走到宝座前,掐掉多余的枝,为君无欢别再耳旁。
“当真美?”君无欢拿出镜子照了照,问道。
“嗯!”顾离殇只是笑笑,点头回答。
其余的九弟子皆目瞪口呆,都道顾离殇的朋友怎么这个样子,太不是爷们了,一阵闷笑。
“想不到堂堂东吟道主,竟是个女人啊!”该死的支离,怎么说得那么大声,生怕道主听不见吗?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支离接着又来句:“这么娘腔,算个男人吗?”
真不幸运,道主--君无欢最恨别人说他“娘腔”二字,真不巧,这两字如雷贯耳,这下可激怒了君无欢,君无欢突然站起,指着支离,怒斥道:“我最恨这两个字在我面前出现,况且,你说的还是我!”
顾离殇对于君无欢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他深知君无欢性格孤僻,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底线,也最恨别人讨论他,这下子,不知他会出什么怪招来惩罚支离,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支离自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直跪地求饶,看这人娇娇弱弱,说话的声音却如雷霆呼啸。
离殇忙阻止君无欢,“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
“放过他?凭什么?”
“我们的交情!如何?”
“如果,我说不能!”君无欢潇洒地甩开顾离殇的手,“顾离殇,如果,这次不是圣尊让你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我东吟?”
“或许是吧!”
“好,你当真越来越绝情,我也不再顾什么兄弟之情,”君无欢伸出一只手,一挥,将顾离殇抛起,又扔向远方,他说翻脸就烦了,什么也不管了,“你为什么不还手!”
“不需要!”
“师兄,大师兄!”
顾离殇站起来,示意弟子不要动怒,道,“道主,怒气也出了,我们也该走了!”
“慢着,来了就走?不留一晚?”
“不了!”
就这么走了?哼!真不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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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啊?”
“十三岁,我闭关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那时他已带着面具,我都未曾见过他。”
“他打你,你不恨他吗?”
“其实他本性并不坏,性格转变很快罢,只是有点恨我那么多年不来看他。”
“那他怎么不去找你!”
“是我,我不让他来找我,那时我说,让他等我,我会找他的。可惜--一直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