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见左立这副模样,不由又一次摇了摇头,他今天还真是一直都是在摇头中度过的,不过摇头的对象都是左立罢了。
“楚晨,你真的想清楚了?”孙海问道,他自然是猜得到为什么左立不要楚晨进左家的,这确实是为了他好,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帮左立再问了一遍,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想楚晨因为这么一个错误的抉择而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楚晨坚决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定以及肯定。”
见楚晨如一头倔驴的样子,拉都拉不回来,孙海也随之放弃了,至于陈沉和彭博,则早就放弃了争夺,各自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酒。
左立冷哼一声,看着楚晨的眼神十分凌厉,好像如果和他对上视线,眼睛就会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射瞎一样。但即使是这样,楚晨还是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楚晨想的很清楚了,也许他随便选择站到其他任何一方世家都会取得十分辉煌的成绩,甚至可以为自己的未来铺上一条阳光大道,但是他却必须要选择左家。因为如果不入左家的话,那么他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帮左阳夺回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如何对得起左阳因为长期的默默等待而渐渐灰尘满布的心?如何查的清当初左阳被赶出左家的真正内幕?
“哼!”左立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摔门而去,留下了楚晨和其他人留在了这间宽阔的包间。
“唉……”孙海深深叹了口气,左立这比陈沉还暴躁地多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的过来呢?“楚晨,你别在意他,吃完饭以后你就去找他吧,他不会走远的。”
楚晨点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在吃饭,并没有什么再多的言语。
吃完饭后,楚晨应孙海的话,直接在宴会外的寂静岭枯木山崖那边找了起来。
夜里的寂静岭实在是阴森恐怖,夜风呼啸穿过枯木,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呜呜和吱呀声,即使是楚晨也认不出浮出一层鸡皮疙瘩。寂静岭很黑,月光在这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除了黑暗就仿佛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终于是攀上了枯木山崖的顶部,在那里,楚晨看见了在月光唯一能够撒下的那个地方,左立孤寂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刚刚包间里的那瓶白酒,直接提瓶喝了起来。
“是孙海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吧?”左立叹道,却看都没有看楚晨一眼,眼神流离地看着天上的皎月,满是落寞与沧桑。
也许是因为左立身边的气氛的感染,楚晨也不由跟着伤感起来。“孙海前辈叫我来这里找你。”
“噢。”左立又喝了一大口白酒,没有说话。
楚晨走了过去,坐在了左立的旁边,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左立终于是开口了。“你是哑巴吗你?来找我都不说话的?”
楚晨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左立,他还以为左立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是骂他有多不识抬举呢。
“看什么看!不会说话啊!老子看不懂你求知的眼神。”说着左立便又喝了一大口白酒。
求知的眼神……楚晨的眉头在抽搐,他压根儿就没有露出所谓求知的眼神好不好!
“说吧,你为什么执意要选择左家?”
楚晨一愣,说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吧……?”
“隐私?你在我的面前提隐私?简直就是笑话!”左立冷笑道。“你不说我都猜得到,还谈什么隐私?”
“既然你都猜得到又为什么还要问我?”楚晨挑眉问道。
“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一个不尊重晚辈隐私的长辈我就不用再那么尊重他了。”楚晨说完就起身要走,左立一把手又把他给拉了下来。
“你难道还不准我走了吗?”楚晨皱眉,这左立不会是喝醉了吧?!
左立沉吟了一会,看着楚晨,眼底满是沧桑,他吞吞吐吐地问道:“他……阳仔子他……怎么样了?”
楚晨的身躯一震,“阳仔子?”
“就是……”左立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确实没有其他人存在以后,继续说道:“就是左阳。”
楚晨皱眉,浑身肌肉紧绷,脸上满是警惕之意。“你怎么知道我和左阳认识?”
谁知左立竟是眉飞色舞地说道:“我都说了,在我的面前没有隐私!”
“你不说我就走了,我没必要和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说那么多。”
左立盯着楚晨坚定的眼神盯了许久,终是笑道:“阳仔子能有你这么个好朋友还真是不错……”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阳仔子的二叔……”左立松开了楚晨的手,又喝了一口白酒,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是最疼那阳仔子的二叔啊……可惜,阳仔子走了以后,我就没有可以疼的人了……”
左立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一般,可是他明显还只是一个中年人,他不老,但这一刻的他仿佛过了百年,成为了一个头发花白饱经沧桑的老人,一个空巢老人。
左立并没有在意楚晨的感想,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想当初,阳仔子还只有这么一丁点大的时候,都是我把他带大的。”说着,左立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看上去并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那个时候啊,阳仔子被我大哥带回家来,他那个时候挺怕生的,连二叔都不敢叫。就是一个内向的小邋遢鬼。长大以后啊,翅膀硬了,脸皮也厚了,整天就只知道跟我嬉皮笑脸的捉弄我。”
“我的后半生里,几乎都是和阳仔子度过的,阳仔子就像是我的孩子,我把他当作我的亲生儿子看待,我以为这样快乐的时光能够持续很久……但是,当大哥在家族里下达将阳仔子驱逐出家族的命令的时候,我的世界……崩溃了。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亲爱的大哥下达的命令!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左立深邃的眼里不知何时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