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宝镜照完显现的女子,已不再是妙龄少女,显形的一张脸,已经肿胀并且开始溃烂,瞳孔眼珠向外翻着,还不断有水蛆一样的虫子钻来钻去,鼻孔和耳孔还有血迹不断地滴落到地上,嘴唇也是青紫的。梁生一时吓得不敢出声,那侠士却已走到梁生面前,质问那女鬼“你却是因何在此处徘徊?还妄想加害旅途之人不成?”那女鬼颤颤巍巍,似是害怕侠客的杀气,发出的声音却甚是娇弱,“小女子没有害人,只因自己含冤而死,想要寻人还我一个公道。”侠客沉思了一下,“天下不平之事太过,你却不应该因一时之气,徘徊不去阴间投胎。”梁生在他们的对话中缓过神来,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姑娘,你却说说是什么冤屈?另外白日的时候,你还有赠我一帕之恩,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小生一定竭力而为。”那女鬼却在梁生的话落之后,发出吃惊疑问的语气。“白日?公子,小女子已经含冤而死两月有余,且一直在此处徘徊又怎会有赠你一帕之恩那。”一句话,将梁生刚刚消去的冷汗却又惊的严重了,梁生想起白日的事情,不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到脊梁骨,直教人心底发寒。那侠客听完后,却也眉头微皱,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想着就看向女鬼询问。“你且说说你的冤屈。”
女子的一番话落下。梁生顿觉得人生实在是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有就是巨大的惊吓。原来这个女鬼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伏来港,父亲告诉自己的那个定下亲事的未婚妻。李大人的爱女李茹茹,梁生觉得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据李茹茹叙说,两月之前自己为父母出门祈福,也就是离这个废弃旧屋不远的永华寺,那里香火鼎盛,听说求签及灵,虽然离京城路途比较遥远,但是留在寺庙诵经拜佛,也算是多做福德,所以便留宿在了永华寺,第一晚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日的夜晚,却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问自己的名字,虽觉得眼皮发沉,却还是迷糊之中将自己的名字透漏了出去。等到第三晚自己却是不听自己使唤,只觉得腿不由自主的向一个地方走去,自己只是努力的不受控制,半路却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跌倒了,等到第二日早晨丫鬟发现的时候,却是在前往寺庙后花园的小径上。
侠客听到这里不禁疑问,“那寺庙还有花园?”李茹茹想了想却道正是。“那寺庙平日里香火鼎盛,去的出了贫苦百姓之外边都是达官贵人,也有不少人借宿,环境也甚是优雅。”梁生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打算平复下自己的惊吓。“那敢问小姐,你却是因何遭遇不幸?”梁生说完,只觉得自己舌尖涩涩的,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将自己是这个女子的未婚夫之事透漏出去。
那女鬼不在照妖宝镜的照耀之下,已经恢复常态,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往后几日越发诡异,每日我都会在前往后花园的路上被发现,只是一日比一日走得远了,本想待得九日一过,就往家中转去,可不曾想,第九日的晚上,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一头栽倒了那口漆黑的井水里了。”侠客听完想了想,缓缓开口。“你所述的想必是传说中的七日言灵术。”梁生不由有些好奇。“请问壮士什么是七日言灵术。”侠客将手中的干柴往火中投了几根,才缓缓道来。“这七日言灵术,是我多年前行走江湖所听说的,这种言灵术需要知道被下术之人的名字,且名字需要在被施术人的口中亲自说出,知道名字之后,每日加深术法,可以让中言灵之术的人不受自己支配的做事情。只是这种言灵之术想必应该已经失传,却怎么今日有人用这个害人?”
听完侠客的复述,一人一鬼皆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现在死者已矣,关键是怎么解决被人害死之事,然而听完李茹茹的叙述,梁生和侠客都没有总结出什么害人元凶的信息。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思索片刻,梁生抬起了头,“李小姐,实不相瞒,今天白日小生碰见了一位与你样貌一般的女子,且有丫鬟陪伴,那丫鬟名唤环儿,您看是否有何渊源?”谁料,那女鬼听完吃了一惊。“环儿,却正是我的贴身侍女,当日我们是一同到庙里进香的。”李茹茹的话音落下,梁生却不由得又吃了一惊,侠客思索道“如此说来,白日的女子也非人类,却不知是何妖物,能在青天白日下行走的,必不是鬼魅,而且我却未发现任何异常,想必是已得道的妖类魔物了。这样说来,想要查明你的死因真相,却还是要从白日那个女子身上着手了。”梁生听到此处,也不在悲切,主动出声。“李小姐,其实,我本是梁梦梁大人之子,名唤梁净安,听闻家父说,是与您府上有婚约的,不想小姐遭此变故,我却也是正要奔往府上,也正好,借机查一查此事,早日让小姐瞑目。”李茹茹听完梁生的自报家门,却也有些吃惊,微微垂头掩盖下自己的羞怯,侠客却也是古道热肠。自告奋勇。“如此说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二人却有此因果,想来我碰见此事也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样吧,公子若是进京之后,有何难处,大可到京西的八里望寻我,若是我力所能及,必然相助。”此事一经商定,两人一鬼却也觉心中稍安,各自安息,梁生却辗转翻身,想着若是妖物作祟,会不会危害李大人一家,又想起白日的倩丽身影,只觉心中苦涩。迷迷糊糊之中却也安睡了。
第二日,清晨,早已不见了李茹茹的身影,侠客与梁净安却早早的上了路,行了两日,却走到了一处小镇,这处小镇外面看着倒也算富裕,却不知怎得进镇之后,街上却无几个行人,偶有两个也是行色匆匆,慌忙关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