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的问题,如果这里有旁人听了阿七与Archer之间的所有交谈,一定会以为阿七的这个问题是废的。
而这种‘废’问题,Archer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用行动去回答,但阿七却能够从他的攻击中,感受到一种注定徒劳无功的挣扎被他人戳破后的迁怒。
如果Archer不回到现在试图杀死卫宫士郎,那么卫宫士郎就不会因为与未来的自己交手而变强;没有变强的卫宫士郎就不会在未来被阿赖耶选为守卫者,没有被阿赖耶选为守卫者,未来的卫宫士郎就不会作为Archer被远坂凛召唤到这片战场上来试图杀死自己……
这是一条互为因果没有开头与结尾的时间环线。
那么问题就来了,当现在的卫宫士郎通过与Archer交手而变强,然后被阿赖耶选为守卫者,经过漫长的厮杀之后,会不会试图像Archer那样,回到过去尝试杀死或改变过去的自己成为现在的Archer呢?
或者说……
现在的Archer,在他没有成为守卫者之前,是不是也曾经有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想要杀死自己?
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别人做不到的事我未必也做不到。但这种错觉不会发生在Archer的身上,因为他早已向自己证明了,即便是未来的自己,也无法改变或杀死现在的自己。
那么,Archer明知自己回到第五次圣杯战争也无法杀死卫宫士郎或者改变他的想法,Archer他又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为什么,要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杀死卫宫士郎?
如果Archer真的想要杀死卫宫士郎,那实在是有太多种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在Saber由阿七召唤出来的现在。
一个能够以英灵身份现世的Archer,暗杀一个半吊子没有英灵从者的高中生魔术师,就算用膝盖去想,也不会有人去怀疑Archer的成功率……
但Archer始终没有动手。
在这种情况下,阿七唯一能够做出的猜测……
“你并不是想要杀死卫宫士郎……”
Archer手中握着的双刀斩在阿七横档在面前的白龙之上,同为不及格的英灵,阿七仍然能够气定神闲的说话。
“闭嘴!”
Archer冷喝,手中的黑刀收回,绕过阿七横档在面前的白龙朝着阿七面门横斩而去。
“嘁!”
面对Archer高频率的攻击,阿七低啐了一声,将已经说到嘴边将要吐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阿七他本想尝试在物理攻击的同时加上嘴遁攻击,但是面对已经彻底进入战斗状态的Archer,他发现这有点不太现实……
毕竟,在如此快节奏的近身短打中热血昂扬的释放嘴遁,阿七自问自己现在的肺活量还不够。
“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金属交鸣,Archer与阿七战成了两团模糊的人影,看起来打的很激烈,但阿七却只觉得无聊。
阿七的剑术技巧在于观察他人攻击模式中的固有规则并找出破绽加以打击,而Archer虽然手里拿着双刀,但其中并没有什么固有规则,完全就像是普通人打架一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力量比普通人大了点,速度比普通人快了点。
但就算如此,也无法改变Archer的攻击模式就是小学生王八拳的本质。所以,阿七与Archer的交手,并不会对他观察双刀流的人攻击中所内含的固有规则起到任何作用……
而在阿七与Archer交手的时候,因为两个人都使出了全力的缘故,自然而然的魔力消耗就会比较大,然后……
“你们在做什么?!”
远坂凛满是愤怒的声音在训练场门口响起。
远坂凛的愤怒不是没有理由,毕竟,无论是谁大晚上好好的睡着觉,却突然因为体内魔力被大功率抽水机往外抽的难受感觉而醒来,心情都不会有多么美好。
而当她随着魔力抽取的方向来到训练场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个英灵正在真刀真枪的对拼,本就不美好的心情顿时便更为糟糕起来。
“没什么,只是练练手而已。”
远坂凛既然来了,阿七与Archer之间的交手自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阿七正好收刀后跳,结束了这场早已感到无聊的战斗。
与阿七好歹对远坂凛解释了一句的行为相比,心情更为不佳的Archer解除了维持手中双刀外形结构的魔力,一言不发的便灵体化从远坂凛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喂!你!”
Archer的不告而别让远坂凛很生气,但还没等她炸毛,就发现表面看起来对她很有礼貌的阿七,也已经离开了训练场,只留给她了一个背影。
“一个个的都是这样!为什么别人家的英灵都那么听话啊!”
如果不是见过阿七和Archer战斗的样子,远坂凛一定会以为自己召到了假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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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不提在训练场中跺脚炸毛的远坂凛,阿七此时已经回到了远坂家的大宅子里,本来心累到只想找个地方睡过去的阿七,在看到等候在客厅的Saber,听到Saber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疲惫不说一扫而光,至少是精神了许多。
“嗯……”
轻应了一声,阿七在Saber身旁坐下,两人之间大概隔了20厘米的距离,比普通关系近,又比理论上的亲密关系远。
毕竟,对于阿七来说,与Saber有亲密关系的是未来的自己,Saber记忆里的那个阿七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这关系实在是太绕,绕到阿七都有些迷糊,所以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
“事情不顺利吗?”
Saber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阿七与她之间的距离,心中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转而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换了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
“嗯,Archer身上观察不到多少双刀流的固有规则,想要多说点,又被世界意志拦住了,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面对Saber的问话,阿七也没有多想,自然而然的就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可以说,要不是这个世界有Saber这么一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与阿七交流的人在,阿七早就已经被憋疯了。
之所以说是‘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阿七可以和Saber谈论主神空间,谈论世界意志,只要不涉及到阿七所了解的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剧本,阿七都可以和Saber谈。
“怎么说呢……”
Saber张口,复有停顿,看那苦恼的样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我不清楚你有怎样的想法,但你似乎是想要‘完美’‘不留遗憾’的度过这一届的圣杯战争,而这种想法将你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自己,但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那种善于谋划布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