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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突破

时间:源历17063年。

地点:神源大陆,青洲。

黄昏。在青云宗势力范围内,名为苏家镇的小镇旁,耸立着一座尽是青草的小山丘。

半山腰上,一位看上去16岁左右的少年正在打坐冥想,吸纳天地源气。

少年与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薄布风衣与微略紧身的长裤,他有着黑幽如墨的眼睛,不是很大,但好像有着如镜面一样的反光性能,特别的亮,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留有黑色短发刚好遮住眉毛,肤色微微偏白,眉清身修,把他的相貌衬托得近似书生。

没错,这名少年就是叶墨,十年过去了,相貌身形变化不少,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如宝石般闪闪发光的眼睛。

他不动如钟,胸口起伏有序,运转心法,吸纳源气,节奏一张一合,看上去好像要比常人困难的多,汗水从皮肤中渗透出来,浸湿了他的上衣,他也浑然不理。

在叶墨能够感应源气,成为源师之后便是日日如此,他要变成一名强大的源师。

这个大陆是源师的大陆,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体制里,源师的地位都是最高的,一些强大源师所说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然而叶墨想要成为强大的源师,并不是因为地位,而是要打破从小就缠绕着他的梦靥。

突然,叶墨眼眸异彩闪烁,十指张合,双手提起慢慢下压,深吐一口气,脸上显出有许兴奋之色,喃喃道:“突破了,终于……突破了!”

“只是还没能修炼秘术,到了青云应该有适合我属性的秘术吧?”

“青云宗可是北域域主势力,很多人挤破头都想拜入宗门……只要入宗前程便是似锦。只有入宗,才能走出广阔无垠的青州北域。”在浩大的青云境内,青云宗主可以说就是这片地域的神皇,接受着数亿人的信奉,上千势力的朝拜。而青云宗子弟的地位在境内的源师界也是最高的,散修拜入青云,就相当于鲤鱼越龙门。

叶墨有点担心,他不相信就如同老头子所说,17岁之前跃过集气门槛就能拜入宗门。

但这感觉也是一晃而过,他又怔怔自语道:“四年了,我终于过了集气境界的入门槛。不过……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她可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啊!”

世事非常奇妙,苏水自感应源力开始,她修炼的时候非常轻松,可她的进步速度竟然是一般人的数倍之上,叶墨才意识到,原来时刻粘自己的小丫头,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这让他们越走越远,直至今日已别四年……

当初,小天才梨花带雨地喊着自己,还是被苏游带走送去青云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

“四年前,丫头你应该很伤心吧?不过也不能阻止你的前程,而且……苏游他老头子在,根本是无法阻止啊!”

回忆从脑海中闪过,叶墨站起身形,深吸一口气,感受全身源力,然后集源力于掌间,向不远处的树木拍去。

“砰”

小树凹陷出一个两寸左右的掌印,木屑飞溅。

“变强了!”

心性如叶墨,也忍不住呼喝一声,声音响亮,惊起了山脚下的鸟儿,要知道这一刻他可等了四年啊!

也就一会,叶墨整理下衣裳,收敛心神,然后化作一道清风,山下狂奔而去。

叶墨现在才是刚晋级到集气境三层,可他展现出的速度非常快,远远的超越了集气境三层应有的速度。行动如风,这至少要集气境七层的才行。虽然说集气境界的层数差距是所有境界中最小的,但是如叶墨这样,也太不可思议了,甚至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沿着乡镇小路,没过多久,叶墨跑进了一所用青石砌成的圆形院子,不大的院子中央有一位发须花白,穿着一件宽松肥大的花色长袍的老人儿,正揣着一壶酒水躺在卧椅上轻松暇意。

这老人儿正是苏游,十年过去,年龄也才五十出头,且修练之人会显得更加年轻,不知为何,他却显得这么的年迈,可能是终日饮酒的缘故吧。

苏游听见疾迅的脚步声微微睁开双眼,见叶墨这样,奇怪道:“臭小子,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见到老头子,叶墨刚刚收敛的激动又一下子冒了出来,道:“我突破了,我突破到集气三层了。”

叶墨身上绕起了蒙蒙的能量光晕,舞手弄脚,好像在酝酿什么招式,却什么也没使出来。

可苏游听后,就愣愣地往叶墨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墨见苏游愣在原地,便跑到他跟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喊道:“老头子……老头子!我现在可以进入青云了,我父母的事可以告诉我了吧?”

苏游回过神来,抱着他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酒壶抓狂不已,骂道:“你这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头子,叫我苏老,再怎么说我也养了你十多年了,叫我声爹也都行。还有,我多久有说过你能进青云我就告诉你这事了?”

叶墨却是认真的回答道:“老头子,你不是说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变强大了再跟我说嘛?”

“哦?”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了,又道:“你是说你很强大了,那么这招……”

语音未落,苏游突然一改颤巍的身形,一跃而起,手臂挥动,周围平静的空气突然涌动,形成飓风直逼叶墨。

“飓风龙卷刃!”

呼!

叶墨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身形滚动,与飓风擦身而过,而飓风内部的搅合力,带动周围的空气,形成龙卷风刃,割下了叶墨额头下垂的一缕发丝。

然而这不是结束,在苏游的催动下,没有击中叶墨的飓风并未消散,只见苏游大手一挥,青光咋现,那道源力飓风化为数道风刃,迅速回转,速度之快,“唰”的一声,便逼往叶墨的跟头。

“既然躲不过,那就将其打溃散。”叶墨坚定的眼神闪烁着光亮,死死地盯住回旋飞来的风刃,双手向前伸出,源力凝聚在掌间,能量光彩流动,大喝一声向风刃接去。

砰!

手掌与风刃刚一接触,便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从中扩散,气浪直接把叶墨轰飞数仗,撞在庭院的围墙上。

青石砌成的围墙非常坚硬,叶墨感觉自己像是砸到一块厚厚的钢板上,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一抹鲜血从嘴角流出,叶墨用衣袖擦拭一下,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让自己站稳身形,要强地对着苏游大喊道:“老头子,这恐怕还不够,再来!”

苏游见样,心中一番感叹:还是那么倔强,就跟他爹一样……

收回心绪,苏游扬起嘴角,点头答应道:“恩,这种程度是不够。”

“不过……还是得结束了!”只见他眼神一凝,肥大的长袍衣袖挥起,无色的空气就如同水流波动,在夕阳下其纹理鳞光闪烁。

悄无声息,叶墨迅速被笼罩在其中。而叶墨自己的感觉是,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挥之不去!逃之不开!

这种从未见过的异变让叶墨还没来的及做出应策,就被牢牢的束搏在地,无论叶墨怎么挣扎,全身也是无一处能动的了。

见此情景,童心老酒鬼苏游哈哈大笑,花白的短胡子都扬起来,道:“说你太弱了吧!”

叶墨当然知道自己弱,记得有一次,苏游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秘术,甚至说不用动用源力,只需要靠他那强横的肉体就能一巴掌把自己拍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这样,苏游每次都动用不同的秘术来对付自己。

可苏游那一个“弱”字,还是戳到了叶墨的内心深处,心里一番痛楚,脸上却是近玩笑似的,不悦的喊道:“不服不服!老头子,你耍赖。”

苏游一听,便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怎么耍赖了?”

“我们说要同级比试的,你却用了玄级控元术,风之束缚!”叶墨扭头装作不屑的样子,“以大欺小……”

“臭小子,你听好了,我说过用同级源力,却没说过不能用高级秘术,再说这一击我只用了一成的源力,不然都直接把你搅碎了。”

叶墨默然,心中深知,却又不甘。

苏游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想知道你过去的那些事,还是过上几年吧,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语毕,便抱着酒壶颤巍巍的回房去了。

……

这是他六岁时,在苏游的醉酒之中,叶墨偶然得到了自己父母被人所杀的消息,而每次想苏游问起的时候,他总会用“等你变强了在告诉你”为借口,所以才会时常发生以上的挑战。也就是从此之后,叶墨对苏游的称谓就变成了老头子了。

叶墨还记得那段刚得知真相的岁月,苏水之外,就连苏游都会长伴他身边,每当他伤心近乎极致的时候,都会眼前一黑,醒来后已是第二天。

此时,等苏游走后,叶墨才想起自己还动弹不得呢,但也没法,每次在叶墨挑战失败后,苏游总会给予一些惩罚。所以只能挪动身体,找个舒适的方式躺着。

而房内老头儿苏游正望着刚从墙壁暗格中翻出来的泛黄古籍怔怔出神,口中喃喃道:“叶正老弟啊,你说这样是对,还是不对呢?你儿那种体质,怕是此次去青云,稍有不慎就会被那几个老不死的看出来……”过了半响,苏游才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能守他一时,却不能守他一世,顺其自然罢。”

好像过上了半个时辰,叶墨就感觉道身上的束缚术解开了,正奇怪着这次的失败惩罚这么快就结束了,苏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明天一便启程去往青云吧,看下水儿过得怎样。我想好了,待你下次回来,该告诉你的我都回告诉你。”

“真的?”叶墨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了老头子死活都不肯松口,而且叶墨隐隐觉得这时在变相的保护他。

苏游没有回答,递给叶墨一个掌大的腰袋子,道:“这是纳物袋,内有十方空间,我给你放了路途要用到的盘缠,还有地图,这次去往青云我不会送你,你要独自前往,也算是一种历练。若是如此都不能,那……那你就回来吧!”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总是往不好的方向劝我,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不然我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叶墨接过着褐色的纳物袋,感觉是皮革做的,上面有着某种纹路,看久了会有种头晕的感觉,崔动源力感应一下,能感觉到里面存有的东西。

苏游叹了口气,默了一下,才道:“去了青云后,切忌与人争斗,不要惹是生非。你的精气力天赋也不得示于人前。”

叶墨淡然一笑:“老头子,我精气力强劲小时候不就传开了吗?还有,我可不是爱惹事的人。”

苏游当然知晓他的性情:“别人惹你,也要能忍则忍,能躲则躲。至于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你的精气力天赋,那时我还不清楚这是……”

苏游突然打住,一转话锋:“十年过去了,别人也不知道你了,但是,就算别人看出来了也不要承认……”

“嗯!”但是叶墨在心里加了句,忍无可忍,那也无须再忍。

苏游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面色凝重,郑重的说道:“如果真的不能忍气吞声了,那你要记住,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情绪千万不能激动,你可听清楚了?”

叶墨却是笑道:“听清楚了,控制情绪,不要把精气力强大的事告诉别人……你看我像是虎头青年么?”

苏游好似有些激动了,抓了叶墨的肩膀,瞪着老大的眼睛凝视着他,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然后果很严重!我要你发誓!”

“好,我记住了,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绝对保持着冷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要特别强调这点,但是叶墨知道他种不会害自己,可能是想到了某种自己想不到的东西。

苏游深深地看了叶墨一眼,才转过身道:“好吧,去休息罢,明早天亮即可启程。”

“知道了。”叶墨总感觉苏游今天与以往不同,但是一想到要去见那个可爱、灵动的妹妹,就被兴奋冲刷的一干二净了,心想:时别四年,不知道丫头她变了多少,应该还是原来那样的跟屁虫吧?还是……变成个大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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