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子殿下也在,臣弟想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多人。”突然,楚君桓的声音从旁侧响起。
离涯微微侧眸,看向一旁静默走过来的楚君桓,问候淡淡回身,“我也是听说卢娘不幸离世,曾也受过她照料,所以过来看看。”
楚君桓看了一眼画黛,而后就仿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到画黛身旁,伸手揽住了画黛腰际,“难得王兄如此有心。”
“应该的。”离涯看着楚君桓回答道。
稍稍顿了顿,离涯便继续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王兄慢走。”楚君桓随即便接话。
离涯看了一眼画黛,而后便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离涯的背影,楚君桓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眸中闪过的是一丝的杀气……
待离涯离开,画黛漠然推开楚君桓环住自己的那只手,而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楚君桓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说出半个字,他垂眸淡淡的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我是听说你最近身子不是很好,这里粗茶淡饭的,所以我就是过来给你送点补品什么的。”
画黛闻言,微微的停下了脚步,侧眸看向楚君桓,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微凸的小腹,这个小东西已经安然度过了危险的那几日,如今又有了活力。
时间过的很快,卢娘已经的离开快半个月了,画黛每日都在这里为她诵经超度,听着晨钟暮鼓,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或许是孩子的缘故,她不忍伤害自己的身体,她也曾想过不要它,因为她不想让这孩子一出生就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她实在舍不得。
画黛稍稍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楚君桓,没再说什么便进屋了。
回应给楚君桓的则是那冰冷的大门。
画黛背靠着门,目光落在卢娘牌位上,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闪过那一日画面。都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可是想起来她还会觉得心痛难忍。
只是这几****想了很多,她总是想不明白,到底卢娘和楚君桓之间发生了什么,楚君桓说他没有杀卢娘,画黛也实在想不出楚君桓要杀她的理由。
三年前,卢娘为何被楚君桓软禁?威胁她?不,不是的这样,画黛总是觉得这事恰恰是相反的,似乎是楚君桓在拿她威胁卢娘。
而且在找到卢娘后到她回到王府,卢娘前后的反应也是截然相反的。
为什么呢?这也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
楚君桓没有害她的父亲,可是卢娘却曾一口咬定是楚君桓所为,后来也没有听到卢娘去解释什么。
画黛看着卢娘的灵位,咬了咬嘴唇,“卢娘,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般。
她身边突然似乎失去了所有她所信任的人,她最亲的亲人,卢娘不在了,离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可以倾诉所有心事的人了,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划出了一道鸿沟。
他刚刚的那种陌生感,然画黛不禁的退避三舍。
她如今想知道一些事,可是她的身边还有谁值得她去信任的?
画黛摸摸自己的小腹,垂眸静静的出神……
……
“夫人,时辰到了,该喝药了。”冬梅端着药碗进屋,一边说一边还吹着手里热气腾腾的药,“夫人,已经不烫了,今天还有蜜饯,这回不会苦了。”
可是冬梅抬头看向屋子里,却不想屋子内竟是空空荡荡的。
“夫人,夫人!”冬梅顿时一声惊呼,连手里的药都洒了一地。可是屋里屋外都找一遍,却还是没见到画黛影子。
……
画黛一席素色衣服,走进了一座茶楼,这里若是画黛没有记错,这里是墨影如今必定会落脚之地。
茶楼中的小二见到画黛,稍稍一愣,而后立刻迎上去,笑盈盈道,“姑娘可是喝茶,要大堂还是包间?”
画黛看了看小二,垂眸稍稍想了想,“见你们老板。”
小二立刻面色一沉,一旁的掌柜闻言立刻迎了上去,“这位姑娘,我们家老板刚外出。不知有什么事需要小的转达的?”
画黛并没有理会掌柜,四下向茶楼内张望了一圈后,便头也不回的向茶楼的三楼径直而上。
掌柜没有制止,任由画黛而去,而他也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照样热情的招呼着楼中喝茶的客人。
画黛一路而上,三楼十分的安静,这是墨影一贯的习惯,因为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虽然墨影不是什么好人,但或许从他嘴里还是能知道一些东西的。
她不想被动,被人决定着一切自己听之任之。她如今就好像被人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既然如此,她就得主动,靠自己去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她顺着走道一直向前走,三楼十分的安静,静的的甚至离着很远都能清楚的听到从走廊尽头传来的声音。
只是随着她越靠越近,屋子内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似乎屋子里有客人,是墨影在说话。
画黛没有多想,慢慢的靠近,但是随着墨影的声音落下,随后响起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随即却让画黛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她侧耳细听,她听着屋子内声音一点点的的贯穿了她耳朵,贯穿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离,离涯?!是离涯?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和墨影在一起呢?
是听错了吗?那应该不是离涯吧?只是听着像把?画黛在心中暗暗的说服着自己。
离涯怎么可能与墨影私下有什么接触呢?墨影是什么人,离涯怎会与他有什么接触呢?而且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很熟?
画黛僵硬着身子,一步步的靠近房间。她透过一扇微敞的窗户,看向屋子内,却只见墨影斜依在卧榻之上,饮幽跪坐在他身边,手中执着一把白色羽扇,轻轻的为的墨影扇着风。
而坐在窗口正在饮酒的白衣男子,却是深深的刺痛了画黛眼睛。
他,的确是离涯。他果然是离涯。
她怎么可能认错呢?这个与她伴了整整三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太子殿下,难道就不用饮幽找几位姐妹陪陪您呢?”饮幽笑着取了一颗翠绿的葡萄喂进墨影口中。
只是随后墨影倒是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我真没想到的您竟然找我做你的合作伙伴?”
离涯这才微微回头,看向墨影,“这不正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说着离涯轻笑一声,“本宫如今需要朋友,而你一直有意的为本宫搭桥铺路,你不正是希望我让你做我的合作伙伴吗?”
墨影不语,只是笑着看着离涯。
离涯为自己倒了杯酒,“如今朝中能为本宫所用的人并不多,这十年来,本宫的四弟,六弟的势力早就已经远远大于本宫这太子了,如今本宫需要有立足之地,自然就要有自己势力,本来在权利面前,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敌人,你有你所想要达到的目的,而本宫也有自己所要的目的,你我各取所需。”
“那太子殿下要我如何做呢?”墨影笑道。“卢娘死了,很多秘密都成了死无对证,如今也是无从查起了。”
卢娘?
画黛心头一颤,似是突然被什么触及到了画黛心底深处的一处软肋一般。
只见离涯微微顿了顿执起酒杯的手,“但她一死,本宫也可以安心不少。”说完,离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静默不语。
站在房间的画黛闻言,陡然一怔。她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然一缩。
她听到了什么?
不,这不是离涯,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离涯看来是一早就知道的?他想做什么?卢娘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墨影想从她口中的知道什么,为何非要将她逼到绝路才甘心吗?
她看着离涯冰冷的侧脸,曾经的他,即使戴着那冰冷的面具,可却在画黛眼中,他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是那么亲切,可是如今,即使他摘掉面具,他却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难道人在权利面前真的无一例外会改变吗?原本以为至少离涯不会变,可是她错了,他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
画黛本想向墨影打听一些事,但如今看来,他根本不会和她说实话的吧。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怎么就忘了呢,当初也是墨影将离涯的下落的告诉她的,恐怕那时候,离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吧,或许那时候开始,所有的游戏就已经开始了,而她却还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自己的身边竟没有一个她可以去信任的人。甚至如今连墨影,她都不能信。
画黛转身,没有半点逗留的离开了这座茶楼,她不想将两人变的更加的尴尬,若是面对了面,会是什么样,她也不知道。
画黛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甚至有些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