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苒歇斯底里的同时,手中的断鸿陵一甩,‘轰’的一声,击散了一张实木桌,劈开了一个梳妆台,同时也切下了刘成的一只手……
后知后觉的刘成突然嚎叫出声,太尉和其夫人见到刘成的一个袖口已经没了手,顿时慌了神,一边慌忙的帮他止血,一边叫下人去传太医。
“夜,拦下所有人,不许他们去请太医。”泫苒出声叫道。
话音刚落,门外顿时传来一波波的吵闹声。
“凌姑娘,你……”王太尉正欲不满出声,秦恭默淡淡的一眼,便让他收回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漆黑的眸子就像是溢满的泉水,不断的落泪,泫苒邪狞冷笑:“哼,请太医?做什么?我会在太医来之前就杀了他,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让太医白跑一趟不是?”
话落,泫苒再次运起内力,握着断鸿陵的手微微转动,刚要扬起时,泫苒倏然皱眉,而后就见那道红光瞬间变成了一条红绫,缠到了泫苒的手上。
泫苒单手覆上小腹,拧眉闷哼一声。
秦恭默长臂一伸拥她入怀,看着她那痛苦泛白的脸,急道:“苒儿,你怎么了?”
泫苒不语,她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再次运起内力,可是那断鸿陵却紧缠着她的手臂不放,红色的绫缎微微的闪着红光,仿若像是在跟泫苒的内力做着抗衡。
终于,在断鸿陵红光消散的同时,泫苒也一同跟着倒了下去……
平王府
“太医,苒儿怎么样?”秦恭默甚是急切的问道。
太医探着泫苒的脉搏许久,却是久而不语,在秦恭默的急切追问之下,太医缓缓起身,垂首道:“默王爷,姑娘并无大碍,只因伤心过度而有些动了胎气,多些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秦恭默闻言愕然道:“胎气?你是说苒儿她有了身孕?”
“回王爷,姑娘的确有了身孕,孕期不足两月,且忌讳着动气伤心,像今日这般情形,是万万不可再有的,好在姑娘底子厚,如若不然,这胎今日怕是就没了。”
秦恭默亦喜亦忧,竟是哭笑不得,“我知道了,以后定会看着她,不再让她如此动怒。”
太医走后,秦恭默一直静静的守在床边,脸上的笑意难掩,但是,想到她醒来又会想起六公主,他便开始有些忧心。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醒了过来,秦恭默轻轻拨动她额上的细发,柔声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泫苒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默哥哥,沁儿呢?”
见她没有太过激动,秦恭默稍稍松了口气,“我已派人进宫告知了六公主的事,这会儿怕是已经有人去处理了,苒儿不要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应该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
湿润的眼眸倏然抬起,泫苒愣愣怔怔的看着秦恭默,她消化了良久,却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朱唇微启,弱弱的问:“默哥哥,你说什么?”
秦恭默托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温柔含笑,“我说让你照顾好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
“孩子么?”泫苒伸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她轻笑一声,而后两股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默哥哥,我想把香菱留在身边。”
“好。”
泫苒提出的要求,他自然不会否决,而且那个叫香菱的,单单看她在太尉府的新房门前,跟那辱骂泫苒的妇人呛声,他便知道,她定会是个护主的,这样的人,放在泫苒身边也没什么不好。
泫苒泪水不断,轻轻的阖着眼,问:“皇上是否会定那刘成的罪?”
“不见得。”秦恭默实话答道。
嘴角轻扯,泫苒冷冷的笑了笑,睁开眼,漆黑的眼底犹如寂静的夜空,映着无限的空洞,她动了动唇,“默哥哥,杀了他吧。”
这是她第一次有杀人的想法,也是第一次开口要求秦恭默杀人,她现在逐渐明白,活在这样的世界,仁慈那就是软弱的代表,就像她当初请求秦恭默放了那个险些骑马撞到她的刘成,如今,却因为她的那个决定而让段珂沁丢了性命,她的仁慈竟是间接害死了段珂沁的凶手。
“好。”秦恭默不做犹豫的答道。
泫苒抬眸,凝着眼前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心底强烈抑制的那股苦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她掩着脸失声痛哭。
秦恭默知道她这场发泄是避免不了的,他拉起她,轻拥在怀里安抚,心底只祈求着她以后再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哭泣。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沁儿嫁给那个刘成,若是我再多几分坚持,她就不会死了。”
“这件事本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不要太埋怨自己好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太医说你不可以太伤心,你难过会伤到那个小家伙的。”秦恭默劝慰道。
泫苒的痛苦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她这般难过,他所给予的安慰,眼下已经抚不平她内心的伤痛了,现在他只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安抚她的内心,化解她的痛苦。
哭声渐渐低落,但仍是抽泣不断,她轻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我一定会。”
夜里,泫苒几次从梦中惊醒,秦恭默忧心之下,自是再无心睡眠,他静静的躺在她身侧,守着她,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