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才怪,这手冰的都跟尸体没两样了。
泫苒努了努嘴,而后又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爵哥哥,都怪我自作主张让你做这样的事,只是我真的不想见到我身边的人死,我知道你可能并不喜欢沁儿,我也知道逼你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我有多过分,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冰冷的雨水中掺杂着一股温热从关灵爵的脸上滑落,他反握住她那只温暖的小手,嘴角一挑,轻佻的笑了笑说:“谁说我不喜欢的?只要是女人我都喜欢,你以为本世子的风流之名是白得的?女人嘛,娶谁都一样,我不在乎。”
唯一在乎的人,却是他娶不得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纠结娶的是何人呢?
见她面露怀疑且又不语,关灵爵伸手在她额前的发上揉了揉,“傻丫头,不要为了这样的事瞎担心。”
话里没个正经,泫苒从来都听不出他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刚刚,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假话。若是问她为什么,那便是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了从他的眼里滚出的那滴泪……
蓦地,那抹碧色突然闪到了关灵爵眼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滴答的雨声中,掺杂着一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爵哥哥。”
关灵爵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紧握着拳,许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要再说对不起,我帮了你这一次,日后我再说什么你都要听,知道吗?”
“嗯,成交。”
关灵爵轻轻推开她,说:“回去吧,这么大的雨,呆太久会着凉的。”
“可是你……”
没等她说完,关灵爵突然伸手在她额上拍了一下,佯装凶道:“我什么我,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你个小丫头担心?我身体好得很,淋点雨不碍事,放心好了。”
泫苒揉着被他拍的生疼的额头,弩了弩嘴,“好啦,知道了,我走还不行吗?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不识好人心,居然还打我。”
“臭丫头快走吧,回去晚了默该担心了。”……
雨下了一夜,骤降的大雨将气温压的很低,这一夜,好多人都未曾入眠……
泫苒依附在门前看了一夜的雨,而秦恭默始终在其身旁陪伴。
皇宫内,段珂沁靠坐在床边呆愣了一夜,思亦所思,想的净是那关灵爵入宫求婚的原由。
祺乾宫内,段睿炎亦是靠桌而坐,整夜未曾宽衣合眼。昨夜,泫苒在圣殿前和关灵爵拥在一起的那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他看在眼里,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灵爵突然进宫请旨求婚已是一大惑事,可泫苒的进宫又说明了什么呢?
天,将将亮起,而雨却仍是未停,思虑了一整夜的段珂沁,最终决定亲自去向关灵爵问个明白。
圣殿前,一袭素白蜷缩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段珂沁踱步走近,蹲下身,将伞撑起在他头顶。
俊朗的面容已近惨白,段珂沁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却被他有意躲开。
“这么早,六公主怎会在此?”
纤弱的手尴尬的握起,段珂沁柔声开口:“爵世子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沁儿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
关灵爵疲惫的脸上竟无半丝笑意,开口亦是冰冷异常,“有劳六公主挂心了,本世子无碍。”
这冰冷的语气,哪里是欲要娶她之人应有?心底倏地揪起,段珂沁硬扯出一个笑脸,尽管关灵爵并没有看过她一眼。
“其实,沁儿是有一虑,想当面问问爵世子。”
关灵爵并没有理会她所谓的一虑,他微微偏头睨向她,反问道:“听小苒说,六公主宁死不嫁,此事可当真?”
手一抖,伞从手中掉落了下去……
他,果然是因为凌泫苒才来这里的。
同样的,段珂沁也并未回答,仍是执意问道:“爵世子为何会想要娶我?”
关灵爵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紧凝着她的眼,目光坚定,毫无顾忌的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娶你,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因为小苒的请求才会跪在这里,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那句‘宁死不嫁’。”
这么多年来,段珂沁一直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她却从来都不敢抬眼正视他,这是她第一次坦然的望进他的眼,可她却从中见到了那无限的厌恶。她不敢相信这厌恶的目光是投向她,她自知关灵爵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她也不至于惹他这般厌恶。
雨水浸湿了她的发,滴滴的水珠打在了她那娇柔的小脸上,如此凄凉,却没有惹得关灵爵半点的怜爱和心疼。
大手毫不温柔的捏住她的下颚,轻佻道:“六公主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何会变得这般?不怕告诉你,我关灵爵视女人向来如玩物,你既想嫁我,那我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况且,这是小苒的请求,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答应她的事。”
段珂沁紧咬着的唇瓣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关灵爵的口中说出,“为何?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沁儿知道爵世子并非那无心之人,你为何要这样诋毁自己?”
关灵爵撩着唇,松开了捏在她下颚上的手,转过头淡淡道:“有心又如何?无心又如何?倘若将心交给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对自己上心的人,那这辈子,不论对谁,他都将注定是个无心之人。”
良久,一声轻笑,段珂沁缓缓开口:“原本沁儿还想不通,为何爵世子会因为苒姐姐的一句话,便冒险前来请旨,现在,沁儿似乎明白了,爵世子口中那无心之人,指的应该就是苒姐姐吧!也对,苒姐姐心无城府又待人和善真诚,若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她。”
关灵爵淡淡的看向她,没想到,平日里与泫苒同样单纯的六公主,竟再这种时候猜中了他的心思,可是被她猜中了又能如何?她不会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求着去娶另外一个人是何等的残忍,倘若看穿这一切的,是那大大咧咧的丫头该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