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泫苒眼底流露出一丝苦涩,她以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姑姑生前遭人威胁,死后还要遭人****。”
段睿沂看着她,他不懂她口中的姑姑是从何而来,他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就被泫苒一把推开。
转眼间,面前几把落着雨水的银刀倏然上前,一柄柄的冰凉就架在了泫苒的脖子上……
她笑,笑的那般魅惑人心。
当那几把刀碰到她的下一秒,忽的,一道青光划过,再看去时,那几把刀全都反插入持刀人的腹中,继而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而泫苒的身旁却多了一抹青蓝。
“哥?”段睿沂诧异。
“默……默王爷?”守陵的公公惊愕道。
秦恭默没有理会诧异的二人,而是担忧的看向身侧的泫苒,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叹道:“又调皮,我若是晚了一步该如何是好?”
泫苒扬头看着他,撇了撇嘴,“那你就没有老婆了呗!”
段睿沂回京有些日子了,因秦恭默不是****上朝,所以还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但即使他出现在宫里,每每下朝,他也都是第一个离开,所以这些天来,他们从没有真正的见上一面。
关于凌泫苒他倒也有所耳闻,原来眼前这个姑娘就是传言中默王爷一心所为的女子,现在想想他倒是明白,刚刚她为什么会叫自己的母后为姑姑了。
守陵的公公见到秦恭默顿时傻了眼,就算他再孤陋寡闻他也知道这默王爷的脾性,默王爷杀人不足为奇,但是,能令他不顾一切为之杀人的,在这世上就只有一人,很明显,这人就是他刚刚的罪过的那位姑娘。他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命活过今天……
秦恭默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不住颤抖的公公,仅是这么一眼,就吓的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默……默王爷,奴才不知这位姑娘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默王爷饶奴才一命。”
“按她的话做,去吧。”秦恭默淡淡一语。
今日的事还没完,虽然他很想捏碎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太监,但是,这入陵的事少不了他,今日就先留他一条狗命。
清朗的俊颜上雨迹斑斑,泫苒用袖口轻拭着他脸上的雨水,她知道,他出现就意味着她不用在多费唇舌了,反正她跟这个太监也讲不通,既然他吃硬不吃软,那她也没有办法。
“是,是,奴才这就差人回宫禀报。”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泫苒咂着嘴摇了摇头,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哥。”段睿沂走过来轻声叫道。
虽说皇家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但在段睿沂被送出皇宫之前,他与秦恭默最为交好,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兄弟相称。
当然,秦恭默也是拿他当亲弟弟相待,然而十年前,事事骤变,父母双亡,沂也被送走,孤苦的他接手了秦家的明暗卫,掌管了平王府。
两年后,他十六岁,那时的他已然经历过杀场,在屠杀的的道路上走过一遭后,他便了解到,若是不想被人任意摆布,处处驱赶,那么,他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让人只要听到秦恭默三个字便觉得害怕。
他派人寻过沂,可是却完全没有消息,他一度绝望的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现在再见到他,听他叫自己哥哥,心底竟不再是开心,而是纠结……
秦恭默提起眼帘看向段睿沂,而后淡淡的收回视线,生疏的说:“七皇子,本王不过是平王府的一个王爷,岂敢让您如此称呼?皇子身份尊贵,还请慎言。”
段睿沂紧攥着衣袍,他知道自己此次回京定是危险重重,十年来,他被软禁在一座大宅里,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重兵把守,除了吃穿不愁外,其余的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当时只有十岁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想问但却无人可问,就这样迷茫了十年……
直到此次回京,还没踏进京城皇后就薨了,突然间心底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几日来,他不敢吃不敢睡,生怕自己一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唯一支撑他信念的就是这京城里还有这个哥哥——秦恭默。
本以为找到他后,他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的护着自己,可是他刚刚的态度,冰冷的好似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绝望的看着面前那淡漠的哥哥,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泫苒回头看着段睿沂,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的她有些于心不忍,她转过头看着秦恭默,“默哥哥,你干嘛要这么说,他好可怜,再怎么说他都是……”
“走吧。”泫苒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恭默长臂一勾,将她捞在怀里,而后朝着后面的队伍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