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件事秦恭默已经插手,被他知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早知道或晚知道又有何差别?
可是,今日之事她的确是不想说,只不过是被人欺负了而已,又不是小学生了,她早就过了会告状的年纪,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去麻烦他,那么,她只会觉得欠他的更多。
无法回报的感情还是越少越好。若是欠下太多,就无法不还了。
段睿承?闻言,秦恭默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因为这个人本就列在他的怀疑对象之中,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段睿承的?
他所了解的泫苒并不是那会信口开河之人,“你为什么会肯定是他?”秦恭默问道。
“他算是间接承认了吧。”见秦恭默似乎略有疑惑,她以为秦恭默是在怀疑她的话,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不知是不悦还是委屈的情愫,竟是让她有些想要落泪。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赌气道:“你还是继续查,也许不是他也说不定。”多么违心的话,实际上,在段睿承说出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泫苒的心里就已经肯定了害她的人就是他。
今日的泫苒与往日不同,秦恭默又岂会看不出来?
从她刚刚进门见到他时表露出的惊慌,他就知道,她定是有事瞒着她,但见她不想说他便也由了她,可是,此刻她那或失落或不悦的表情,无疑是再一次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份好奇。
“苒儿,你有事瞒着我?”
泫苒一怔,转头错愕的看着他,敷衍的笑了笑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我就是……就是想学别人装一下忧郁而已,呵呵,看来这忧郁的性格好像不太适合我,我还是不装了。”
一向喜欢她的笑容,这敷衍的笑意秦恭默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眉心一蹙,很是不喜欢她这应付的语气,低喝一声:“苒儿。”
然而此刻,泫苒的强颜欢笑也只能装到这里为止,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笑也是可以让人这么痛苦的事。
她怕自己再装下去反而会忍不住哭出来,她翻过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默哥哥,我真的累了,我想睡一会。”……
是夜,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痛……好痛……好痛……”
从泫苒闭上眼睛开始,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天黑,寂静的房里不断传来泫苒的低喃。
秦恭默看着床上那满头细汗的泫苒,俯身轻拭,低声询问道:“苒儿,你怎么了?哪里痛?”
“痛……好痛……我痛……”
闻着她声声呼痛,然而那紧闭的眸子却从未睁开过,秦恭默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滚烫的额头令他一怔,转头叫道:“青影,青竹。”
房门被推开,青影青竹走了进来,道:“王爷。”
“快去请太医,再去打盆冷水。”
“是。”两人匆匆退了出去。
“痛,好痛……好痛啊……”
“苒儿,你到底哪里痛,你跟我说,是手吗?”秦恭默拿起她受伤的手,一怔,“怎么会这样?”
手掌上的绷带已被血色浸透,看着这干固的状况应该是白天时弄的,可是,白天她一直都在房里睡觉,她是什么时候将伤口弄成这样的?
青竹打好水走了进来,刚好听到泫苒一声高喊呼痛,她一惊,险些把手中的水盆扔到地上。
怯怯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放下水盆,青竹纠结了半天,见床上的人满头细汗不断痛呼,竟是有些不忍在瞒着,一咬牙,她终于开口:“王爷,姑娘……姑娘她应该是说她的腿痛。”
秦恭默侧头看着青竹,“腿?”
青竹用力的点了点头,弱弱的伸出手指着泫苒的腿说:“嗯,膝盖。”
秦恭默眸光一紧,侧过身,急切的挽起了泫苒的裤脚,当他看到那又红又肿的膝盖时,他面色徒的一凛,薄怒低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秦恭默怒了,青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回王爷,这是今天上午弄伤的,姑娘不让我们跟王爷说,所以,所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恭默的语气猛地将至了最低点,好比腊月寒冬里的一阵寒风,刮的人瑟瑟发抖。
青竹把今天在去静闲亭路上发生的事全部讲了一遍,仔仔细细,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还加了一些个人的感情,总之就是没有最严重,只有更严重。
青竹的话成功的让秦恭默周身的寒气再降十度,一对眸子却是怒火中烧,“下去吧!”
“是。”青竹颤颤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秦恭默凝着躺在床上的泫苒心疼不已,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周身布满戾气,但开口却是那般温柔,“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秦恭默的话,那一直隐忍着的委屈,竟化成了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而那人却仍是陷于昏睡之中,嘴里喃喃叫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