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深了,安静的睡房内青灯一盏,摇曳的烛光映在秦恭默那张冷峻的侧脸上,昏暗中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皱的极深的眉头。
“默哥哥……”昏睡了许久的人儿终于醒了过来,喃喃轻唤。
“醒了?”秦恭默的声音及其轻柔,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
抬起手,一种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泫苒看着手上那厚厚的一层白色绑布,咬着牙连连抽气。
秦恭默拉过她那只手,轻轻的放在掌中,忧心的叹了口气道:“疼么?”
泫苒头上顿时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还行,死不了。”
秦恭默眉头颦蹙,拿着床边的帕子轻拭着她额上的汗,神情凝重但却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泫苒受伤,秦恭默亦是懊悔的不得了,她的一言不发更是让他有些气恼,当看到她那满是勒痕,皮开肉绽的手时,秦恭默竟是有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十年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可是,偏偏他就保护不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懊悔和心疼一同汇集于他那冷峻的面容之上,令那张本是冷静的脸上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默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见他不说话,泫苒用那只包着白布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道白影拉回了秦恭默的思绪,凝着她清浅一笑,“没什么,很晚了,睡吧。”
泫苒将身子往里挪了挪,“默哥哥也睡吧,不是说很晚了吗。”
这样的‘邀请’秦恭默很是喜欢,他含笑,侧身躺在了泫苒的身边,手臂将她轻轻揽过,道:“睡吧!”……
——
烛火通明的房里,段睿炎手持一张画纸坐在桌旁,淡而温雅的笑容漾在唇瓣,目光紧凝画上的人竟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桌上静静的躺着另一张他自己的画像,而手中这张是下午的时候他在树林里捡到的。
“凌、泫、苒。”看着画上的人,段睿炎轻喃出声。
“二皇子,皇上来了。”段睿炎身边的小太监福禄站在门口,探头通报。
段睿炎仔细的放下手中的画,起身迎出门去,“父皇,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老皇帝满眼含笑,伸手在段睿炎的背上拍了拍道:“朕睡不着,得知炎儿还没睡便过来瞧瞧。”
老皇帝有众多儿女,但独独喜欢和钟爱的却唯有段睿炎和段珂瑶两兄妹,这一儿一女均是他最宠爱的馨妃所生,只因馨妃遭人毒害,在生下段珂瑶后便久离人世,因此,他便将对她的这份爱全都转移到了这对儿女身上。
原本,那太子之位他是有意传位于段睿炎,奈何他这个爱子目空一切,对事事都皆为淡漠,对太子之位更是冷眼置之,心知他不喜,老皇帝便也没再强迫他,也因此,那太子之位才会落到段睿承的头上。
走到桌旁,老皇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那两张画像,他随手拿起一张看了看,“好奇怪的画,这……是何人所作?”
段睿炎淡淡一笑,道:“父皇先莫问此画是何人所作,父皇先看看这画中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