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旅馆被我们包场了,除了我们这行人外,再无别的房客,加上我们这行人中,鬼都要比人多了,所以整个旅馆安静得很。
我站在这密不通风的过道里,突然觉得冷风肆意的在狂吹,全身的毛孔也好似瞬间打开了,冷得我直打哆嗦。
莫非,那个女人,是柳笙夏派去监视我们的?
婆婆派人监视儿子和女人的床弟之事,这也太变态太重口味了吧?虽然这柳笙夏对我有很大敌意,但看得出来她挺爱自己的儿子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
只有一个可能,柳笙夏房间里多出的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她可能会对柳笙夏下手。
一想到这,我只感觉到一头乱麻,腿下意识的折回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薄泽辰,你快点出来,去妈妈房间!”
我的声音在过道里回响,我跑到柳笙夏房间时,才止住脚步,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亮着灯的房间,突然熄灭了。更奇怪的是,明明我们都入住在同一层,为何我的叫声却没惊醒任何人?
我回头一看,所有的房间都大门紧闭,原本亮着灯的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过道上的声控路灯,散发着晕黄的光来。
我触向柳笙夏房门的手,在快要接近到房门时,又突然缩了回来。
因为过道里的灯,也突然灭了。
黑暗中,我的心跳声跳得特别凶猛,跳得都快镇痛我的耳膜了。我轻咬着唇,刚准备跺跺脚把路灯弄亮时,黑暗的楼道里突然想起了一声鼓掌的声音。
路灯,几乎是同时的亮了起来,但我四处一看,哪里有人。
我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安静的过道里,我焦虑的等待着,我感觉,我们似乎进入了某个局里面。
我想回到我的房间去,薄泽辰说他会在哪里等我,可是我的脚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黏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很快的,路灯又熄了,然后一个鼓掌声响起,灯就又亮了。
如此反复了五次,我还是无法动弹,但这种惊恐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和胆量,我大声的问,“是谁?你出来!”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怕极了,眼睛睁得贼大溜圆,生怕真有什么怪物出来。我知道我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过道里还是很安静,什么人都没有。
又一次的,过道里的路灯熄了。
我恐惧的吞了一口唾液,心里害怕得紧,可预期中的鼓掌声并未响起。
在黑暗里,我开始推敲,莫非,是大家的恶作剧?可不对啊,我22的生日还没到呢,而且陈大脚的师傅说了,在22岁前我如果未找到苦龙胆,我不仅会像诅咒的那样在22岁时死亡,而且欺骗了龙凤佩的我们下场会更惨。
有可能是他们在给我锻炼胆量吧,毕竟接下来的云南之行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还不知道。
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副安慰成功的样子,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拍了一下手掌,路灯又亮了。
在黑暗里的时间长了些,灯光突然亮起,眼睛还有些受不了。我下意识的眯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披头散发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下意识的叫了起来,原本准备逃跑的我,却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那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很浓密,至少是齐腰的,但却没有好好打整,乱糟糟的结成一团,她的身子是往前倾的,头佛啊也往前面涌上来,把她的五官都埋在了头发里,只露出一双白眼珠很多的眼睛。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穿着,她穿着的是一身合身的高叉旗袍,脚上是一双粉色高跟鞋,看得出来做工很精美,可却破旧不堪,且很有年代味儿。
但她,不是柳笙夏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一想到那女人可能还在柳笙夏房间里,就焦虑得很,担心柳笙夏有危险。恐惧战胜了我的嘴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儿,然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是谁?”我有些惊惶,却又故意表现出无所惧的态度,“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吓人很好玩吗?”
她肯定不是人,因为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敢和她说话,有些诧异的摇晃着脑袋,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又睁得大大的看向我。
“嘿嘿,好玩。”她的笑声很怪,就好像弹棉花那样,又闷又吵。
她说着走近我几步,然后蹲到我面前看着我,“我的喉咙很难受,你能帮我看看么?”
“我不是医生。”我下意识的拒绝,可她却把脖子伸了过来,嘴巴还长得大大的。
她离我那么近,一呼吸的时候,嘴里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蚀味,简直比臭水沟还难闻,我胃里一阵倒腾,差点吐了出来。
“快点看!”女人有些生气了,“我这样伸着脖子,很累哎!”
我敷衍的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啊。”
“你仔细些,再看一次。”女人说着把嘴巴转向有灯光的地方,在灯光下,她的嘴巴里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再闪着。
“等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我又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她的喉咙里,好像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钉子。
我急于想摆脱她,便说,“好像真有东西,不过我不是医生,看得不真切,你这样吧,感觉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
她低垂着脑袋,浓密的头发都快要把眼睛都遮住了。“我也想去,可我出不去的。”
“出不去?”我有些诧异,“也是,门被前台的服务员锁上了,她说她凌晨会回来的,到时候就能出去的。”
“不……”女人说着连连摇头,“她不会回来的,你们也出不去了。”
女人说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要说是笑,却又比哭还难听,若要说哭,又感觉她有些兴奋。反正说来说去,应该是哭笑不得,加上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怪味儿,我忍不住和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她的跪在地上的,加上脑袋又往前倾斜着低压着,虽然我也是跪在地上的,但身子却是立起来的,要比她高些,这刚一抬头,就看到她整个后背,竟然密密麻麻的挂着钉子。
是那种很长很粗的大钉子!
而且她的后背,还渗出鲜红色的血来,那血好像还会流动。
我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你是……”“鬼”那个字,我最终没敢说出口,换来换去问了句,“你到底是谁?你快点走,这旅馆是今晚被我们包下来了,这里有很多我们的人,在他们发现你之前你最好快点走,不然后果会严重,而我则要回房间休息了。”
酒壮怂人胆,我说完不管不顾的闷着头往我的房间冲,门我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的摆设还如之前的那样,就连我擦头发的毛巾都还挂在椅子上的位置,但却没有薄泽辰的影子。
而那个女人,似乎也跟着我走来了。
我一瞥,看到房间的电视机旁边有一瓶未开封的白酒,向来不喝酒的我立马拧开喝了几口。
所谓酒壮怂人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喝完,直接无视了趴在门口的女鬼,直接走出去,把其他房间都打开了。
我记性还算不错,我记得他们之前住的每一个房间,我一一打开,别说人了,鬼都没见到一个,就连小千和小蜘蛛那两只小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他们的行旅都在,这说明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回头,盯着形影不离我的女鬼,气愤不已的说,“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鬼呵呵笑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