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刚才薄泽宇那一巴掌,把我打得麻木了!
那得多狠呢!可我竟然觉得不是那么疼!
这就奇怪了!
我伸手摸了摸刚才被薄泽宇呼过的脸,虽然我最近经历风吹日晒,但我的皮肤并不差,称不上吹弹可破,那也算得上是细皮嫩肉。
可我的手心刚碰到脸,我的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感,我立马收回手,凑到眼前一看,我的手心竟然被什么东西刺得满手通红。
什么情况?
耳边传来滴答声,我抬头一看,薄泽宇刚才打我脸的手,竟然一直在滴血。
他可能是太用力了,所以他的手心布满了一个一个的血窟窿,鲜血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我的心里,就好像有几百匹野马跑过一样,心里被马蹄子踩踏得一片狼藉和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怪物!”薄泽宇的眼睛一直在不停的放大,他放大的瞳孔里布满了惊慌,“你他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薄泽宇一边朝我大吼,一边害怕得退后,他试图止住手心的血,可他刚一碰到手,他的整只手竟然从手腕,齐齐的断开了。
薄泽宇疼得不要命的大叫,我注意到他伤口的创面十分光滑,就好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快速切割过一样。
薄泽宇开始大飙脏话,但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了,我的心里很慌很闷,我试图再次抬手,轻轻的触碰我的脸。
我的手心微微划过,我的脸上似乎是冒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东西来,那些东西很锋利。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撑着身子站起来,那些提着脑袋围着我的呆滞的人们,竟然犹如受到极大惊吓一般,纷纷后退。
我看向窗外,窗外的鬼仆们一直在叫我下车,他们似乎上不来,但当他们看到我的脸时,他们的表情明显也是愣住了的。
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啊!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下车再说!
我刚准备下车,薄泽宇的尖叫声突然从身后的远方传来,我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我回过身来时,火车竟然启动了。
而火车门,就好像在某股力量的驱使下,一下子就关上了。
我连忙冲上去,试图打开门,但那门根本打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试图跳窗。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推开那些人群,挤到了窗边,但有一个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只要我靠近某个窗户,窗户就会立马关起来。等我离开后,窗户又会打开。
而火车,一直“轰隆轰隆”的发出声响,这种声音就好像是在告诉我,无论我怎么逃,都逃不出它的掌心。
这火车,到底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火车很快驶出了地府,然后窜进某个黑洞里。
这黑洞,偶尔会有一丝光亮,火车的玻璃在那些光亮的照耀下,就会映出影子来。在明明暗暗的光线和黑暗中,我无数次的看到自己的脸。
我的脸,竟然长出的,是那种鳞片!
龙的鳞片……
莫非,我是龙……?
这个想法在冒出脑袋的瞬间就被我枪毙了,我明明是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龙,我想我应该是中毒了。
对,就是中毒了,只有这个可能!
我自我安慰,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因为我害怕我一松懈,就会被内心的恐惧打败。
火车里的人,竟然都坐了下来,他们把手里的脑袋,放到了火车的小桌子上,然后神情肃穆的盯着面前的脑袋。
就好像,那些脑袋,是神灵一样,是他们瞻仰的对象。
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脑袋竟然都逐渐有了知觉,眼睛会眨了,嘴巴会动了,鼻子也会皱起来了。
我紧紧的靠着火车门,真担心那些脑袋下一步就会冲上去,对着我进行另一番的袭击。
但我想错了,那些脑袋并没有过来,甚至都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一眼,而是所有的脑袋都开始朗诵某种类似经文的东西。
那些东西我是第一次听,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当那些脑袋朗诵完一遍后,那些人竟然也跟着朗诵。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朗诵得很庄重,但是却又透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或许,这声音会蛊惑我?
想到这,我立马抬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这些声音。这时,他们朗诵完了。
然后,所有的脑袋都转向了我,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神情肃穆而尊重。
我想低下头,错开他们的注视,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因为在我低下头的瞬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的嘴巴一样,我竟然也开始朗诵起来。
我的嘴巴,就好像不是我的了,我竟然开始朗诵那些我根本不知道意思的句子。
在朗诵过程中,我无数次试图想堵住自己的嘴巴,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即使我的脑袋想控制我的动作,但我手根本不依我使唤。
等我朗诵完一遍后,所有的人又提着手中的脑袋,齐齐的对着我跪下,然后开始磕头。
他们磕头的时候很沉默,但是几千人对我磕头,动作统一,表情肃穆,手里还拎着散发着诡异笑容的脑袋,这种场面,只是想想都快要尿裤子了,何况我还一个人在经历!
他们对着我磕了许久,就好像在像这样一直磕下去一样。
莫非,他们就是要这样折磨我,恐吓我?这该不会是薄泽宇耍的把戏吧?
对!薄泽宇!在这些人中,我认识的也只有他了!虽然他是个十足的大坏蛋,但我至少能和他沟通,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不妨找到他问清楚。
这些人是跪在火车过道上的,所以我若想跨过火车,唯一的办法就是跨过座位。我扶着椅子,开始攀爬。
当我爬完一个椅子的时候,那些跪拜的人竟然也动了起来,我以为他们要起来抓我呢,结果他们竟然是换了一个方向,又开始对我跪拜。
那些跪拜的人的脸上,有一种特别幸福的笑容,可他们的额头和鼻子已经因为和地面的碰撞,已经破损,甚至肉都烂得差不多,流出血来了。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好像他们要一直这样磕下去,然后直接死在我面前一样!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估计他们都会变成恶鬼,到时候说不准会一直缠着我……
想到这里,心里就冒起一丝恶寒来!
我要快点找到薄泽宇,快一点!
我在椅子上上蹿下跳,我不是猴子,根本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但为了活命,我只能坚持跳跃。可当我把所有车厢都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薄泽宇!
薄泽宇,就好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因为害怕动作太大、或者声音太大,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可翻遍整个火车都没看到薄泽宇,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而那些一直对着我跪拜的人,似乎意识到我想逃跑,竟然把手中拎着的脑袋放到了地上。
而那些脑袋,竟然就像有腿一样,穿过人群,快速的朝我走过来。
然后,来到我面前,有次序的站着,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事情了,但我还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但弄到最后,我也无法冷静了,下意识的叫了薄泽宇的名字。
“薄泽宇,薄泽宇!”我四处看着,这时,有种呻吟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我面前,是几百个对着我笑的脑袋,他们咧着嘴一直笑着,还露出一口的白牙。有几个脑袋,还仰着脑袋看着我,不停的动着牙齿,犹如要把我吃了一般。
“薄泽宇!你他么的有种就出来!”我太害怕了,害怕得只能通过脏话来压制住一部分情绪。
“我……我在……这……”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虽然很虚弱,但我还是辨别出来了,那是薄泽宇的声音。
莫非,他也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儿,我又试图原路折返,因为我注意到在火车的车顶,有一丝血迹。
可我面前又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脑袋,我总感觉只要我试图跨过去,他们就会张嘴咬住我的腿。我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全身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你们……你们闪开!”我不敢强行跨过去,只能用言语威胁,可那些脑袋明明一脸听懂了的样子,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再不让开,我一脚踩一个,就像猜鸡蛋一样,把你们踩得稀巴烂!”我很凶的说,那些脑袋仿佛听懂我的话了,有几个有些犹豫的动了几下,却被旁边的脑袋瞪了一眼,然后他们立马又老实了。
这些脑袋绝对是成精了!甚至比鬼还可怕!
我的心底也是发毛了,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抬起腿,作势要踩他们。
当我的脚落在最前面的脑袋上的时候,我的心里真是几百个不忍心。被我踩的脑袋似乎也有些害怕,立马说,“等等,我们可以让你过去,但你必须给我们点甜头。”
“什么甜头?”我当时想着,只要他们不要我的命,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
“你的血,我们饿了。”
我一听,这不是变相的要我的命么?那么多脑袋,每个都来几滴,那我会因血被放干而死的。
我想着,要用一个委婉的理由婉拒了,可为首的脑袋又说,“我们只要几滴就行。”
“真……真的?”我担心是我的耳朵听错了,但看到他认真点头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听错。
“真。”那些脑袋笑得更兴奋了,而磕头的人,也越来越卖力了,连磕头的频率都加快了。
“可以,可以,”我安抚着这些脑袋,又对人说,“你们别磕了,再磕下去就会出人命了。”
可那些人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重复着磕头。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薄泽宇,也许他有办法。
我抬手,正准备咬破手指时,薄泽宇的声音又飘渺的传来了。“不……不能……”
他是说,不能给这些脑袋血么?我迟疑的缩回手,我注意到那些脑袋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由满脸的期待,变成了愤怒。
不过他们的脸,还是带着笑意的,只不过笑得比较狰狞罢了。
“薄泽宇,不能给他们血么?”
“对……”
面前的脑袋说,“别信他的。”
我寻思着,这薄泽宇和这些脑袋应该是同伙,但他们之间似乎起了内讧,所以他现在成了弱势群体。但这些脑袋的居心也是不良的,他们要我的血,肯定是有其他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