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泽辰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他不会把我们的对话都听去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特别心虚,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
可分明,他才是问题最多的那个。
薄泽辰一直用那种淡然而又冷漠疏离的眼神盯着我,我却心虚的眼神闪躲。我们沉默以对,气氛一直很尴尬,孤雁看着我们这样也挺着急的,咳了几声嗽把我们的注意力成功引诱到他身上。
“冥王,借一步说话?”孤雁的语气很平常,带着一种调侃的味道。
薄泽辰悠然都把眼神转移到孤雁身上,但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孤雁拉着我跟了上去。
薄泽辰走得很快,似乎刻意想和我保持距离,我因为小男孩的事情,对他也挺有隔阂的,也不太乐意靠近他,便远远的跟着。
薄泽辰把我们带到了一条河前,这条河很奇怪,明明是一条河,河水却被一分为二变成了两种颜色。
一种是白色,一种是黑色,白色的自西向东流,黑色的西东向西流。就好像某种力量在控制着它们一样。
“这是什么河?怎么这么古怪?”我悄声问孤雁。
“阴阳河。”孤雁正想告诉我更多,却被薄泽辰无礼而粗鲁的打断了。
“别说话。”薄泽辰声音之冷,冷得我对他特别陌生。
薄泽辰一直盯着河里看,仿佛河里有什么古怪似的,我和孤雁不知道薄泽辰要玩什么花招,也只能盯着河水看。
没过多久,河水的最中心,在黑、白两种颜色的河水间,竟然有什么东西欲出来一样。
我瞪大眼睛,只见一口大红棺材,逐渐从水中冒出来。
我诧异的捂住嘴巴,
红色的棺材本就诡异,更何况这棺材的还是从阴阳河里冒出来的,棺材的四个角落竟然还分辨挂着一条红色的绸缎。
这绸缎,颜色亮泽,散发着迷人而耀眼的光芒来,仿佛它们也有生命似的。
“有人在阴阳河里养尸?”孤雁率先发问,他走上前去,站在薄泽辰身旁。
薄泽辰淡淡的点点头。
孤雁一脸震惊之色,“是谁?难道是你?”
“我有那么无聊吗?”薄泽辰的语气很不顺畅,就好像有一股气堵在他的胸口一样,看来这还真不是他的所为。
“那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孤雁攥紧拳头,愤怒的很。
我不明就里,傻里傻气的问他们什么是养尸。
“所谓的养尸,其实就是指有些人死后,不采用传统的土葬,也不才用现代的火葬,而是将他们放置在一具特殊的棺材里,然后采取特殊的手段,将这尸体养着,希望着这具尸体终有一天会复活。”孤雁的解释令我云里雾里的,可薄泽辰却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人死了,还真能活?”我总觉得不能接受,“这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埃及的法老木乃伊的方法,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办法呀?”
“传说自然也不是凭空捏造的。”薄泽辰总算是接了我的话头,他的眼神轻渺渺从我头顶的发丝上飘过,然后落到水中的棺材,“这阴阳河,本身就是死人和活人之间的纽带,聚集了死人和活人的怨念、阴气和最黑暗的一面,在这里养尸,只怕等尸体复活,整个地府都会动荡。”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把它灭了?”孤雁跃跃欲试。
“灭是一定的,但问题是能不能灭得了!”薄泽辰从未承认过自己的失败,所以当他说这句话时,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我当接管地府就觉察到不对劲了,这阴阳河一直管理到位,戒备森严,但有人敢在这养尸,说明这人在地府也有些势力。把养尸的幕后真凶揭露出来,就是我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他们两个在说这话,而我则盯着大红棺材看。不知道为什么,这棺材之中好像特别有吸引我的地方似的,我的身子不觉得向着那棺材靠了靠……直到有人使劲的拍了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我已经站在了河中,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小腿脖子。
“快出来小心!”薄泽辰语带焦虑。
我刚想出来,却见红色棺材的上面竟然不停的有黑色的虫子爬出来。数目之多,很快就把棺材盖住了,红色已经看不见,只能看见蠕动的黑色。
难道说着棺材之中的尸体就是被这些黑色的虫子给养起来的吗?
“蛊毒养尸?”孤雁纵身一跳,进入河中,挡在我身前,“看来,事情要比我预想的还有趣得多!”
孤雁说着,示意我上岸,“你上去吧,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薄泽辰也点头,示意我上去,我回到岸边,站在了薄泽辰身边,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
这蛊虫是谁养的?
我看向薄泽辰,他冷峻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那笑藏得很深,就好像他准备好好戏一样。
我想到他怀疑我和孤雁的事情,心里一咯噔,莫非,他是要借机报复?
“孤……”我刚想给孤雁提个醒,薄泽辰却一把蒙住我的嘴巴,“别说话,会让他分心的。”
我睁大眼睛,觉得这样的薄泽辰真是陌生。良久后他才松开我的手,这时我看到孤雁开始念起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那些黑色的虫子快速的攀爬起来,然后排着长队,一一落入河中。
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的覆盖在河面,看起来特别不舒服。
在那些虫子都跳进河里后,和缝的棺材渐渐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一样。
慢慢的,棺材盖子打开了,然后在那棺材中竟然有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孩童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可是却不能动。
“是个孩子,他要做什么?”我问薄泽辰,可他却没说话。
这时,孤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作势要烧了这男孩。
“烧了他吗?”孤雁回头问薄泽辰,他手中的打火机已经露出火苗来了。
像是这种在棺材里面呆的许久的干尸,因为不让他们的尸体腐烂,提前都会使用了一些香料等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易燃品,如果孤雁把火折子往那孩童的身上一扔,肯定那小孩的尸身就会被烧的一干二净。
也许是看到那是一个孩童,就算他已经死了没了知觉,可是仍旧还是一个孩子啊。所以,我的内心才会这般的觉得不舒服,似乎特别不想看到孤雁做这样的事情。
薄泽辰点点头,示意他快点。
“别!”我试图阻止。“薄泽辰,可不可以不要烧他,他本就死了,让他呆在这棺材里面不好吗?我们把他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就行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话也许没有多大的威力,可是却仍然想要向那孩童求求情。
可薄泽辰却不理睬我,他催促孤雁快点,我心里很不舒服,亲眼看着孤雁把打火机丢到男孩身上。
我真觉得残忍,忍不住闭上眼睛,可并没有预料之中火燃烧起来的轰隆声,而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敢烧我儿子,这是非得逼迫我现身,让我和你对立是不是!?”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凌迟!
我在迁龙村遇到她,在阴阳河也遇到她,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说这小男孩是她儿子。
凌迟一身黑衣站在了孤雁面前,“你们若胆敢对我儿子下狠手,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