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苏枫苓开门见山的便提出要和流风笑离开了,而且还会带走小男鬼!
自然这话一出口,便遭来苏峻的反对,“不行!不能把小凝带走,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
说到一半,便遭了‘苏凝’的白眼,“笨蛋!”
苏峻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亲弟弟已经是个鬼了,还有什么谈得上三长两短的?
难不成还有人会杀鬼不成?一时也梗在原地了。
“我会好好照顾小凝的,我只想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他在那院子里待了寂寞的七年了,如今也是时候让他出去看看了,我走之后,留他一个人在那院子里孤苦伶仃的,委实太过可怜了,我不舍得!”
苏枫苓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小男鬼,小男鬼已经泪珠蕴在眼眶里了,苏枫苓这番话又勾起了他过去七年的寂寞回忆。
“谢谢你!小枫苓,你跟大哥说,我已经长大了,也该出去看看了,虽然谈不上历练了,可是也不想自己什么都不懂!让他好好照顾他自己和法医哥哥!“
苏枫苓自然把小男鬼的话原封不动的给予转达了,苏峻眼中激动的情潮汹涌,几番压抑才不至于失态。
从小就宠幼弟的他,听了小男鬼这样的话,如何能不点头同意,在桌子下默默的握了握‘苏凝’的手,又接收到他的抚慰的目光,苏峻终于才宽心豁达想开了。
“明天就走吗?我们就不去送你们了,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欢迎你们!”
在这种场景下,‘苏凝’显然比苏峻更像大家长些,一派从容和幽雅,语里有不舍却没有伤感,苏枫苓理解的点了点头,他们的缘分不会就只有这么点的,所以伤感是多余的。
天未亮的时候苏枫苓和流风笑已经安坐在马车里,悄悄的离开了‘玉泉斋’,同行的自然还有小男鬼。
而此刻的时辰,城门还未到开的时刻,所以苏枫苓他们的马车也只是缓慢的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
坐马车也是策略之一,等出了盛都,再换骑骏马赶路比较理想。
此刻她和流风笑都不是适合抛头露面的人,给他们驾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容过后的苏峻,他也并非自愿,不过在‘苏凝’的坚定的眼光注视下,不得不担负起安全送他们出城的任务罢了。
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玉泉斋’的马车是不会有官兵搜查的,而会拥有这样的特权的原因,自然是‘玉泉斋’那独一无二的美味点心的关系。
许多王公贵族,包括宫廷内苑都会定期向‘玉泉斋’预定点心糕饼之类的,所以看到‘玉泉斋’的马车,一般不会有人拦阻,更别提搜查了。
只要出得城去,苏峻的任务便功德圆满了,虽然让他做车夫,他有些不乐意,不过一想到又能过他和凝儿两个人的安静日子,苏峻又觉得送他们一趟还是值得的。
*
“若春,你可知错了?”
御案后威严与温和并存的皇帝,正凝视着还跪在地上的欧阳若春。
“父皇,孩儿知错了!”
欧阳若春一改在宫外时嬉皮笑脸的轻佻,以及阴沉邪肆的凌厉,此刻的他垂目恭顺的低着头,语里的悔过之意情真意切。
李沐风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哪里真的生的下气,狠的下心,就这一个孩子,疼到骨头里都来不及。
只是这江山百姓终有一日要交到他手上,而他却还像个孩子一般青嫩爱玩,三五不时的要偷逃出宫去一趟,以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这一次,他闹的也太过了些。
若再一味的姑息宠溺着他,他在群臣面前也交待不过去了。
“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里了?”
李沐风沉下声,有意让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定要处罚于他的。
“启禀父皇,儿臣错则有三,其一是儿臣身为皇子应谨言慎行,不该未得父皇允许,私自溜出宫去游玩!”欧阳若春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李沐风的脸色。
“恩,其二呢?”
李沐风哪里会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和眼神,往日里见他这般表情,他早就心软了,天大的处罚也都是口头说说,从来没有真正处罚过他。
而今日,他是打定主意要给这唯一的儿子一点教训的,是以他明明接收到了他眼里的撒娇眼神,却还是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问道。
“其二是既然出了宫,就不该暴露身份,更不该滥用传递军情的加急快马以作私用!”
欧阳若春见李沐风的脸色丝毫没有缓下来的神色,便也知道他父皇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罚他了,便更是老实规矩了起来。
“还有呢?”
“其三是不该回到京城却不立即回宫,让父皇更忧心,都是儿臣任性妄为了,请父皇重罚儿臣吧!”
欧阳若春说完这一条,立即把头磕了下来,额头贴地,一字也未提欧阳雄带人来缉拿他的情况,对无情死士的情况也更是只字不提。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李沐风嘴上虽严厉,心里其实已经忍不住叹气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个性也讨喜,就是顽皮了一些。
身为皇子确实让他少了许多的自由,所以他偶尔溜出宫去玩,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这次闹的实在有些大了,居然在大街上与人动手,还动用军务快马等等,哪一条都比以往出格了。
“儿臣不知父皇说的是什么?”
欧阳若春心里打起小鼓,抬头作出惴惴不安的模样看向李沐风,李沐风明知他这表情一大半都是故意装给他看,让他心软的,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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