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圣令,他也不得违抗。只能尽自己所能。
“皇上,请暂避。”
“朕不避。”明若瞪了马御医一眼,很不配合。
“可是——”
“没什么可是。快快给朕的皇后治病,朕就要陪在她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明若说的坚决,坐在床头,手握着金缕的手。
马御医听到这个女人是‘皇后’,忍不住一惊。皇后不是金缕吗?怎么成了衣妃?难道,皇后也可以天天换着做?
想归想,马御医还是不敢耽误治病。管她是谁呢,先疗伤要紧。
马御医上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飞镖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头:“皇上,此飞镖刺得地方并不致命。只是因为太疼痛,所以,皇后受不住,就晕厥了。皇上不必担忧,老臣这就把飞镖拔出来。”
说着,马御医将药箱放到寝房中间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和一条长长的白布。一个剪刀,还有一根针,上面系着一条黑色的线。
这些东西都放到一个小托盘里面,马御医端着走到了床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老臣需要将皇后肩上的衣物脱掉。否则,飞镖无法拔出。”马御医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征求他的意见。
明若点了点头,任由马御医去做。
得到了许可,马御医拿起剪刀将飞镖周围的衣服慢慢剪开了一个大洞。扒开衣服,看到血还在缓缓外流。
幸亏没有伤到大的血管,否则,这一飞镖下去,恐怕要流不少的血。
“皇上,老臣要帮皇后拔出飞镖。请皇上回避一下,不要让污血染了龙体。”
“无碍,你拔就是。”明若还是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他只是紧紧的握着金缕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种无形的力量。
马御医看皇上如此坚持,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左手拿着沾满药粉的一块布,右手握着镖柄。在心里默默念了个‘一、二、三——’,一咬牙,飞镖被拔出,连带着血水,喷了皇上一龙袍。
金缕虽然是昏迷,却也神经性的一抖。
马御医顾不上谢罪,忙拿站着药粉的布捂住伤口处,先止住血。
原本想把伤口缝起来的,但是看了看,伤口太深,封闭起来容易感染。而且,伤口并不宽。所以,止住血之后。马御医轻轻的拿开布。将托盘中的小药瓶拿出来,打开盖子,将褐色的药粉到在伤口处。
然后用长布条将伤口处包扎。
忙活了大半天,才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皇后的伤没有大碍,睡一觉,明天就能醒来。只是,因为无端的流了不少血。所以,醒来之后,要多让她吃一些补血的东西,要清淡。例如红枣莲子粥什么的。也可以用龙眼泡水喝。”马御医嘱咐完,转身去桌上拿出纸笔,铺在桌上写着什么,边写边说:“老臣开一剂药方。等皇后醒来之后,让她服用。”
“马御医,把这支飞镖交给刑部内务府,朕倒要查一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行刺起朕的皇后来了。”明若看着带着鲜血的飞镖,冷眸中带着杀意。
待御医走后,明若呆呆的坐回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金缕。
脑中浮现出不久以前幸福的场景。同样是在这间屋子,同样是这两个人。可是,气氛却大不一样。
明若不知道金缕醒来之后会不会恨他。大火已经烧起,衣妃也只剩下古灰。可是,身为皇上,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太多的无奈,也只有自己明了。
耳畔轻轻回荡着一首让他深深感动过的歌:“不可以,却不得已。怎么能抗拒,这双眼睛。未完的爱,是轮回的原因。我想要你,跟我一样肯定。相见恨晚,但我们不死心。不管有多少难题——”
身为一国之君,难道爱一个人,还需要经历那么多难题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纵然难题再多,他都不怕!他都要去克服!
次日,天色灰蒙蒙的。金缕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皇上的寝房,而寝房内,空无一人。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而沉重的梦。梦中的她站在一片火海之中,周围空无一人。大火带来的恐惧,还有内心深深的孤独感,都让她几近放弃生命。
而就在她快要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天上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刀子般的大雨。大雨淋在她的肩上,生疼。大火却也神奇般的被刀子雨扑灭。空空荡荡的世界里,只剩下肩膀上的疼——
金缕叹了口气,准备起床。却不料,肩膀处的疼痛有增无减。
“不是梦嘛,该死的——”金缕低咒一声,被迫重新躺下。
掀开被角,这才看到肩膀上绑缚的白色布条,肩膀上面,隐约有一片殷红。
“哎唷,皇后,您可别乱动呐。”如春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粥。看到金缕已经扯开了被子。露出受伤的肩膀。忙走上前,紧张的制止。
昨天夜里,她还以为那个受伤的人是衣妃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金缕。
如春是个乖巧的丫鬟,天天在皇上的身边服侍着皇上,很多事情看的明白,却知道闭口不言。
金缕看了如春一眼,想起了晚儿。于是开口:“我要回去。”
“去哪儿?”如春不解。在这寝宫多好。
“回凤鸾宫。”金缕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
昨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天台上的衣衣就那样被大火活活烧死了吗?
作孽!金缕在心中暗骂,明若这个狠心的老虎。
锦凌夜原本跟她说好的,要救她离开。她连凤鸾宫都没有回去,锦凌夜就放弃了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如果来了,有没有顺利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