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老头如实禀报道:“万岁,老臣听下人们说,缕妃昨夜就已经昏迷。只是下人们以为她醉酒,也没有太在乎,就扶缕妃睡下了——”
“醉酒?”明若蹙眉,金缕昨天夜里回来喝酒了?她这里有酒么?
这时候,晚儿在一边插嘴:“皇上,就是昨天夜里您派丫鬟送过来的酒呀。”
“朕送的酒?朕何时送酒给缕妃了?”明若更是疑惑。
这时候,金丞相和金夫人也已经来了。进屋看见自己的女儿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金夫人哭倒在金缕的床前,心痛的说着:“缕儿呀,为娘对不起你,为娘对不起你呀——”
倘若衣衣早一点出现,或许金缕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罪了。衣衣那丫头从小就聪明,哪像金缕这般的单纯呐。深宫之中,倘若没有那么一点城府,迟早是要香销玉残的。
“酒呢?”皇上墨色的眸中,带着怒火,压抑不住的怒火。
虽说他从来没有公开的说金缕在这皇宫之中多么的重要,但是,有眼睛的人就应该能够看得到。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对他的缕妃下此毒手。而且,还是冒着他的名义。
御医老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坛酒,对皇上说:“就是那坛酒,可是,老臣并未查出有何毒害。”
“无毒?”明若眉头紧蹙,表示不解。
这里面的疑团太多了,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给缕妃解毒,“马御医,可有解药给缕妃解毒?”
“倘若找不出毒源,解药便不好配制。若是能够直接找到下毒的人,问他要解药是最快的办法。”
“晚儿!”皇上又将视线转到晚儿的身上。
晚儿恭恭敬敬的走过来,低头应是。
“昨儿个夜里是谁送来的酒?”明若瞪着晚儿的眼睛,冷声问道。
晚儿抬起头,看着皇上,如实的回答:“是一个丫鬟,不过,那个丫鬟以前奴婢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的丫鬟?”明若眯起眼睛,看着门外。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问晚儿:“昨夜的饭菜是谁做的?”
“主子的饭菜一向都是后厨做的,而且,枣儿在一旁帮忙。奴婢亲自从后厨给小姐端过去的。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那饭菜不会有毒。主子平日里待下人如同兄弟姐妹一般,所以,这里的人,不会起歹心的——”晚儿的声音不卑不亢。她了解,以金缕的为人,很难得罪人。
“这件事情朕自会查的个水落石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朕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陪陪缕妃。”
“皇上,那册封皇后的事呢?”衣衣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暖春阁,大家都在为金缕的事情忧心,竟然没人看到她。
听到她的声音,明若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衣衣——
衣衣不自觉的低下头,有些紧张。
“衣衣呀,你妹妹都中毒成这副模样了,皇后的事情,等到她好了再说吧——”金夫人也给衣衣使了使眼色。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皇上都怒成那副模样了,她还在这里惦记她的皇后。
“那妹妹要是解不了毒,这册封皇后的大事,还不能办了呢。”她就差没说出来:金缕要是死了,那皇后也不用封了。
明若冷着脸看着衣衣,一字一顿的说:“皇后肯定是你的,明日就是册封大典。不过——”
衣衣心下一喜,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轻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除去册封那天,其他的日子你还要戴上你衣妃的面具。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呃——”衣衣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明若冷若冰山的脸,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只要能够当上皇后就行,她才不管是到底哪副面孔呢。或许,这副面具下的面孔太美丽了,皇上不想让其他的男人看到吧。这样想,衣衣的心里更觉得高兴。
“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暖春阁半步。”皇上说完,衣袖一挥,转身向金缕的床边走去。
众人皆拜别。只有御医老头整理了一下药箱,去了院中。皇上吩咐的,一会儿可能还要招呼他,所以,他还没有离开。
晚儿和枣儿也出了房门,留皇上和金缕单独在房内。
明若一个人陪着金缕。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金缕的背。猛然间看到床上一个东西,便伸手捡了起来。又看了看趴在床上的金缕。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金缕对他说过的话。
想到金缕肚子里的孩子,明若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东西,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
晚儿刚走出去,就听到皇上招呼。想必是与主子有关的事情。
想到这里,晚儿急急的推门而入。
“这是哪里来的?”明若的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让晚儿辨认。
晚儿向前走了两步,仔细了看着。然后摇摇头:“奴婢不知。方才奴婢给主子脱衣物的时候掉落出来的吧——”
“你确定,这是缕妃身上的么?”明若眼神犀利的盯着晚儿。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块玉佩,又问了一句。
晚儿抓了抓脑袋:“主子的房间很少有人进来。看那玉佩应该也是贵重的东西,奴婢想,那应该就是主子的。”
“下去吧——”明若淡淡的说完,想起昨天晚上金缕说的话。
她说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但这好像也只是她自己说的而已,又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昨天夜里明若并不相信,当时明若想,说不定,她只是为了不当皇后,情急之下想到的应急之策而已。
而当明若现在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却已经相信金缕怀孕的事实。他的眸子里,突然漫上了一层不知名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