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减肥班结束以后,张桐也算找了一个事做,给省自闭症艺术团开车。而李宁宁已经不仅是邢良的经纪人,还成了艺术团的副领队了。于是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增多了。
虽然此时的张桐已经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他也不再欺负任何人了,但他却总是给人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每天摆着一张扑克脸,一天下来几乎一句话也没有。
有一个周末,艺术团放了一天假。王朗团长找到张桐,让他去看看监狱里的父亲。
说实话,张桐本不想去。他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但又一想:还是去看看吧。
经过了一些手续和波折,张桐在监狱会见室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步态有些蹒跚,头发也几乎全白了。和以前那个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财政厅长判若两人了。
父亲的老态触动了张桐的心。要是在以前,看到趾高气扬的父亲。张桐一定会烦的够呛,可一看到父亲落魄到如此。张桐反而有了些同情。
两个人也没说几句什么,便到点了。在张桐转身要离开时,张父对他喊了一句:好好生活,不要想我!
张桐回到艺术团,久久不能摆脱忧伤。
而他和李宁宁的交往,则可以用不“打”不相识来形容。
第二天,李宁宁的父亲来艺术团看她,给她带来好多吃穿用的。
李宁宁的父亲一下子看到了张桐,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望着排练的艺术团学员们发呆。
李宁宁的父亲一下子想了起来,张桐的父亲在任期间曾经给自己公司拨过1000万元的财政拨款。这笔钱是李父公司起死回生的救命钱。那时的张桐还是一个开朗的少年。
李父好奇的来到张桐的身边,坐了下来。
张桐认识李父,是因为在必瘦减肥中心时看到过他。
李父单刀直入地对张桐说:我了解你父亲,他虽然贪污了不少钱,不过他也做过不少好事啊。
张桐的眼睛还是顶着艺术团的成员,似乎不愿和李父说话。
他判了多少年?李宁宁的父亲问。
15年。张桐还是没有看李父。
李父沉默了一下,说:我可以联络以前所有被你父亲帮助过的人,让他们发声。兴许能让你父亲提前几年出来。
张桐的心“咯噔”了一下。要是在以前,他是不会,也不屑关心父亲的。但他突然记住了李父刚才的话“他虽然贪污了不少钱,不过他也做过不少好事啊”。
此时,父亲对自己的好一股脑都涌现在张桐的脑海里。他一下子想起了小的时候,父亲最喜欢吃牛肉馅的包子。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次,父亲和自己坐火车到什么地方。临上车前,父亲买了四个包子硬是给张桐留了两个,而那时的他却也连一点谢谢父亲的想法都没有。现在想起来也是不对的啊。
张桐努力的将思绪拉回到现在,他问李父道:我们要怎么做呢?
李父沉默了,说:我先找个律师问问吧。
李宁宁的父亲第二天就去咨询了。律师说,他帮过多少人并不能抵消他的罪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上书请愿了。
李父和张桐又碰了面,此时的李宁宁也加入了两个人的会谈。
李父对张桐说:我去联系你父亲以前帮助过的人。
张桐问:我能做些什么呢?
李父说:你去联络更多的普通人,让他们联名上书法院。在国外,联名到一定数额,法院就将重新考虑这个案子。而这种办法还没在中国有过先例,我们将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张桐说:我上哪找人签名啊?
这时的李宁宁说:咱们俩去一趟“必瘦”减肥中心一趟吧。张桐犹豫了一下:咱们两个人已经离开那里了,现在去还有意义吗?
李宁宁说:别忘了咱们还发过传单呢?
张桐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减肥中心。找到了李院长。
没想到李院长当场就同意了。此时“必瘦”减肥中心秋季班已经开学了。秋季班学员人数只有暑期班的一半左右。当李院长在食堂进行总动员时,也只有一半的学员相应。
而李宁宁的父亲和张桐又一次来到监狱,看望张耀祖。当李父告知他大家要想办法让法院少判他几年时,却被他拒绝了。
李父的所有激情一下子被张耀祖的麻木浇灭了。但李父还是不死心,问了张耀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失去希望了呢?
张耀祖也直言不讳地说:即使我出去,也是一无所有了。
张桐说:你还有我啊。
张耀祖惊了一下,黯淡的眼神渐渐有了光,他欣慰了。至少还有人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没有忘记自己啊。
于是张耀祖答应要配合他们的行动。
于是两个人从监狱回来后,便和李宁宁,李院长,王朗团长聚在了一起,商讨对策。
李宁宁表示,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在街上发传单,另一路在互联网上发帖。凑足一万个签名,交给法院。
这么做会有效吗?张桐怀疑地问。
至少在中国没有这种情况。李宁宁说。
张桐问李院长:我想将暑期班第五组的几个小伙伴再召集到一起,您看怎么样?
李院长问:为什么要他们几个呢?
张桐说:那两个月我有点对不起他们。
我们跟他们说什么理由,他们才能来集合呢?毕竟大家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了。
张桐说:就说我和李宁宁恋爱了吧。让大伙来祝福一下。
李宁宁惊讶地看了看张桐,问道:你说这句话是蓄谋已久还是心血来潮呢?
只是一个噱头。张桐避重就轻地说。
李宁宁尴尬了一下,表示不同意用这个理由。
张桐坏笑了一下,说:我已经把信息发给他们了。
李宁宁说:不行!我得重给他们发。
李宁宁父亲说:算了吧。
但李宁宁还是给暑期班第五组学员重发了信息。
而在小雨那边,她已经收到了张桐的信息,她已经跟老师请好了三天假了。这时小雨又收到了李宁宁的信息,上面说:我和张桐没有任何关系,给你发信息是怕你不来。
小雨想:他们是要闹哪样?但她还是给李宁宁回了信息:无论什么原因,她都决定去一趟,老朋友重聚一下。
小雨又一次踏上了去往省城的列车,她触景生情,一下子想起来上次去减肥中心自己的梦想:和那三个女生一起跳四小天鹅。现在的小雨仍然还有这个想法啊。
就这样,时隔两个月后,小雨又回到了“必瘦”减肥中心。看到了李宁宁他们。
虽然小雨和李宁宁的接触并不是很多。而此时李宁宁也对小雨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当小雨知道大家在为解救张桐老爸时。小雨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了。
其实小雨最想见的是邢教练,小雪和小强。但这三个人此刻都不在这里。
小雨问张桐:你给小雪和小强发信息了吗?
张桐说:当然发了。
小雨失落了一下,现在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响应啊。是啊,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念旧啊。
大家开始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小雨被分配的任务就是在大街上征集签名,和张桐,李宁宁一起。事实上在老百姓中间有些人并不知道省前财政厅厅长张耀祖的。有些知道的对他的事迹也不是很了解,再加上有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个人站了半天,签名者却是寥寥。
正当三个人愁眉不展时,小雨就感到有人在后面拍她的肩膀,小雨回头一看,是小雪,小强和李铁。
小雨激动坏了,第五组学员就这样凑齐了。
小雪解释道,他们都是请假来到这里的。
这是第五组学员第一次凑齐办一件事。几个人,尤其是小雨非常的兴奋。尽管一天下来也只征集了不到100个签名。
而李宁宁父亲那边进展的也不顺利,虽然张耀祖帮助过一些人。但这些人出于各种原因,都不愿再惹麻烦。李父忙了半天,也只有王朗团长和另一个企业家两个签名。
到了晚上,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张桐说:要不就放弃算了吧。
李宁宁说:明天再努力一天,明天不行,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几个人均表示同意了。
下午,第五组的六个学员凑在一起,并找到了邢教练。几个人在一起,续起了旧来了。
这几个小伙伴平时都是不喝酒的,而今天他们要了七瓶白酒。小雨觉得自己把未来十年要说的话都所完了。结果几个人都喝高,小雨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小雨是第一个醒来的。她刚睁开眼,便听到服务员的尖叫:他们醒了!他们醒来了!
此时大家也陆陆续续醒来了。一个经理摸样的人走了进来,对他们说:昨天晚上你们喝到了半夜两点。我们要停业时你们几个全趴在那里睡着了。我们试图叫醒你们当中的一两个,可你们都喝大了,后来还是老板发话,让你们在这里睡吧。
此时大家才明白昨天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李铁问了一句:咱们还要找人签名吗?
张桐使劲摇了摇头:算了吧,连我爸自己都不积极啊。
李铁说:那我该回部队了,你知道我这次请假有多难。
小强也说:是啊,大家都散了吧。
这时的李宁宁对张桐说:你昨晚的话还算数吗?
张桐知道他昨晚说了什么:其实他在减肥中心开始的时候就喜欢李宁宁,但那时的他万念俱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生活。可从那次小雨救了自己以后,他渐渐找到了生活的方向,所以他才有勇气说出喜欢李宁宁这样的话。
张桐看到李宁宁认真的样子,他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宁宁说:如果你同意交往,我也不反对。
旁边的几个小伙伴鼓起了掌,也算对两个人新生活的见证了。
小雨是带着感动,幸福的心情回去的。此时的小雨内心只剩下一件事还没有释怀了,那就是她想跳上一段小天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