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众人之前的康平皇席景阳复杂地看着散发着强大气场的苏轩,心下复杂。他在太子之时,先帝将七岁的苏轩带回皇宫。当时他才刚与然儿成亲,先帝将其放在东宫由太子妃顾清然抚养。
他还记得那天下朝,然儿牵着苏轩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说:“殿下,这是父皇带回来的孩子,名为苏轩。”
他侧头凝视,小小的男孩子,穿着月牙色锦袍,安静地站在厅中,黑色如瀑的长发垂下,仅拿一条缎带束起。光洁白皙的皮肤,脸上透着深深的防备,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满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应该有的沉稳,小巧尖挺的鼻子。即便尚未长开,席景阳也不禁感叹:“好一个精雕玉琢的儿郎!”
五年的时光里,席景阳看着苏轩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少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看不透真实情绪,看着他从防备疏离变成了敬重。可以说,在五年的时光里,席景阳是把这个先帝带回来的皇弟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悉心培养的。
想到那五年的时光,康平皇眼中也浮现出了点点的柔情。他看着惊惶不能自已的礼部尚书何元安,眼中浮现的柔情变成了阵阵的冷光。这个何元安,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冷声喝到:“何元安!朕看你当真是嫌命太长了!众将士舍身忘死,马革裹尸。在你口中变成了逆臣!朕看你何元安才是逆臣贼子!”
何元安脸上的恐慌变成了惊惧,此刻也顾不得安王的杀意了,慌慌张张的开口:“皇上,臣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当这逆臣贼子啊!皇上,臣冤枉啊!”
康平皇脸上怒容更深,“冤枉?事到如今你还敢和朕喊冤枉?你何元安算什么冤枉,被你指着鼻子骂的十万将士才冤枉,尸骨未寒的七万将士才是真的冤枉!来人呐,撤去礼部尚书的乌纱,打入天牢,十日后流放边地,永不复用!”
何元安当即昏死了过去,脑中只有八个字“流放边地,永不复用”,他的人生,从此之后,真的没有一点点希望可言了。
看着昏死过去的何元安,康平皇脸上的冷意并未减少半分,他又看向围着苏轩的官员,这些官员早在苏轩开口时便吓得汗如雨下,如今看到皇上的目光看向他们,浑身更是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跪下。
康平皇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只是淡淡开口:“至于你们,罚俸禄三年。”
战战兢兢的官员们听到此言,如蒙大赦,连喊出声:“谢皇上开恩。”
康平皇并未理会他们,他向前走至苏轩面前,抬手拍上了苏轩的肩膀,欣慰开口:“真不愧是我祁鸣的战王,大玥此战,幸苦你了。晚上皇兄为你准备了庆功宴,你不可推辞!”
苏轩看着面前憔悴了许多的康平皇,心下微动,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勾唇一笑,“皇兄放心,臣弟定当出席。”
康平皇脸上也有了笑容,随即吩咐道:“来人,摆驾回宫!”浩浩荡荡的回宫队伍便行动起来。至于地上的那些大臣们,呵呵,皇上都走了,他们还不起来干什么?感受大地母亲的怀抱吗?一个个瑟瑟的站起身,灰溜溜地回府了。当然,路上遇到百姓们的挖苦就暂且不提了。
席文瑾正抬脚向马车走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小席儿真是狠心呐,都不管她孤孤单单的皇叔了,哎,本王真是命苦啊!”